“怎麼,你們一個個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嗎?”
那道突然響起的女聲聲音銳利,顯然是蘊含着極大的怒火,同時語氣帶着讓人無法抗拒的命令。阻攔她的那幫人,明顯聲音弱了不少,一聽知道根本不可能攔住她。
而聽到這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夏沫和東方擎皆是微微一怔,都從對方眼看到了驚訝之色。
她怎麼會來這裡?而且來的是如此之快。
夏沫第一反應是東方擎通知來的,而東方擎讀懂的夏沫的意思,微微搖頭,以示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當然,現在也不是追究到底是誰泄露消息的時候了。
而因爲這個不速之客的打岔,東方擎眼的陰鬱少掉了幾分多了幾分清明,而夏沫則少了幾分冷靜多了幾分慌亂。
可惜的是,時間不等人。
很快,說話的人出現在了包廂,根本不給夏沫更多的思考機會。
來者似乎怒氣衝衝,從她那並不怎麼溫柔的腳步聲可以聽出來,她帶着多麼大的火氣,一進門還沒站穩,張開口似乎想要衝着站在屋子央的東方擎發脾氣。
她原本以爲,東方擎是被人弄了個和夏沫長得很像的人給騙了。
“你……”
可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坐在屋內一角的夏沫時,頓時失語了。整個人瞬間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即使五年未見,即使此刻的夏沫和當初已經有了巨大的差別,可是夫人還是一眼認出來,這個人是夏沫。
真正的,活生生的夏沫。
夫人這一路所想好的滿腦子說辭在見到夏沫的那一刻,全都化成了泡影,腦海只剩下一句話在盤旋。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而在其後,嘩啦啦的跟來十幾名本來應該守在樓下的保鏢,聯合夫人帶來的手下,一起擠在了包廂門口。
觸及到東方擎冰冷可以化爲小刀的視線後,他們紛紛低下了頭。
“少主,我們來請罪了。”屬下們小聲道。
“快走!”東方擎不耐煩的揮揮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內的另外兩人,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將這兩夥人都給趕了下去。
那些屬下們鬆了一口氣,連忙趕緊在擎少沒有記仇之前溜了下去,順便關了房門。
表面東方擎一臉不耐,而實際,他心卻是有一些高興的。
剛纔夏沫的那一番話,讓他的怒火真的是節節攀升,已經到了快要失控的地步,可是偏偏夏沫還在一旁火澆油,若不是自家母親突然出現,他恐怕不一定能遏制住自己的怒火,做出無法受控的事情,到時候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最終後悔的還是自己。
而且他注意到,夏沫因爲意識到夫人的到來,原本清冷的面容變得有幾分慌亂。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見到了平日裡最尊敬的師長,一下子乖順了不少。
這是一個好現象。
按照他對於夏沫的瞭解,夏沫素來尊敬長輩,會在他的面前耍橫,但是卻不會在長輩面前鬧事。而她們婆媳倆的關係一直都很好,算夏沫對他有他不知道的怨言,可是東方擎相信,夏沫肯定對夫人沒有芥蒂。
正好,夫人此時的突然出現將夏沫殺個措手不及,使得她沒有辦法提前想好該怎麼應對夫人。
夫人沒有理會周圍發生的事情,所有注意力都集在了夏沫身。呆呆看着夏沫,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兒,夫人的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夏沫?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夏沫?告訴我,我沒有看錯。東方擎,你傻站着幹什麼,你快說話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爲什麼夏沫會在這裡。”
受到夫人情緒的感染,東方擎本來已經,又重新開始波濤洶涌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儘量壓下心的思緒:“是她,沒錯,是她,媽,你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去醫院探望岳母的時候,遇見了她。”
東方擎的話,讓夫人稍微相信一點點自己的眼睛,但是還不夠。
她想要前摸摸夏沫,可是又擔心是她自己認錯了人,結果鬧出笑話,最後只好站在原地,貪婪的看着夏沫。
當看到夫人的第一眼,夏沫的心猛烈顫抖了一下,濃濃的酸澀涌心頭。
夫人真的看起來老了許多啊,單從外表的變化來看,她們兩人不像是五年未見,倒像是十年,二十年未見一般。
夏沫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夫人時,她驚爲天人,將夫人當成了今後學習的典範,可是如今的夫人看起來周身散發着破敗的氣息,似乎生機已經從她的身體之抽離。
爲什麼夫人會變成這樣?
夏沫算再怎麼狠心,也不難想到,算沒有佔據全部原因,但是這其定然是有一部分是自己當初的功勞。當年夫人簡直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對待,而她的死訊會給夫人帶來巨大的打擊,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這麼一想,夏沫的心更是,一點都硬不起來了。
夏沫站了起來,走到夫人的面前牽住了她的手,柔聲道:“是,是我,我沒有死,我回來了。對不起……”
對不起,我明明還活着卻沒有聯繫你。
對不起,我沒能像您期待的那樣成爲東方家的好媳婦,成爲您的好女兒。
對不起,是我自私了,沒有考慮到因爲我,您會受到多麼大的傷害。
……
有太多太多的對不起,涌了夏沫的心頭,縱然夏沫努力想要忍住,可是依舊沒有制止住自己的眼淚順着眼眶往外流。
“真的是?我真的沒有在做夢?”夫人淚眼朦朧,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是真的。同時,她緊緊拽住了夏沫的手,不願意放開。
“沒有,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還活着,沒有死在那場爆炸當。”感覺到夫人的手冰涼無,夏沫心澀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