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印正璽爲什麼承認是他乾的?”當時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連遲疑都沒有,直接承認說是他乾的啊。
“你問他的時候,語氣是不是特別不好?”樑安信幫蘇心桐想出這麼個可能性。
畢竟,沒做過的事會承認,只有蘇心桐當時在問的時候,對印正璽是質問的態度。
經過樑安信這麼一說,蘇心桐突然想起來,當時問的時候,的確態度非常不好啊:“所以,我錯怪他了?”
“你們不會因爲這個鬧彆扭吧?”
“我們都已經好幾天沒說過話了。”蘇心桐默默伸出右腳,在地上畫着圈圈。
“你啊。能不能搞清楚狀況。”樑安信戳了戳蘇心桐的腦袋。
“都被你戳傻了。”蘇心桐拍掉了他的手。
“你本來就傻,要不是印正璽,你說說,你高考可以考幾分?想不到他離開五年,你智商又下降了。”
蘇心桐衝着他吐了吐舌頭:“阿信,謝謝你,我一定會幫你和畫畫想辦法的。”
“快回去吧。”
“嗯。”
走出家門,蘇心桐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印正璽,卻不想,得到的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掛下電話,看了看手機,反正都要回家的,那就等他回家再說吧。正在這時,電梯門打開,她踏進電梯。卻在電梯門要關上之際,突然傳來聲音。
“等一下,等一下。”只見樑安信匆匆跑過來,按下了電梯按鍵,電梯門在合到一半的時候,又緩緩打開。
“怎麼了?”看着出現在電梯口的樑安信,蘇心桐以爲他有什麼事呢?
“沒有啊,我得去上班。”走進電梯,站在蘇心桐的邊上。
“遲到了,讓你老闆扣你工資。”可能是心情好吧,蘇心桐跟樑安信開起了玩笑。
“你覺得他會嗎?”樑安信反問道。
好吧,蘇心桐竟無言以對。
樑安信的這個老闆,對他可好了,他是她的同學,年齡自然跟她們是一樣的,如果他家裡有錢,肯定也是在讀研。
他是去年畢業的,剛畢業就有這麼高的工資,算是他們公司裡史無前例的吧。當然,這也歸功於他在讀大學的時候就在這個公司裡打工的關係,老闆很看重他。
“桐桐。”蘇心桐沒回應,片刻之後,樑安信又轉向了她,喊了聲。
“嗯?”蘇心桐也看向了他,他突然這麼叫一聲,肯定是有話要說,所以,她就等着他接下去說。
“你要狠狠地幸福。”樑安信的臉上呈現出的是滿懷希望,彷彿希望她能夠連着他和童畫一起幸福。
“好。”蘇心桐眼眶泛紅,其實她是明白樑安信的心意的,就好像當初她和印正璽不好時,特別希望他和童畫能夠好好的。
算是填補了他們心中的那一份遺憾吧。
另一邊,一家咖啡屋裡,童畫和司徒羽坐在位置上,她先是看了看四周,後又轉
向了邊上的他:“你剛剛電話裡有跟印正璽說是這裡嗎?”
“有啊。”司徒羽倒是沒有童畫那麼急切。
“那怎麼還沒到?他有說會到嗎?”童畫也在害怕印正璽不來。
“如果他忙完手頭的事,應該快到了。”按照公司到這裡的路程,加上印正璽有可能是忙完事情纔過來,司徒羽算了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印正璽走了進來,他們見了,連忙朝他招手。
走過來,坐在他們的對面,印正璽這纔出聲:“什麼事?”
童畫從自己的包包中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印正璽的面前。
印正璽低頭一看,竟是他五年前送給蘇心桐的那個日記本,他有些吃驚地望向童畫:“不是……被扔了嗎?”
“那天桐桐看到你和宋連伊接吻,還狠狠地咬了宋連辰的手,她看到你跟他們兄妹站在一起,一氣之下,就把它扔了,我怕她會後悔,又偷偷地撿起來了。”童畫瞥了瞥那個日記本,“你翻開看看。”
隨着童畫的這些話,印正璽也翻開了那本日記本,滿滿一整本都是他的名字,第一張的最上面寫着日期,2010年06月09日,下面的正文裡除了不規則地寫着他的名字,沒有任何的內容。
接下來,每一張都是這樣的格式,上面寫着日期,下面寫着他名字,整整一本。
“如果說念一個人,那個人真的會有反應的話,你這五年應該沒有這麼一帆風順。”看着印正璽在翻閱着並沒有其他任何內容的日記本,童畫開始說着。
“她在跟你提出分手的當晚就去夜。店裡喝酒,醉到什麼程度呢,最後走不了路,是唐沐植揹她回家的,那天之後,她整整一個月沒有跟她媽媽說過一句話。你走的那天,她跑去機場送你,就在那一天她媽媽被宋毅強。奸了,從那之後,她再也不能好好地跟她媽媽說話了。前段時間,我問她,如果可以重來,她會怎麼做?她說她不會跟她媽媽慪氣。“說着說着,童畫眼眶開始有些泛紅,擡眸,看了眼別處,生怕自己落下淚來。
整理了下情緒,她又繼續說道:“一個月後,她媽媽懷孕了,爲了能夠給她媽媽填補當初沒有給她生個弟弟或者妹妹的這個遺憾,她堅決留下了那個孩子。害怕媽媽精神不正常會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請了三個保姆照看。阿芷出生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到最後,沒有保姆肯到她們家了,她只能放棄學業。她打電話哭着讓我幫忙找媽媽的時候,是因爲阿芷生病,她帶着媽媽和阿芷去醫院,卻在顧着阿芷的時候,媽媽不見了。印正璽,你能明白一個沒有生過孩子,卻要當媽媽,是一個怎樣的境遇嗎?”
童畫雙眼注視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印正璽,他沒有迴應,就那樣坐着,她又繼續說着:“有一次,她累到哭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她說,如果當初非要跟你在一起,那樣的話,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可是,她又連忙否決說,那樣會拖累你。”
一個是瘋子,
一個是孩子,即使蘇心桐請了再多的保姆,最後還是沒有人肯去承擔這未知的風險。沒辦法,蘇心桐只能放棄了辛辛苦苦才考上的大學,回家去照顧當時她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
到後來,嶽琳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只能送她去精神病院裡。那個大房子裡,只留下她和蘇念芷。
嶽琳需要大筆的治療費,蘇念芷也需要撫養費,而她也需要生活費,最後,她賣掉了那個大房子,買了一間小房子,自己總共在家帶蘇念芷帶了兩年多,送去幼兒園之後,她纔去找工作。
她一沒有工作經驗,二沒有文憑,三什麼都不會,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去找唐金豪。
“她說過,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寧願在寶馬裡哭,也不願在自行車上笑。除非是環境所迫,除非是在自行車上哭過。”童畫爲什麼跟印正璽說起這句話呢,自然是想讓他知道,她會跟他分手,不是爲了唐沐植家裡有錢。
“可是……那她爲什麼將那孩子取名叫蘇念芷?”聽了童畫說的這些,司徒羽也有些震驚,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這樣的一個疑問。
童畫先是看了看司徒羽,後又把視線轉向了印正璽:“你也不知道嗎?”
印正璽沒說話,只是搖頭。
“芷,草字頭是蘇心桐的蘇的草字頭,止是印正璽的正少去一橫。她說這個字好,代表了她心中的那份情,也可以讓唐沐植背黑鍋。”畢竟,所有人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孩子是她和唐沐植的孩子。
別說其他人,就連當初唐金豪聽到蘇念芷這個名字的時候,一時也以爲是唐沐植去法國之前留下的孩子。
“所以,印正璽,她思念的不是唐沐植,而是你,你明白嗎?如果她會愛上唐沐植的話,你覺得還有你什麼事嗎?”蘇心桐和唐沐植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要是會愛上的話,還真沒有印正璽什麼事。
說完,童畫看了看時間,站起身:“好了,我上課時間到了,失陪。”
童畫和司徒羽離開之後,印正璽還在那裡坐了會兒,從童畫說起這些開始,他沒有說過一句話,很是震驚。
他知道這五年,因爲家裡變故,她過得並不好,卻不想,竟然不好到這種程度。
他一直以爲,這五年裡,他過得不好,沒想到,她更不好。
拿起童畫留下的那本日記本,印正璽站起身,離開了這裡。
蘇心桐閒着沒事,院子裡走走,客廳裡坐坐,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啊。
就在她再一次走進客廳的時候,院子裡的那扇大門開了,本來以爲是印正璽回來,卻不想,是傢俱公司的。
“請問,你房間在哪裡?”搬着傢俱的員工,來到她的面前,問了句。
蘇心桐還是有些愣神,呆呆地帶他們到樓上,指着他們的房間:“這裡。”
可是,那些個工人倒好,並沒有進去,而是直接進了這房間隔壁的那間。
嘿,是不是耍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