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深眸色不着痕跡的下沉,緊繃着冷峻的輪廓線,嗓音沉啞:“阿簡,我接下來說的事,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答應我,不要衝動,保持冷靜好嗎?”
心裡咯噔了下,嘴角淺顯的弧度淡去,艱澀的聲音問:“是……是寒渚出了什麼事?”
如果不是厲寒渚出了什麼事,顧知深不會說這樣的話。
顧知深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臉色凝重,緊抿成直線的脣瓣掀起,聲音低沉:“厲寒渚在追捕歐陽安的時候,索橋突然斷裂,他和歐陽安一起掉下去了。”
“哐當”一聲,雲簡月手裡的餐具摔在了陶瓷餐具上,瞬間呆若木雞,心狠狠的抽緊起來。
顧知深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握住她冰冷的手指,想要溫暖她,安慰她說:“高政和鷹眼部隊的人都在找他,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他不會有事的。”
雲簡月愣了好久,這纔回過神來,眼眶涌上溼意,“他真的會沒事嗎?”
顧知深毫不猶豫的點頭,“會的。”
“那歐陽安呢?”雲簡月反應過來,問道,“找到他了!”
“早上找到的,已經死了。”顧知深回答。
雲簡月的心倏爾涼了一大半,厲寒渚是和歐陽安一起摔下去的,歐陽安找到了卻事死了,那厲寒渚……
她幾乎不敢想下去。
顧知深握着她的手越發用力,“他會沒事的,你忘記了他是厲寒渚,是厲上校,是鷹眼部隊的指揮官,他不會輕易的死掉。”
雲簡月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這次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
上一次是中槍,但有醫生搶救,但是這一次他和歐陽安一起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歐陽安都死了,他能生存的機率又能有多大?
顧知深將她攬進懷中,溫雅的聲音一直在安慰她,“別太自責,這次他是爲了執行自己的任務,不是你的錯。”
不管有沒有云簡月,厲寒渚都是要拘捕歐陽安的,只是因爲有云簡月,所以他把這件事當成首要任務。
“我知道。”雲簡月雖然沒有哭,可眼眶裡的潮溼一直沒有褪去,心裡難受極了。
不管怎麼樣,厲寒渚在她的心裡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她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顧知深去洗澡換身衣服,他需要休息了。
雲簡月又幫他叫了一點東西進來吃,上午她睡過了,沒有陪顧知深一起睡,但是坐在牀邊陪着他,等到他睡着了,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
顧承寒吃過就站在地上練習走路,手扶着桌腿,嘗試着單獨邁步。
雲簡月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嘶啞的聲音開口:“我想出去一趟,你乖乖的留在這裡,哪裡也別去,也不要吵爸爸睡覺,好不好!”
話音還沒有落地,顧承寒立刻撲到她懷裡,緊緊摟着她的脖子,不放手。
雲簡月知道他這不願意被留在這裡,掰開他的小手,低頭看着他說:“我是要去找人,你跟着我,不方便,我照顧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