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歡沒有再多說什麼,眸光轉移向了神色沉靜的莫傅卿。
莫傅卿放在身後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在與她四目交匯時,薄脣輕扯,“對不起!”
如果不是他執迷不悟那麼多年,如果不是他的一時鬼迷心竅,也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
也許,小五現在還好好的活着。
陸清歡似有若無的嘆氣,“感情的事有什麼對錯可言,那些都是安安自願的,怨不得你。”
她的話讓幾個人的心情越發的沉重。
陸清歡真的是一個把七情六慾,喜怒哀樂都拋棄的人,是一種豁達,也是一種悲哀。
一個人如果失去了與生俱來的本能,那樣的人生就猶如一潭死水,再也無生趣可言。
“我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忙自己的,不用在這裡呆着。”她清淡的開口,似是不喜歡有這麼多人,連呼吸都會覺得不夠清靜。
Wшw ●тт κan ●co “歡姨……”莫傅卿欲言又止。
陸清歡知道他在想什麼,卻還是說:“回去吧,這裡有長安和知深在。”
莫傅卿冷眸倏爾黯淡,眸光在顧知深和白長安之間流轉,懂了陸清歡的意思。
顧安陽最後選擇的是白長安,陸清歡有什麼事自然也是委託白長安,而非他這個傷顧安陽至深的人。
儘管如此——
“有任何的需要,請儘管聯繫我。”莫傅卿是真的希望能爲陸清歡做點什麼,代顧安陽做點什麼。
陸清歡微微的頷首,表示明白了。
“歡姨,請好好休息,我會再來看你的。”鬱靳久收起了平日裡的嬉鬧,神色嚴謹。
他把顧小五當親妹妹疼,自然也會敬重陸清歡。
陸清歡似乎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們兩個人走出病房。
房間裡只剩下顧知深和白長安還有一個雲簡月。
陸清歡閉目暗暗深呼吸好幾次,似乎調整了氣息,緩慢的睜開眼睛,恢復一片輕抿,不急不緩的開腔,“安安不在了,我也沒有其他親人,有些事只好麻煩你們了。”
白長安握着她的手無聲的收緊了。
顧知深低沉的嗓音響起,“歡姨,你何必說這樣的話?”
他雖恨顧松明,可這麼多年並沒有怨過陸清歡,否則也不會疼愛顧安陽了。
陸清歡知道顧知深是一個心有良善的人,眸光裡流轉着欣慰,“安安有一個好哥哥,可惜她沒福氣,一直做你的妹妹到老。”
聲音頓了下,忍不住的沉沉嘆氣。
病房裡瀰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一絲哀涼縈繞。
“我的病已經到晚期了,就沒必要折騰了,大概也快了。”說着,自己忍不住淡淡一笑。
“歡姨……”白長安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要放棄任何的治療了。
“長安,你聽我說……”陸清歡看向他,眸色慈愛,在上次顧安陽回去的時候,其實她就知道安安喜歡的人已經不再是莫傅卿了,還以爲安安能夠和白長安在一起的,沒想到生命就像是天氣,變化莫測,“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夠了,再者安安不在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了,離開於我而言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