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簡”
顧知深拼命的奔跑,額頭,頸脖皆以被汗水溼透,想要抓住軟梯最後一節。
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
眼看着直升機越飛越高,她牢牢的抓着軟梯,被那個男人護在懷中,越來越遠。
神魂俱裂,莫過於此。
“阿簡”
他站在懸巖峭壁邊緣,用盡全力的喊着她的名字,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自己,卻無能爲力。
世間最悲哀的事,大抵如是。
雲簡月聽到他的聲音,眼眶驀然一酸,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他一眼
光暈模糊了他的輪廓,雲簡月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是憤怒還是憎恨,其實也不重要了。
雲簡月扭過頭,垂下眼眸,低低的呢喃了一聲:“再見,知深。”
厲寒渚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脣瓣貼在她耳邊,低低的問了一句:“你愛他”
雲簡月沒有說話,像是沒聽到。
厲寒渚也沒有再說話了。
直升機上的高政已經開始把軟梯往上拉,本來是不急的,高政是想給上校和雲簡月多製造一點機會的,但想想還是換下次,現在這個場景,上校撐得住,雲簡月未必撐得住啊。
還是離開比較重要
顧知深回到車子上,給莫傅卿打電話,讓他無論如何要攔下直升機。
開車下山的時候,莫傅卿回電話過來。
“對不起大哥,他們走的是軍事航道,我這邊沒辦法攔截”
突然踩住剎車,輪胎與地面劇烈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車子突然就這麼的停下了。
顧知深粗暴的摘下藍牙耳機,扔出了窗外,攥緊成拳頭的手,不斷的砸在了方向盤上。
活了三十二年,從未有過如此的挫敗感
從未有過
雲簡月,她竟然敢離開他
她,竟然敢
憤怒與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劇烈的在胸腔碰撞,陰厲的眼眶都紅了,俊顏上的青筋噼裡啪啦的全部的炸開,可怕的很。
不知道這樣在車內坐了多久,手機在響,在車廂裡響了很久,是傅文清打過來的
“喂”顧知深接起電話,聲音是沙啞的,短暫幾秒後,言簡意賅:“我立刻回去。”
顧知深回到顧家老宅,已是暮色降臨,倦鳥歸巢,老宅安靜的沐浴在一片靜謐之中。
他下車,走進客廳,雲嘯天、陳瀟瀟、傅文清都在。
茶几上放着檔案袋,還有幾份文件。
傅文清看到他進來,神色隱隱頹然,秀氣的眉頭挑起,率先開口:“雲簡月走了”
顧知深掃了她一眼,沒說話,倒是禮貌的和雲嘯天陳瀟瀟打招呼,“爸,媽”
“這是她下午派人送來的,除了股權轉讓協議,還有離婚協議,她簽字了。”傅文清再次開口,聲音微涼。
顧知深眉頭一緊,大步流星的跨到茶几前,抓起股權轉讓協議下的離婚協議,粗略的掃了一眼,她什麼都沒有要
最後女方簽字處,“雲簡月”三個字秀氣整潔的呆着。
眼神裡憤怒,難以掩飾,四處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