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坐的是纜車,本來是沒有的,自靈兒出生後發現有諸多不便,便讓人修建了纜車,方便靈兒出行。
纜車裡顧雲璟抱着靈兒,嗅到她身上的奶香味,心裡流淌無盡的暖流與滿足。
宮千夜眸光一直看着窗外,眼角的餘光卻不停的偷窺着她,幾次想要讓她把靈兒給自己抱,但是捕捉到她看靈兒那溫軟的眼神,洋溢着無限的愛意,到脣邊的話最終咽回去了。
下了纜車,司機已經下車迎接他們。
顧雲璟抱着靈兒上車,宮千夜卻沒有,而是吩咐司機,“車鑰匙。”
司機一怔,“家主。”家主已經好幾年不自己開車了。
宮千夜沒說話,手伸過去,態度不言而喻。
司機不敢遲疑將車鑰匙遞過去,倒也不擔心,不管家主是不是自己開車,暗影都會在暗處保護家主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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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千夜坐進車子裡,親自開車送她們去了畫廊。
……
顧雲璟抱着靈兒走進畫廊,因爲還沒有到展覽的時間,畫廊空蕩寂靜,腳步聲在不停的迴盪。
經理和蘇清走過來,看到她抱着一個孩子,忍不住好奇道:“哪裡撿來的孩子?”
經理瞧着女孩,怎麼看着那麼眼熟?
“我女兒,靈兒。”顧雲璟氣定神閒的給他們介紹,“靈兒,這是媽媽的好朋友,蘇阿姨。”
“蘇阿姨好。”靈兒懂事的叫人。
蘇清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你,你,你哪冒出來這麼大個女兒?”
顧雲璟在美國上學,交過的男朋友她掰着手指頭都能數的清楚,沒見她和誰搞出一條人命啊!
“我生的。”顧雲璟篤定的咬出了三個字,眼神示意蘇清不要在她女兒面前胡說八道。
蘇清心裡有各種疑問,恨不得立刻問出來,只是礙於小孩子在場不好問,使勁給她使眼神。
顧雲璟都恍若未見,對靈兒說:“麻麻帶你去看麻麻的畫,好嗎?”
“好!”靈兒一口答應,小眼神不斷的看着四周,充滿好奇。
顧雲璟抱着她的手臂有些酸,抱不動,放她下來自己走。
蘇清看着她們的背影,喃喃自語:“媽呀!玩藝術的都這麼牛逼嗎?”
說有孩子就有孩子,這速度比起小糖豆和顧大神簡直是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開了外掛一樣。
宮千夜停好車子上來,一走進來就吸引了經理的目光。
走過去,客氣道:“抱歉,現在還沒有到展覽的時間……”
經理的話還沒說完,宮千夜直接走過他的身邊,連一個眼風都懶得給他。
經理臉色一黑,感覺被藐視了,轉身想要去攔住他,不知道從哪來突然冒出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擋在他的面前,氣勢凌人,逼迫得他都不敢上前一步了。
見過不少大場面,經理心裡頓時明瞭,這個男人來頭不小,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人,不再阻攔。
反正像他這種有錢人,看上了也會給錢買,他可以抽佣金,何樂而不爲。
宮千夜步伐肆意,不急不緩,銳利的眸光環顧着畫廊,這一次是顧雲璟的個人展覽,所有的作品署名都爲:YJ。
他對藝術沒什麼研究,平日裡也不喜歡聽什麼演奏會看什麼展覽,此刻看顧雲璟的作品也就那樣,沒太大的感觸。
直到走到一面牆前,步伐頓住。
那面牆上只掛了一副畫,標明作品名《血嬰》作者:YJ,沒有其他任何的信息。
巨大的畫框裡猩紅的背景形狀詭譎,嗷嗷待哺的嬰兒,胸插着一把刀,鮮血染紅了銀色的刀刃。
那隻骷髏之手陰冷可怕,宛如惡魔,冷酷而殘忍。
整幅畫給人的感覺太過黑暗與恐怖,心裡莫名的像是被帶進畫境中,窒息的喘不過氣。
宮千夜皺了下眉頭,聲音突兀的響起:“這幅畫我要了。”
經理一怔,面露爲難,還沒來得及說話,清脆的聲音響起:“不賣。”
宮千夜尋聲音望去。
顧雲璟一頭金色的捲髮隨意披散在肩膀,白色雪紡襯衫,米色的小腳褲,比起套裙的性感風情,多了幾分幹練和簡潔。
“一千萬。”菲薄的脣瓣輕抿,張口就是千萬。
經理聽得眼珠子都要瞪下來了,近年來好像還沒有哪個近代畫家的作品能賣到這個價格,更何況顧雲璟還只是一個新銳畫家,雖有名氣,但是商業價值並未真正的開發出來。
顧雲璟走了兩步快到他面前的時候停下腳步,雙手隨意的環在胸前,迎上他的眸光,粉脣沁着一絲冷笑:“有幾個臭錢了不起?顧家稀罕你那一千萬?”
博倫資產過百億,區區一千萬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兩千萬。”他犀利的眸光盯着她,像是要將她看穿。
“不賣。”她回答的毫不遲疑。
“五千萬。”
“不賣!”
“八千萬。”
“宮千夜,我告訴你就算你出十個億我都不會把畫賣給你!別說這副不賣,就是任何一副畫我都不會賣給你!”顧雲璟冷冷道。
宮千夜沒有再加價,削薄的脣瓣緊抿成一條直線,沉默了許久,突然響起,“我可以讓靈兒回冰城住一段時間。”
“呵。”顧雲璟冷笑了一聲,話到脣瓣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他的聲音響起——
“你可以強行帶靈兒回冰城,這樣一來就等同顧家和宮家開戰。顧家的關係網錯綜複雜,宮家亦是,一旦真正的開戰,最後兩敗俱傷,你確定不會讓漁翁得利?”
如今的顧家與宮家不分伯仲,一旦真的對立,誰也佔不到便宜,最大的可能就是讓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上位。
顧雲璟一時間沉默不語。
她已經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做事全憑自己的喜惡,如今她做什麼事也需要縱觀全局,衡量利弊,慎重決定。
“畫,我不會賣給你,靈兒也不會給你!”黑白分明的眼瞳清冽的掠向他,“宮千夜,你不配做她的父親!”
一個詛咒她女兒死的人,怎麼配做她女兒的父親。
寂靜無聲的夜晚,瘦小的身子坐在畫板前,拿着畫筆全身心的投入畫中。
只有如此她才能忽視孤身一人在陌生環境裡的寂寞與失落。
門,突然的被人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