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雲思晚身上有傷,所以江斯年對她幾乎沒有任何的防備,連手銬都沒有對她用,只是讓她和自己坐在同一輛車子裡。
江斯年沒有安排直升機,而是訂了民用航班,浩浩蕩蕩的一隊人朝着機場出發。
秦世瑾的住處頗爲偏僻,有好一段路都沒有修整,顛簸的雲思晚的傷口都在疼,臉蛋上慢慢涌上了汗水。
坐在對面的江斯年看到她臉上的汗水,劍脣勾起一抹笑意,看到雲思晚痛苦的樣子,彷彿能給他帶去巨大的快感。
不知道開了多久,前面突然傳來爆破的聲音,車子急剎車,雲思晚左手及時抓住了扶手,這纔沒有摔到對面去。
胸口的傷,越來越疼。
隔離板降下,副駕駛的人扭頭說:“組長,前面有埋伏,我們被攔截了。”
耳機裡傳來了後面車隊的彙報,後面也被人堵住了,他們無路可退!
雲思晚神色無異,眼底的光卻不由的亮了亮。
江斯年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冷笑:“很高興?”
輕抿的脣瓣暈開笑意,“既然看出來了,那我也不裝了
。”
不管怎麼樣,他終歸是來了!
江斯年瞪了她一眼,“別高興的太早。”側頭對身旁的人道:“你們看住她!”
“是,組長。”
江斯年下車,很顯然他期盼着能和薄淺徹再一次的對決。
車門關上,燈也熄滅了,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中。雲簡月看不見,但是能聽得到外面的槍林彈雨,非常的激烈,幾乎能想象到是一種怎樣的硝煙瀰漫。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突然劇烈的震動,她緊緊抓住扶手,強忍着傷口的痛,努力坐穩。
突然車門被打開,身旁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擊斃。
夕陽西下,斜射進來的光芒帶着一絲猩紅,披在那人身上,漆黑的眸光幽深而綿長,靜靜的凝望着她,無悲無喜,情緒漠然。
雲思晚擡頭看向他,脣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下。
清亮的眼眸燦若星辰,有着一種無解的自信,彷彿篤定他肯定會來。
修長的腿輕便的上來,弓着身子,低眸看着她問:“能自己走?”
她還沒有回答,他簡單粗暴直接將她提起來,像夾文件一樣將她夾在了腋下,轉身下車。
“放我下來。”雲思晚心裡真有一種嗶了狗的感覺,她沒說自己不能走啊!即便是想抱,是不是可以選擇稍微好看點,唯美點的姿勢,這個姿勢是把她當東西了嗎?
“閉嘴。”銀色的面具下,薄脣輕抿,聲音沉冷,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左手摟着她的腰肢,將她提着,右手拿着槍,熟練而精準的開槍。
冷峻的輪廓沐浴在一片橘色的光暈中,墨眸裡綻放着一種獨有的專注與決斷,猩紅與火光如同走馬燈映照在他的眸底。
雲思晚不是沒有覺得他長得帥,但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帥的人神共憤,難怪唐笙兒像老母雞護蛋一樣護着他,生怕被別人搶了去。
想到他和唐笙兒,眼底的波光黯淡了些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他帶着她穿過槍林彈雨,硝煙瀰漫的戰場,直接而又小心的將她丟進了車子裡,吩咐司機開車。
耳邊的屏障彷彿瞬間消失,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在車上了,距離戰場越來越遠。
“江斯年呢?”剛纔她沒有看到江斯年,如果江斯年在,他應該沒有這麼容易帶走自己!
“叫人引開了。”他側頭,眸光一寸一寸的盯着她,像是在探究着什麼。
雲思晚“哦”了一聲便沒話了。
因爲傷口疼,左手輕輕的放在了肩膀上,摁了摁。
也不知道是怎麼開車的,一個劇烈的顛簸,雲思晚毫無防備身子往前撞
。
這一撞,只怕傷口得裂開了。
認命的咬牙抿脣,等待着疼痛的來臨。
結果……
腰間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將她往後席捲,待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在薄淺徹的懷裡了。
側頭看了一眼他冰冷的面具,掙扎想要動,腰間的力量卻越發的收緊。
“別動。”見她不老實,吝嗇的擠出兩個字。
雲思晚瞪他,哼了一聲:“別以爲這樣我會感激你!”
薄淺徹劍眉挑了下,輕輕的“嗯”了一聲沒說話。
雲思晚又動了下,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着。
她的傷口很疼,沒那麼矯情,有一個人肉墊子白用白不用。
一路上沒有再受到顛簸,人肉墊子還是挺舒服的。
車子停下的時候,薄淺徹低頭看懷裡蜷曲的人,眸光裡有什麼閃了下,待手下開了門,沒叫她,直接將她抱下車,一路抱進了房間。
雲思晚睡的很熟,但並不安穩,大概是因爲傷口痛的關係,黛眉緊皺着,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薄淺徹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了牀上,吩咐手下叫醫生過來。
何漾進來的時候,薄淺徹站在牀邊看着雲思晚,眸色古怪。
“薄少。”
薄淺徹看都沒看他一眼,沉聲道:“看她怎麼樣了!”
“是。”
何漾走到牀邊,掀開被子,伸手就要去脫雲思晚的衣服,只是手還沒碰到她的衣服就被人鉗制住。
原本閉着的眼眸倏爾睜開,冷冷的看她,聲音寒涼如冰,“滾!”
何漾臉色微變,倒是沒想到一個女人的力氣也能這麼大,還是左手。
若是換成右手,只怕他的手現在已經斷了。
“雲小姐,是薄少讓我看看你的傷勢。”何漾忍着手腕的劇痛,鎮定的開口。
雲思晚沒有焦距的眼神慢慢的恢復清明,寒冽也漸漸淡去,眸光看向站在他身後的薄淺徹,言簡意賅的說:“不用,滾!”
何漾皺了皺眉頭,他也想滾啊,可她一直鉗住他的手腕啊。
雲思晚混沌的腦子漸漸清晰,扣住何漾的手慢慢的放開,聲音變得慵懶,“我困,別打擾我睡覺。”
何漾笑着點點頭,退到一旁,無奈的眼神看向薄淺徹:薄少,你都看到了,這真不能怪我啊!
薄淺徹走到牀邊,坐在牀邊,薄脣輕抿,擠出一個字:“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