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我上去坐坐!”不等寧輓歌說話,扔下這句話,他已經邁起兩條大長腿,往裡面走去。
寧輓歌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裡嘆氣,多年不見,他的性格怎麼變得這麼……陰森!
寧輓歌開門,他走進去,沒有換鞋子,站在玄關處拖鞋,赤腳走進去,將她買的東西放在了廚房。
她換了鞋子後,從鞋櫃裡拿了一雙男士的拖鞋,走過去放在他面前,“穿上。”
他低眸看了一眼黑色的拖鞋,“他的?”
寧輓歌怔愣了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點頭。
雖然她讓裴姨將自己留在南園的東西收拾打包送過來,可是鬱靳久留在這裡的東西她一樣也沒捨得扔。
大到衣服鞋子,小到牙刷杯子,甚至他用過的筆壞了也留在抽屜裡。
“不穿!”冷冷的擠出兩個字,從拖鞋上跨過,走向客廳,頭也不回道,“我餓了!”
寧輓歌:“……”
怎麼感覺送走一個少爺,又來了一個小少爺?
……
晚餐做的很簡單,三餐一湯,鍋裡雖然還蹲着一鍋湯,但並是給他喝的。
安安靜靜的用過晚餐,寧輓歌去洗碗,等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那尊大佛還坐在沙發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該走了!”寧輓歌提醒他。
原本逼着的眼睛看向她,聲音漠漠的,“困了,不想開車。”
“我幫你叫車!”這裡只有一張牀,他留下沒地方休息。
他眯着眼睛看她,“我可以睡沙發或者是……”
話還沒說完,寧輓歌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她走過去接聽電話,精緻的臉蛋上瞬間就涌上了淡淡的笑,“好,我知道了,一會就下去。
寧輓歌掐斷電話,走向廚房,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沙發那邊的人說:“我要出去一下,你坐一會就走,以後別再來了!”
說完就走進廚房忙乎了。
他起身寒着一張臉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她正在把鍋裡的湯倒進保溫桶裡。
“你要去看他!”不是疑問,是肯定。
寧輓歌擰緊保溫桶蓋子的動作頓了下,沒有說話,將保溫桶放在袋子裡,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響起:“他都這樣對你,你還要去看他?”
寧輓歌擡頭看向他,“事情不是他做的……而且,你的命是他救的。”
額頭的青筋暴起,“不就是二十萬,我還給他就是,雙倍夠不夠?”
寧輓歌看着他苦笑了一聲,拂開他的手,“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語氣裡有着淡淡的失望!
這已經不是多少錢的問題了!
拎着保溫桶去房間拿了一件外套,出來的時候他還沒走。
“寧輓歌,你和我走好不好?”他冰冷的聲音放軟了幾分,像是在討好她。
寧輓歌收拾東西,站在玄關處換好鞋子,回頭看他,聲音平靜,“也許有一天我也會離開這裡,但是不會和你一起!”
音落,她開門離開。
他站在客廳中央,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滿身的暴戾,朝着四周彌散。
……
白長安派司機來接她,抵達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
她是先去的白長安辦公室,換上護士的衣服再和他一起去病房看鬱靳久。
鬱靳久今天白天沒午睡,所以晚上用過晚餐沒多久就睡着了,方蘭心見他睡着了,也就沒多待,沒一會就回去了。
護士給白長安打電話,白長安就立刻給寧輓歌打電話,自己也趕過來了!
領着她去病房,站在電梯裡眼角的餘光掃到她懷裡的袋子,好像看到了保溫桶,嘴角浮起戲謔,“給老三的?”
寧輓歌聽到他的話,擡頭看向他,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出來的急沒有多帶,我改天一定多帶一點。”
“別!不用!”白長安一聽到她說要帶湯給自己喝,整個人都不好了。
寧輓歌不解,“你不喜歡喝我煮的湯?”
那上次顧安陽還特意打電話來謝謝她,說白長安很喜歡喝她煮的湯,求她教她怎麼煮。
“上次不小心喝了你煮給老三的豬蹄湯,害的我之後頓頓喝豬腳湯,這次我打死也不會喝了!”白長安現在提到豬蹄整個人都發憷!
寧輓歌越聽越不明白了,“可是他不是不喜歡喝,所以那是專門帶給你或程煜飛喝的。”
白長安一怔,腦子高速運轉,瞬間明白怎麼回事,忍不住笑出聲。
真沒想到老三……竟然都悶騷成這樣了!
寧輓歌真的是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的,白長安好不容易止住笑容,意味深長道:“以後你就會明白的,要是你不喜歡誰,專門就送湯給他喝!”
寧輓歌:“……”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能聽得懂,可是連成話爲什麼就完全聽不懂了。
電梯到了,白長安帶着她進去。
鬱靳久睡着很熟,沒有戴着氧氣罩,臉色看起來也比之前好很多。
寧輓歌將保溫桶放在牀頭櫃上,坐在椅子旁,看着他,淡雅的燈光下,眉眸輕染着溫柔,杏花春雨,煞是好看。
伸手輕輕的爲他掖了掖被角,動作輕盈無比,生怕吵醒他。
白長安站在一旁,神色淡淡,“每次看他睡覺有什麼意思?”
寧輓歌沒有回答,只是說:“記得讓他喝湯。”
白長安瞥了一眼,“你以爲他喝不出來?”
鬱靳久吃了三年她做的飯,她做出來的東西,他一嘗就知道了。
“我少放了一些東西,味道和以前不一樣,他嘗不出來的。”既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來過,又怎麼會給機會,讓他知道湯是自己熬的。
白長安眼神在她和鬱靳久身上徘徊,“看你的樣子,說你心裡沒老三,我死也不信!既然有他,爲什麼不讓他知道?”要知道這兩天老三天天盯着病房門,恨不得把門板盯穿了。
嘴巴上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他們誰不知道老三在巴望着誰來看他。
“他知不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過的幸福快樂。
“可是——”白長安抿脣話音還沒出,牀上躺着的男人突然有了動靜,寧輓歌嚇的一下子就鑽到牀底下。
慌亂之餘,頭撞到牀上,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氣,捂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