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此時剛放完風回來的葉夢白,本性暴露,早已經忘記了早些時候在心裡說服自己說的那些要對他和顏悅色,讓他放下心防的話。
對着他傲嬌地一揚脖子一甩頭,往樓梯方向走去。
沒想到卻被他叫住。
見她要上樓,陸崇襟薄脣輕啓:“站住。”
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但如果細聽,不難發現其中還夾着幾許異樣的情感,只是當事人都沒發現而已。
又或許是發現了故意假裝不懂罷了。
故意不理會身後的叫喚,葉夢白徑直沿着樓梯往上走。
他是她什麼人啊!
讓她站住她就站住,那她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讓你站住。”見她不理會他,陸崇襟又重複了一遍,可能是覺得葉夢白這樣讓他很沒面子,再開口的聲音裡染上了幾分怒意。
聽到背後傳來加重語氣的聲音,葉夢白在心裡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傢伙,以爲這樣她就會停下嗎?
她是那麼沒原則的人嗎?
好吧!
是。
她就是這麼沒原則的人。
經過認真仔細的一番思量,心中默唸至理名言的葉夢白終究還是乖乖停下腳步。
不就是停一下嘛!
沒啥,忍忍就過去了。
人家當年韓信受胯下之辱,勾踐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比起他們,她這些都是小事。小事!
整理好情緒,葉夢白轉身,臉上面無表情。
聲音沉了沉,陸崇襟沒好氣的開口。“還不下來!”
動作緩慢的下樓,又動作緩慢的來到她的身邊,葉夢白語氣不冷不熱地對他說:“什麼事。”
臉上一副你最好有事,沒事還敢讓我下來你就死定的了表情。
“看到有客人,不知道打招呼嗎?”陸崇襟的眉頭擰緊,似乎很不滿意她的態度,但並沒有說出來。
聽到這話的葉夢白
,臉上有些囧,因爲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客廳裡還有個陌生男子。
與陸崇襟的冷峻剛毅比起來,那男子顯得斯文優雅,鼻樑上戴着一個鑲着金邊的無色眼鏡,嘴角掛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溫和笑意,臉上的線條柔和,宛如春日裡的陽光,重重的蔓延在客廳中。
陸崇襟和他面對面坐着,面前都擺着個精緻的茶杯,杯中的茶還冒着熱氣,是剛倒滿的。擺在桌上的茶點也已經被吃了快一半,顯然,那男子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這名男子應該是陸崇襟的朋友。葉夢白在心裡猜測,這個猜測並不是沒有依據的。
她敢這麼說,不僅僅是因爲一般人沒那勇氣當着他的面吃他的東西,還因爲他們兩人身上有種很相像的特質。
怎麼說呢。就是他們兩個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彷彿他們本該就是站在雲端的天神,和他們這些地上的泥土,到底是有差別,有距離的。
當然,這裡的泥土並不包括她。
想到這裡,葉夢白不禁有些不可思議的撇撇嘴。
很難想象這樣兩個完全兩極的人,竟然可以相安無事的坐在一起喝茶。
而且看上去還毫無違和感。
看到葉夢白,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很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好!蘇小柏。”伸出纖纖細手,葉夢白對着那名男子露出一抹優雅得體的微笑。
熟不知。一旁的陸崇襟看到她的微笑,差點沒氣炸。
這該死的女人,每次面對他都兇巴巴的像個母夜叉,現在對個陌生男人竟然笑得那麼歡快,當他死了嗎?
真是氣死他了!
而且,他問她名字的時候,她不是不回答就是遮遮掩掩的不說實話,現在別人還沒問起來呢!她就迫不及待地說了,好像怕他不問一樣。
陸崇襟的心裡有些泛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內心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燃燒,彷彿自己心愛的白菜被豬給拱了一樣,胸口悶悶的想要打人。
客廳的幾個人內心皆是千迴百轉,至於
坐在對面的喬斷,那完全是處於冰火兩重天的境地。
看看這邊葉夢白友善的微笑,再看看那邊陸崇襟想要殺人的黑臉,一直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伸出手。
最後,本着紳士的品格,他覺得還是不應該讓美女失了面子。
“你好,喬斷。”回她一個友善的笑容,就要伸手回握他。
沒想到,就在他要握上她手的時候,橫空插過來一直大手,先他一步握上了葉夢白的小手。
“怎麼這麼晚回來,看這手涼的。”陸崇襟握着葉夢白細嫩的小手,感受着從她掌心傳來的熱度,心中無比的滿足,那感覺,就像要被豬拱的白菜在千鈞一髮之際又回到自己手裡一樣。
見狀,葉夢白一臉無語,要不是有外人在,此刻她肯定會毫無形象的翻白眼,現在這季節,這溫度,她很肯定是夏天沒錯。
這男的就算是睜眼瞎,也不應該連最起碼的對溫度的感知也沒有吧!
他怎麼能厚顏無恥地說出這些話呢?
連她都替他感到不好意思。
至於被橫空多愛的喬斷,對着葉夢白無聲的關懷,回以訕訕一笑後,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有些冒冷汗的手。
心中想的卻是,靳聲說的沒錯,三哥果然在談戀愛。
幸好剛纔他還沒握上去,不然今晚肯定要橫死在這裡回不去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雖然他沒握上去,但他還是被判了死刑。
原因無他,就是剛纔他對葉夢白的訕訕一笑,在陸崇襟看來,這完全是兩個人一見鍾情天雷勾搭地火後,開始眉來眼去的節奏。
所以,好不容易纔平息的怒火,噌的一聲,又重新燃起來,怒火中燒的陸崇襟一點也不怕沒朋友,毫不客氣地對喬斷下逐客令:“老四,你不說還有事,現在可以走了。”
冷峻的臉上面無表情,一點心虛的跡象也沒有,好像剛纔他們真的談論過這事一樣。
而聽到這話的喬斷心中真是有苦難言,他記得剛纔某人明明還讓他晚點回去的。
這臉變得,也是沒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