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知道他的光芒一定不止普照過她一人,但是,夏北北還是感動的不能自己。由其看到蘇瑞單膝跪地的時候,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而蘇瑞是名副其實的王子。
灰姑娘愛上王子,天經地義。
此去經年,夏北北再想起關於蘇瑞的一切,覺得這一幕是對她最柔軟有力的攻勢,以至於她從沒像喜歡蘇瑞那樣執着的做過任何一件事。
蘇瑞站起身說:“好了,以後走路小心一點兒。”
夏北北點點頭說:“謝謝。”接着夢遊一樣轉身回包間。
爲什麼,爲什麼
不知道,怎麼說
喜歡你,說不出口
好想跟你表白
好想跟你表白
包間的電視牆上正播放蕭亞軒的那首《表白》,沒人比顧君齊唱得更加原汁原味,語句中透出的那種靈氣與慵懶,彷彿與生俱來。夏北北一時間聽得入神,站在包間門口忘記動彈,覺得這歌唱得完全就是自己的心事。
呈穎叫她:“夏北北,傻站着幹什麼呢,還不過來坐。”
夏北北“啊”了一聲,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寧夏和呈穎在和兩個帥哥聊天,宋微然則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顧君齊的身上,看她握着話筒歡快哼唱。
夏北北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慢慢的喝下去。
當晚一羣人玩的十分高興,到最後都喝了不少酒。
氛圍被調動起來,吃飽喝足的幾人開始爭當麥霸。
卻沒有人肯好好唱,扯着嗓子亂吼,包間內吵雜不已。
寧夏起身出去了。
顧君齊就坐在她身邊,以爲去了洗手間,起身跟她一起。
出來後就見寧夏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抽菸,她是四個人裡唯一會抽菸的人。在顧君齊看來寧夏是勇敢的女人,她沒有父母,可是從來不茫然,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而且她留帥氣的短髮,煩燥或者辛苦的時候,抽菸或者喝酒,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這樣的寧夏隨性率真,勇敢的叫人羨慕。
這會兒她眯着眼睛看手機,喝多了酒,頭腦暈眩,所以將手機舉到與視線平齊的地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
顧君齊湊過去看了一眼,不等寧夏反應過來將頁面退出,她已瞄到那人的眉眼。不由一陣憤慨,擡手將寧夏的手機掃到地上。
“寧夏,你有意思嗎?非得犯賤是吧?”
寧夏將煙揉碎進掌心裡,側首說:“我就是犯賤,能怎麼着?我的事要你來管嗎?”
顧君齊忽然冷笑:“你說什麼?你覺得我是在多管閒事?”
寧夏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去撿手機,彎腰時說:“君齊,我認命了。”
顧君齊推了她一把,脾氣驟然就上來了。
“你認什麼命?那樣多的困難你都沒有認過命,一個吳俊風就讓你認命了?你的骨氣呢?”
寧夏一個趔趄,等她扶着牆面站穩,手機已經被顧君齊奪了去。
舉在手機問她:“你還留着這些東西做什麼?還嫌他害你害得不夠慘是不是?”
寧夏當晚喝了酒,纔會這樣失控的對着顧君齊大喊大叫:“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把手機還給我。”說着,撲上來搶奪她的手機。
顧君齊不給她。
說:“寧夏,你可真是瘋了。”
寧夏覺得她就是瘋了,她分明比誰都清楚吳俊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將她都害慘了,可是,她還是會抑制不住的想他。由其喝過酒,看別人成雙入對,和樂融融的時候,對吳俊風的那種想念甚至灼心蝕骨,她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控制。
“顧君齊,你夠了。你自己幸福了,就嘲笑別人的不幸是不是?你憑什麼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是啊,我沒你有本事,資質平平還能得天青睞。我不如你,我的人生你也不要插手。”
認識許多年,這還是寧夏第一次斥責她的不好,甚至將她的好心當成多管閒事。
兩人在走廊撕扯起來,激憤時到底說了怎樣傷人的話彼此都不知道。只知道盲目的聽過之後就是淚流滿面,於是越難過越想不讓對方得逞。
顧君齊原本只是高舉着手機,在寧夏說出某一句話的時候,終於將那手機狠狠的摔到牆面上。寧夏的寶貝應聲碎裂成幾半,散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猶如她一早就已碎裂的心,亦是這樣四分五裂的擱淺着,冰冷而絕望,形同死去。
寧夏眼睛都紅了:“顧君齊,你大爺的。”
兩人動起手來。
連酒店的工作人員都驚動了。
同時包間內也聽到響動,幾人魚貫而出。
夏北北情急之下再度險些絆倒,乾脆踢了鞋子。
兩人像是打瘋了,一時間拉都拉不開。
呈穎怒吼一聲:“好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幾個人將寧夏拉到一邊去。
顧君齊也已被宋微然緊緊抱在懷裡,可她仍舊那樣委屈,一邊抽搐着掉眼淚,一邊使勁向前。
宋微然知道這樣是把她氣壞了,冷冷的看了寧夏一眼,一臉的不耐煩。
低頭輕斥:“行了,不嫌丟人麼?”
這一看不要緊,發現顧君齊一側臉頰上鮮紅的幾道指甲印子,頓時下頜線繃緊。
“爪子不想要了?”
宋微然驟然擡眸,桃花眸子陰冷的眯成一道線,漆黑眼眸只如深潭一樣深不可測,卻彷彿漩渦席捲着人入內。
饒是寧夏再勇氣可佳,望見宋微然的神色變化還是不由一凜。
蘇瑞太瞭解宋微然了,黑雲壓城城欲摧,知道這是風雨欲來之勢,不加制止,稍後就能氾濫成災。
於是高聲嚷着:“快都散了吧,北北,呈穎,你們把她帶走。微然,你也別看了,快送君齊去醫院吧。”
呈穎聽了蘇瑞的話,馬上帶着寧夏離開。
夏北北卻在滿地找鞋。
她的高跟鞋去哪裡了?
最後還是一個男人隻手拎到她面前。
夏北北連忙感謝道:“真是太謝謝你了……”擡頭一看,又是蘇瑞,她的表情幾經變化,只是說不出的尷尬:“蘇醫生,我這隻鞋子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蘇瑞淡淡的擡眸:“是啊,你這隻鞋子實在麻煩人,回家好好管教它。”
夏北北腦袋像一團漿糊似的,胡亂點頭。
走出幾步,蘇瑞又叫住她說:“不會穿高跟鞋可以慢慢償試,一下穿這麼高的不安全,腳踝很容易受損。”
夏北北抱着哀莫大於心死的心態聽他“說教”,果然,她的‘風情萬種’成了別人眼中的‘東施效顰’,讓她情何以堪,死的心都有了。
最後只得點點頭:“我知道了,那個……蘇醫生,沒事我
先去看我朋友了。”
她歪歪扭扭的逃出來。
呈穎已經將寧夏塞到出租車裡,不停的數落她:“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跟君齊打什麼架啊?你們兩個還是小孩子麼?也不怕這麼多人笑話。”
寧夏抱頭靠在車窗上,任由別人怎麼罵,就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夏北北衝過來說:“走吧。”
呈穎扭頭:“你怎麼這麼慢?”
夏北北含糊的坐進出租車裡,她絕不會跟人說自己意欲魅惑衆生的計劃失敗了。
只問她:“去哪兒?”
呈穎說:“你家吧,擔心寧夏一個人又出亂子。”
夏北北說:“也好。”轉而又說:“不知道君齊怎麼樣了,看她臉上的傷口挺嚴重的。”
寧夏頹廢在那裡,眼波微微一動。
夏北北已經在那邊拔電話,很明顯是宋微然接起來的,她很慫的結巴了一下:“宋……宋醫生,君齊她沒事吧?”
宋微然側首看了一眼,自從上車顧君齊就一直望着窗外。像只流浪貓似的,兩手扒着窗沿,能看出她很難過。顧君齊就是這樣,不知說什麼的時候就乾脆不說話,問她也不說。
他語氣冷淡:“就那樣。”
隔着聽筒夏北北也感覺到源源不絕的冷氣流,知道現在這樣是殃及池魚了。
“實在對不起宋醫生,今晚大家都是喝多了。你好好安慰一下君齊,一會兒等她冷靜下來我再給她打電話。”
夏北北一口氣將話說完,匆匆掛斷電話。只怕再晚一分鐘,宋微然刀光劍影,就能要了她的命。
呈穎自鏡中看了她一眼:“認慫的樣。”
夏北北白她:“你英雄,下回宋微然的電話你接。”
寧夏煩燥不已,摸出一根菸點上。
呈穎直接在前座說:“姑奶奶,別抽了,這一車的人呢,你這是間接謀殺。”
夏北北說:“是啊,吸菸有害健康,你就少抽點兒。”
寧夏不理會,還是點着一根。
宋微然帶顧君齊直接去了中創,多麼了不起,吃頓飯把自己吃到醫院裡來了。
他一邊拉着她上樓,一邊哼聲。
“到底怎麼回事啊?”
顧君齊眼眶紅的厲害,就是不說話。
宋微然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電梯門“叮”一聲打開,他拉着她的手下來。
值班護士看到他們進來。
馬上迎過來:“宋醫生,夫人,這麼晚你們怎麼過來了?”
宋微然指了顧君齊一下:“給她的臉處理一下。”
護士看到顧君齊臉上的痕跡之後嚇了一跳,馬上去叫值班醫生。
中創的第一夫人,又是在臉上開了口子,醫生處理起傷口來肯定盡心盡力,幾個指甲印而已,就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然後那醫生對宋微然說:“宋總放心吧,夫人臉上的傷處理得當的話,不會留下痕跡。”
宋微然說:“留下痕跡也不要緊,正好長記性了。每天頂着軍功章出門,多光榮。”
醫生頓時一頭冷汗。
顧君齊坐在那裡的時間久了,脊背僵硬,這會兒站起身來看了宋微然一眼。
“醜死了。”宋微然蹙眉:“不知道的以爲我家暴。”
全中創都知道宋微然對顧君齊寵愛有佳,哪裡想到竟是這樣刻薄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