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兩人互不干涉,互不理睬,變相的“和諧”相處了起來。
冷翼因爲寧心明顯的拒絕和懷疑,生了好大的悶氣,本以爲寧心會有所察覺,卻看到她依然該吃吃該睡睡,生活絲毫不受影響,本來只是藍色警戒,有點危險,現在就完全成了橙色風暴,生人勿近。
而寧心,則沒心沒肺的,有看沒有懂,她當然察覺到了冷翼的不對勁,但是她纔不要去觸黴頭呢。
天知道冷少是在哪受了刺激,她纔不要貿貿然的上去當炮灰呢。
作爲一個小市民,寧心可沒有那麼偉大的犧牲奉獻精神!
所以她每天都離的冷翼遠遠的,活的也是高高興興的!
可憐了公司那幫拿人草料,替人打工的孺子牛們,每天忙着跟競爭對手鬥智鬥勇也就算了,還要不斷揣摩冷總的心情預報,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踩到地雷,從而被冷總罵的狗血淋頭,恨不得就此灰飛煙滅。
可是每天總有那麼幾個倒黴鬼避無可避的被抓壯丁,大家都對他們很同情。
而且,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以後,冷翼就極少回別墅睡覺,大部分時間都休息在公司裡他單獨的房間裡。
所以寧心一個人霸佔了一張大牀,生活簡直是樂不可支!
可是,樂極總是要生悲的,可能是晚上一個人睡,太興奮了,寧心華麗麗的重感冒了!
得知消息的冷翼,有些幸災樂禍的吐出了兩個字:“活該!”
想起上次半夜暈倒時寧心打太極似的睡姿,冷翼就覺得寧心感冒是必然的。
睡相那麼差,現在天氣又不好,不感冒才奇怪吧。
話是這麼說來着,但冷翼卻依然有些擔心,當晚便回了別墅。
當他推開門從玄關走進客廳的時候,就看到寧心腦袋上貼着一片退燒貼,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張媽正端着藥站在一邊,要遞給寧心。
見他進來,兩人動作都是一滯,隨後,張媽有些欣喜的說道:“先生,你回來了!一定是因爲知道寧小姐生病,所以趕回來的吧!”
張媽一邊說着,一邊對寧心擠眉弄眼,好像在說,看冷先生對你多關心。
寧心發着燒,腦子也遲鈍了很多,雖然看到張媽不停的跟自己使眼色,但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她眼神中的深刻含義。
張媽的一番苦心算是全都餵了狗了。
倒是剛進門的冷翼,被張媽戳中了心思,臉色都有點不自然。
但他還是上前問道:“發燒了?”
張媽點點頭:“早上起來39度呢,現在貼了退燒貼倒是好了很多,體溫已經正常了,但還是需要吃藥!”
冷翼皺着眉頭,看寧心病的傻乎乎的樣子,二話不說的抱起她就上了樓。
寧心此時是滿腦袋的花,連自己在哪都有點迷迷糊糊的了,所以對於冷翼的動作,更加的無力反抗,只是垂着手,讓他抱着自己。
這樣也好,少走兩步路,還能節省點體力對付病毒呢。
寧心自我安慰着,不過頭真的好暈啊!
當冷翼把寧心平躺着放到牀上時,寧心已經睡着了。
看着寧心因爲高燒而通紅的臉,冷翼莫名的就有些心疼。
之前還來不及發的脾氣,此時都已經煙消雲散。
算了,跟一個生病的女人,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冷翼安慰自己道,然後便坐在寧心身邊看着她安靜的睡顏,愣愣的出神!
寧心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冷翼中途想要回公司來着,但想
起晚上張媽和老周他們都不會留在別墅,而寧心又是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冷翼猶豫了一小會,便推掉了一些公事,留在別墅照看一下寧心。
果然,後半夜,寧心的體溫又開始上升了,冷翼用體溫計幫她量了一下,果然已經飆到了38度7,冷翼本想直接送她去醫院,但想了想,還是去樓下冰箱裡找出了冰袋,用毛巾包好放到寧心的額頭上。
僅僅只是發燒,還是不要去醫院的好,物理降溫比較有效。
冷翼就這麼在牀邊看着寧心,但寧心睡得十分不安穩,時不時就要嚶嚀幾聲,或者就是哼哼唧唧的哭着。
冷翼被她這樣的狀態嚇了一跳,不會是高燒燒到了腦子要傻掉了吧。
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送寧心去醫院的時候,寧心突然大叫了一聲:“冷翼!”
冷翼一聽,這是在叫他啊。
於是立馬就坐到牀邊,說道:“我在這裡,你想要什麼?”
說完,冷翼就細細的看了一眼寧心,發現她根本就沒有醒嘛,剛剛那一聲估計是正在說夢話呢!
冷翼呼了一口氣,真是要被她嚇死。
沒過多久,寧心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又開始迷迷糊糊的說胡話,這次倒不是前言不搭後語,亂七八糟的一堆聽不懂的外星話了。
這次胡話的內容主題很明確,目標也很明顯,那就是針對冷翼的一場口誅筆伐。
什麼混蛋啊,流氓啊,土匪啊,反正跟之前說的也差不多,冷翼又不是沒有聽過,只是想到這個女人,睡夢裡都不忘在罵自己,那她對自己到底是有多不滿!
冷翼沉默的看着寧心不停的說自己壞話,眉頭微微有些皺起。
正打算坐到一邊不予理會的時候,寧心突然大喝一聲:“哼,這下被我抓到了吧!”
這做夢還做出戲來了,冷翼好奇的看着寧心還會說什麼。
“嘿嘿,冷翼啊冷翼,你也有今天?”寧心閉着眼睛,咧着嘴。
“我有今天?我倒要看看,這今天是哪天!”冷翼自言自語,聽着寧心的後續夢話。
“小樣,居然還敢瞪我!打死你打死你!”寧心果然不負衆望的繼續說了下去。
冷翼則聽的一頭黑線,這是在夢裡教訓自己的意思嗎?
“哼,以後,還敢不敢這麼霸道!這麼流氓!”寧心突然伸出手,指着虛空中的某一點,說道。
冷翼下意識的順着那個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啊。
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說的可能是夢裡的自己。
冷翼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做夢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腦子被病毒整壞了吧。
看着寧心突然又得意的呵呵笑出了聲,冷翼不難猜測,夢裡的自己應該已經被我們偉大的寧心同志打翻在地。
果然是要被她打敗了,冷翼幫寧心把被子蓋好,又換了一個冰袋,這才笑笑的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繼續看起了文件。
誰知道,寧心卻一點都不安生,上半場剛剛在夢裡教訓了一頓冷翼,下半場就開始自己的苦情戲。
睡夢中的寧心無聲的掉着眼淚,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冷翼看了都心有不忍。
冷翼輕輕的推着寧心,問道:“爲什麼哭?”
寧心迷迷糊糊沒有醒來,只是下意識的回答:“疼,我好疼!”
疼?!冷翼有些慌了:“哪裡疼,你跟我說,哪裡疼?”
“心,心好疼。爸爸,媽媽,你們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我!”寧心
突然哭喊着。
冷翼被她突然地崩潰嚇了一跳,立馬將她抱進懷裡,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很快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沒關係。”
“冷翼冷翼!”聽着冷翼的話,寧心稍稍安靜了一點,過了一會,就小聲的叫着冷翼的名字。
“嗯,我在。”冷翼的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溫柔。
“你放了我吧,好嗎?求求你,放過我,我會感謝你一輩子!”寧心閉着眼睛,哀求道。
聞言,冷翼的身體一僵,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了起來。
放了她?她居然連做夢都在哭求着自己放了她?!
冷翼被寧心無意的一句夢話,弄得很不開心,原來在自己身邊,她竟是如此心不甘情不願嗎?
想起之前,她無數次的拒絕,自己無數次的強迫,冷翼確實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但自己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也在積極努力的改變,爲什麼她還是要走!
冷翼有些不明白,手下的力道隨着皺緊的眉頭,也越發的重了。
寧心被他勒的有些痛,忍不住的就悶哼出聲。
見寧心難受的皺起了眉頭,冷翼下意識的收回了一些力道。
看着寧心閉着眼睛,一臉痛苦的模樣,冷翼突然就覺得一陣一陣的惱怒涌上心頭。
懷裡的女人,打又不能打,罵也不能罵,你做的再好,也不能打動她分毫,你做的稍微差一點,她就記得死死的。
真是夠了,冷翼也很想說一句,如你所願!
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現在就放寧心走!
哪怕是真的一年以後,他估計也會想盡辦法留下寧心在他身邊。
雖然寧心一直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也沒有對他關懷備至,溫柔周到。
但冷翼莫名奇妙的就是喜歡看到她出現在自己身邊,哪怕只是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安靜的看書。
空氣裡只要有她的呼吸聲,冷翼就覺得安全,覺得平靜。
既然不可能放手,但她這樣抱怨總歸不是好事。
冷翼覺得自己可能應該換個方式,對待寧心。
不要求她愛上自己,但怎麼也要換張笑臉對着自己吧。
爲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冷翼一邊抱着寧心,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一邊則是深入思考,怎麼才能扭轉自己在寧心心目中的形象。
一個晚上過去,冷翼幾乎沒有合過眼,就這麼一直守在寧心的牀邊,幫着她蓋被子,換冰袋,細心照顧着高燒不退的寧心。
寧心中途也有說過一兩句夢話,但卻都跟冷翼沒有什麼關係。
冷翼也不甚在意,只是專心的想着,怎麼才能跟寧心換個方式相處!
終於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寧心的體溫終於下去了。
冷翼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終於沒事了!
敲敲自己一個晚上彎的痠痛的腰,冷翼走到窗邊,狠狠的舒展了一下身體。
過了半天,纔回頭看了一眼睡夢中的寧心,但卻無語的發現,就這麼一會功夫,她居然又踢掉了被子!
她真的是個女人嗎?以前到底是爲什麼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女人有這麼嚴重的踢被子的習慣!
想起自己半夜幫她蓋了起碼十次被子,冷翼額角就忍不住的青筋暴跳。
這女人,睡相這麼差,看來以後睡覺都要把她綁起來,否則,還不知道要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