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兩人膩歪着,柳如雪只能:……無語
……冷不知被送去了冷家,今晚,是他和她難得相處的一個夜晚。寧心窩在冷翼暖暖的懷裡,像個初生嬰兒,懶洋洋的牽着他的手不肯鬆開,這兩天,就像是一場夢。前一刻,還在水火熱中。下一秒,就在他溫暖的懷裡。真的……很神奇。寧心扳着他的手指,數完後又重新數一遍,良久,纔開口軟軟的問着他,“你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有。”……“什麼話?”
“以後不準一個人出門了。”
“……”這不是她想聽的話。寧心垂眸,動了下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後,才仰頭看着他,“還有呢?”
“還有——”冷翼頓了頓,指尖,圈着她的髮梢輕輕繞着,“還有就是……我不想失去你,如果你走了,我一定會生不如死,所以……你會離開我嗎?”
他在試探,但,寧心沒聽出他的話外音,只是隱隱想到了他和殷景蘭的事,秀眉,輕擰後又鬆開,以着最不經意的口吻同他說着,“爲什麼怕我離開?是對我沒自信呢,還是你做了什麼大壞事壞到了逼我離開的地步?”她語調輕快,卻聽得冷翼心中一緊。總覺得,這丫頭,好像知道了什麼。
他低頭,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能讓你離開我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不愛我,而且,心裡……有了別人。”他們的愛,太單薄。也太脆弱。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對彼此的信任,就會轟然倒塌,然後,互相猜忌,結果,自是兩敗俱傷的。
若是之前,以寧心的性子,她必定是默默吞了這話,然後不聞不問任憑隨之,但現在,她不想再不清不楚的,不希望兩個相愛的人因爲溝通誤會而導致不必要的錯過。信任,是基礎。所以,她說,
“翼哥,你傷我的時候,我會痛,我傷你的時候,我會更痛,我跟你在一起,第一次,是家長之命,第二次,是爲了聯手對付席年和冷巧兒,其實,這只是我在給自己臺階下,如果我的心裡沒你,我是不會將就自己跟你在一起的。”
她難得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冷翼微怔,很多時候,他能感覺得到她是真的喜歡他,但是,她跟顧義說的那些話,就像一根刺,堵在他的心口上。讓他悶的難受。也罷。既然愛她,受她一次騙又有何妨?在愛情裡,總得有一個人是傻子。
他不想傷害她,那麼,就讓她來傷害他吧。他痛,總比她痛好。冷翼微吸了口氣,將被子提了提,爲她掖好,“你突然這麼跟我表白,我有點不適應。”眉宇間的凝重,化爲一抹輕淺的戲謔。
他刻意緩解着氣氛,正處在深情中的寧心被他搞得一愣,只能捂着玻璃心無語的瞪了他一眼,“免得你又偷偷看我的日記,索性我直接告訴你得了。”
“……”偷看她日記這事,是他氣
急之下自己爆出來的,如今,總被寧心拿出來說順帶着毫不留情的取笑他一番,着實很讓他沒轍。冷翼屈指,無奈的在她額上輕彈了下,“要不是念着你身上有傷,我現在就把你給就地正法了,反正小知也不在這,大好的機會就這麼溜掉了,可惜,實在可惜。”瞧她這傷勢,這一個月裡,他估計都碰不了她。得憋死他了。
冷翼輕嘆,寧心悶悶的哼了聲,囁嚅着,蹭近他,“我傷的這麼重,肯定去不了公司,像我這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連我自己都嫌棄,等我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得趕緊的把工作進度追上去,到時可能會加班的很晚,小知這邊你多管着點,別老讓他玩電子產品,對眼睛不好。”
“有我在,你不需要這麼拼。”
“我不想總是依靠你,這樣會顯得我很沒用。”寧心嘀咕着,冷翼也隨她,畢竟,她工作忙了,從某個意義上說,是好事,起碼不會整天沒事幹的疑心這疑心那,她多待在公司,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也好。事多的時候,他照應着點就好。冷翼點頭應下,寧心開心的咧嘴笑了,“翼哥,現在的你溫柔多了,真好。”
她笑,他也跟着笑,眸底的光,暖暖的,突的想到什麼,他收了笑,抱着她的力道緊了緊,“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席年的母親跳樓死了,葬禮安排在三天後,他邀請了我和你出席,你想去嗎?”席年對冷家的成見,源於他母親的悲慘遭遇。如今,邀請他們出席,確實有些意外。
寧心蹙眉想了想,“過兩天我應該能走動了,既然他邀請了我們,我們也沒有不去的道理,何況,血緣還是在的,翼哥,這事你決定吧,如果你去,我陪着你,如果你不去,我自然也沒必要去了。”她事事以他爲先,冷翼自然能感覺到她的改變,牽脣,輕輕笑開,“好,那天你就跟在我身邊,就算去廁所也得叫上我。”
“……那你進女廁麼?”……“進。”
“變態!”
“別激我,等你傷好了,我會做出更變態的事,絕對刷新你的三觀。”
“……”冷翼就愛在那事上威脅她,寧心也就是在這事上最怕他,聽他這麼說,當即成了縮頭烏龜,埋在他的懷裡一動都不動,過了半晌才悶悶的哼唧了聲,“你又欺負我!”她孩子氣的囔囔着,冷翼失笑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能睡我牀上的也就只有你了,不欺負你我欺負誰去?”
“……誰說的,不是還有丁丁和小知麼?”
“兒子和老婆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
“有幾個地方不一樣,要我指給你看嗎?”說着他就動手,嚇得寧心連連討饒,“好好好,不一樣,我錯了還不成麼……唔,疼,你碰着我傷口了……”她喊疼,冷翼頓住了手,藉着牀頭暖光深凝着她身上深淺不一的傷口,“丫頭,我寧願這些傷在我身上,你這樣,我
心疼。”
他眸光繾綣,寧心微吸了口氣,擡手,捏了捏他緊繃的臉頰,“哎呀,別這麼說,弄得我好像很可憐一樣,那天晚上,我去公司給你送吃的,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反而變成了驚嚇,是我讓你擔心了,你別再自責了,不然我心裡也不好受。”
她懂事的安慰着他,冷翼見她乖巧,心裡更加難受,尋思着她的話,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你去公司給我送吃的?你怎麼知道我在公司?”
“不是你發短信跟我說你在公司加班麼?那時候都九點多了,我怕你應酬的時候沒吃飽,就想着給你帶點熱菜填填肚子來着,誰想到會發生後面的事……”寧心撇嘴,冷翼算是聽出了頭緒。九點多?那個時候他應該跟殷景蘭在一起,能碰到他手機的,也只有殷景蘭,所以,那條短信,是她發的?這一切,是殷景蘭在搞鬼?她想拆散他們?
冷翼鎖眉,猜測,在心中逐漸放大,如果殷景蘭真是那樣的人,那麼,他對她,是真的看走眼了。只是,以前……她並不是這樣的。爲什麼會突然變了呢?難不成……是席年威脅了她?
冷翼陷入了沉思中,寧心見他不言語,也不打斷他的沉思,只垂眸靜靜的回想着那天蕭莫成給她看的新聞。記者在冷氏外蹲守了一-夜,直到翌日天亮才拍到殷景蘭出了冷氏,也就意味着,她和冷翼在辦公室裡待了整整一晚。
而聽冷翼跟彥秋和柳如雪的談話,他說他喝醉了,記憶斷片兒了,也承認了那晚確實是跟殷景蘭在一起,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可以發生很多事,也可以什麼事都沒發生。除了當事人,誰都說不清。而冷翼,又選擇了瞞着她,面上是說怕她誤會,但實際上,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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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他又是醉了。真真是成了一團謎案。寧心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見他還在發呆,忍不住拿手肘戳了戳他,“冷翼,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會像對蕭歡那樣的對你,不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老實交待,我會考慮原諒你,所以,你趕緊招吧,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她給的機會夠多了,偏偏冷翼不懂得把握,死不承認的舉手發誓,“我,冷翼,對天發誓,如果我敢做出對不起寧心的事,那麼,就讓我天打——”最後兩字,被扼殺在她捂住他嘴的小手裡。終究,是不忍心。若是按着偶像劇的走向,她肯定會捂着他的嘴,然後,情深脈脈的看着他的眼睛,對他說,不要說,我相信你就是。
然而,這終歸不是偶像劇。寧心也沒按常理出牌。她捂着他的嘴,接着他的話,繼續說了下去,“如果冷翼敢做出對不起寧心的事,那麼,就讓寧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以最愛之人名義起誓,這承諾,太重,重的要一生揹負。
以愛之名,總是重的讓人無力承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