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風平浪靜,並未有什麼異常。
寧心寬慰的拍着他的背,而冷翼,神情是出乎意料的柔和,看着他們,笑得很和祥,“唔,你去外面買飯吧,我文件批得有點累,過來休息會兒照顧他們。”
“嗯,注意着點茶几尖角,別讓他們撞到。”寧心想起身,無奈,寧布丁死抱着她不肯鬆手,“媽咪,我要跟你一起去!”
“丁丁,不許鬧了,我們剛纔說好的。”
“我不要,你一走,爹地就會打我的!”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爹地沒事打你幹什麼?”寧心好笑的揉了揉他的頭,“好了,乖啦,你再這樣媽咪要生氣了。”
“……”寧心拉開寧布丁的手,冷翼順手接了他過來,脣角彎彎,慈父的很,“爹地對你這麼好,怎麼會捨得打你呢?”那語氣,溫溫柔柔的。聽在寧布丁,則是陰森森的。
小心肝兒,顫了顫,眼巴巴的看着寧心站起來,在她起身的剎那,冷翼拉過她,蜻蜓點水般的,非常自然的在她脣上親了口,“如你的意,在孩子面前和平相處,這個goodbye-kiss,既然他們有,我也該有吧?”
“這個算一次嗎?”
“嗯?”
“不是還欠着你兩次?”聞言,冷翼搖了搖頭,“你欠我兩次吻,這個,頂多算親,所以,不算一次。”
“……”寧心抿脣,見兩個兒子都看着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拿了包就出門,“我儘快回來。”門,開了又關。冷翼輕笑出聲,半晌後,那深達眼底的笑才緩緩收起,垂眸,看了眼瑟縮在他懷裡的寧布丁,“起來。”語調,冷冰冰的。
寧布丁一聽,幾乎是彈跳着起來,規規矩矩的在他面前站好,雙手,捏着耳垂,低頭,乖乖認錯,“爹地,我知道錯了,求不打我!”
“哪隻手打的,伸出來。”嫩白的小手,顫顫的伸出,寧布丁癟着小嘴,那模樣,幾乎嚇得要哭出來。冷翼黑臉,抓着那隻手,揚手,正要打下去時,驀地頓住。打在手心,太容易被發現了……
想了想,他拉了他過來放在腿上,褪下他的褲子對着那白嫩的小屁屁揚手就是一巴掌打下去,疼得寧布丁嗚咽哭出聲,“爹地,疼……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冷翼沒好氣的哼了哼,認錯倒是快。正了神色,他沉聲問他,“錯哪兒了?”寧布丁抽噎了聲,“不應該打媽咪。”
“剛纔爲什麼打媽咪?”
“因爲媽咪說我的女朋友會被哥哥迷走!”
“……在你心裡,是媽咪重要還是你的女朋友重要?”寧布丁想了想,有些猶豫,冷翼來了氣,這孩子,才四歲大,就向着外面的女人了!
這般想着,又往他小屁屁上招呼了一下,“這個問題還需要想嗎?你媽咪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這輩子,你就她這一個母親,在你心裡,她還沒有外面的女人來得重要?丁丁,我告訴你,女朋友隨時可以換,你媽媽只有一個,明白嗎?”
寧布丁再抽噎了聲,弱弱的質疑着,“爹地,你爲了媽咪打我,你就我和哥哥兩個兒子,老婆卻隨時可以換,在你的心裡,難道我沒有媽咪來的重要嗎?”
“……”這都什麼歪理?無奈,冷翼竟然……無言以對!拉上他的褲子,他將他扶起來,雙手,箍着他的肩認真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媽咪離開你了,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想她嗎?”
“媽咪不會離開我的。”媽咪不會離開我的……所以,知道她不會離開,知道無論犯了多大的錯,一回頭就能看到她等在原地守着他,就是這樣不離不棄的親人,纔會覺得他們不重要……而,直到失去的那天,纔會幡然醒悟,纔會……痛徹心扉。原來,竟是這樣。
這樣的感情,就像是空氣,有它的時候,察覺不到它的重要,沒它的時候,纔會窒息到死亡。
而寧心,於他而言,是肋骨,也是空氣。
多年前,他憑着她對他的喜歡,肆意的傷害她,狂妄的以爲能掌控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死亡”,她“死”後的生活,直到,他被她擺了一道,在痛失她之後,才明白,她對他而言,是多麼重要。回憶,千絲萬縷。冷翼回神,苦笑着撫了撫寧布丁的臉,“丁丁,你媽咪很愛你,以後,要好好聽她的話,別讓她傷心,知道嗎?”
寧布丁似懂非懂,只乖乖的點頭,“知道。”他還小,冷翼也不是非要他弄個清楚明白,緩了緩,問他,“剛纔我打過你沒有?”
“打了。”寧布丁鄭重點頭。冷翼眯了眯眼,“是打了你沒錯,但是,要是你媽咪問起,你要怎麼回答?”寧布丁機靈,再次鄭重搖頭,“爹地沒打我!”
“嗯,孺子可教也。”冷翼滿意點頭,而後,偏頭看向冷不知,“你呢?”冷不知輕皺眉頭,“爺爺教過我,小孩子不能說謊。”
“既然不能說謊,那你答應我,如果媽媽沒問你,你就當啞巴什麼都別說。”聞言,冷不知接受這個建議,比了個手勢,“OK。”冷翼身子後傾,懶懶得靠着,這兩個兒子,一剛,一柔,社交上,寧布丁有優勢,而商戰上,冷不知這性格,稍微培養下,是黑馬型的潛力股,應該……可以接他的班。
這樣互補的性格,也好,不至於長大後兄弟間爭權,鬧得最後只會是親者痛仇者快。思及此,不禁想到那個還在坐牢的席年……五年的牢獄,因服刑期間表現良好,減刑一年,估算着時間,也快出來了……
……市區,金融中心,人來人往。寧心站在天橋上,眺望着這個偌大的城市,眉目清冷。
她出着神,直到,身後響起一道女聲,“你約我來這裡做什麼?”寧心斂眸,轉身,是齊林。
她展笑,張開雙臂,抱了抱她,“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見她這般肉麻,齊林警覺的瞅着她,“你想幹什麼?”
“你喜歡冷翼嗎?”
“當然喜歡,不然我幹嘛死皮賴臉的待在他身邊?!”齊林哼氣,寧心心中思忖着,
指尖,緩緩轉着手機,“有多喜歡?爲了他,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喜歡到什麼程度?自然是爲了他什麼都肯做啊……不過,這個壞女人,問她這些做什麼?齊林狐疑,挑眉睨着她,“你是來警告我的?”
“不是。”
“那你好端端的問我這些做什麼?我告訴你,就算你回來了,我也要霸着冷翼哥,不會再讓你傷害他!”她傷害他?這點,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寧心抿脣苦笑,眸底,凝着複雜的情愫,她吸了口氣,正色道,“我向法院起訴了離婚,現在,需要證據,如果我能拿到冷翼出軌的證據,我跟他這婚,就離得成了。”
“離婚?誒,如果你們離婚了,我是不是又有機會了?”
齊林忽的來了興致,似乎,她又守得花開見月明瞭?
真棒!
齊林笑逐顏開,寧心穩了穩神,那拿着手機的指節,緊緊凸起,“所以,齊林,我需要你的幫忙。”“呃?怎麼幫?”
“跟他上牀,錄下他出軌的證據。”
“……”聞言,齊林驚得差點掉下巴,“你要我跟他上牀?還要錄視頻?”
“嗯!”寧心點頭,神情肅然。齊林慌忙擺手,“雖然我是很想跟他那個……但是他肯定不會答應的啦!”
“我幫你。”
“怎麼幫?”
“藥。”寧心沉氣,“今晚的聚會,我會在他的酒裡下藥,至於後面的事,我想你應該可以搞得定。”她說過,她會不擇手段的離婚,這一次,就換她骯髒吧。迷藥,足夠讓他失了神智。寧心緊了緊手,看向已然怔住的齊林,“怎麼樣?做不做?”
“……”齊林吞了吞口水,“如果做了,冷翼哥不得恨死我?”
“但這也是唯一一個最快捷有效跟他在一起的方法,你等了那麼多年,等出什麼結果沒有?既然沒有,何必不放手搏一搏?萬一成功的當上冷太太了呢?”
寧心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說出這番話的,她只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心,是麻木的。
她在佈局,拉上了無辜的人,只爲達到她的目的。這一刻,連她,都看不起自己。而齊林顯然動心了。如果成功了,她那就是冷太太,如果不成功,至少,她也成爲了冷翼的女人。怎麼說,都是划算的。眸光,閃了閃,似下定了決心,齊林揚聲道,“好,我做!”
“想清楚了?如果……事後他發了火,這個火燒及的後果,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以他的能力,毀了你,是輕而易舉的事,齊林,我不瞞你,布這個局的時候我是在孤注一擲,而你不一樣,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了再回答我。”
“不了,你說的對,我等了那麼多年都沒等到結果,這一次,總該給自己一個徹底的了斷了,何況,伯母也說過讓我怎麼亂怎麼來,我後面還有伯母撐着,冷翼哥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只不過……”
齊林的話說了一半,便斷開了。
寧心蹙眉,尋味的打量一遍,等着齊林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