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畫面是每個女人一生中都想要的。
寧心微微揚脣,踩着鑽石鑲嵌的水晶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向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迷住了?該回神了同學……!”顧義確實看癡了,凝着她,忍不住感慨道,“我的小心心確實有勾人的資本,以後我得看牢了。”
寧心被他逗得捂嘴偷笑,顧義卻來了勁,捏着她的下巴秋後算賬道,“昨天晚上丁丁跟我說冷翼那個大壞蛋摸了你,是不是有這回事?”
“……”寧心惡寒,轉了轉眼珠子打着哈哈道,“聽丁丁那個撒謊精瞎說,怎麼可能嘛!”
“最好沒有,等丁丁回來我會好好讓你們對下口供。”
“……”面上擠着笑,寧心心裡卻是將丁丁從頭到腳罵了個遍,而那個告狀的小人,此刻坐在車裡一個勁兒的打着噴嚏,揉了揉小鼻子不滿得啃着漢堡包,“大班那個小胖又在罵我了,肯定怪我搶走了他的女朋友。”
車裡,冷翼睨了他一眼,這小子,整天都在講些什麼鳥語……而,此刻,正停車等着紅綠燈坐在駕駛室裡的霍枝,一臉狐疑得盯着透明櫥窗後那穿着婚紗笑靨如花的女人……
那不是……寧小姐嗎?死了的……寧心?瞬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霍枝揉了揉眼,再看去時,那家婚紗店裡,已經沒了那個女人的身影。心跳,加速。
透過後視鏡,霍枝若有所思的看着車後座上那一大一小動作一致的吃着漢堡包的父子,每咬一口的表情,動作,幾乎都是神同步。
霍枝看着也是醉了。這個小少爺,眉眼間雖有寧心的三分影子,但更像是冷翼的縮小版。
想着,霍枝側眸,恰是這個眼神,竟又讓他看到了櫥窗裡的寧心,心中,猛地一緊,忙轉頭去喊冷翼,“冷少,我看到寧小姐了,她在那裡,婚紗店裡!”
聞言,冷翼沉下臉,薄脣微抿,已然十分不悅,“說清楚,你看到誰了。”
“寧小姐,寧心!”
“……她不在了。”霍枝卻不死心,一次看錯是錯,但兩次都看錯,就未必是幻覺,或許就是真的!
“右手邊,你轉頭看一下,她真的在那裡!騙你的話我一整年薪資都不要!”
冷翼神情冷淡,眼皮輕擡,懶懶的瞥了眼車窗外,那家婚紗店內,只有忙碌的工作人員,哪有霍枝口中所說的寧心的影子?
眸,沉了沉,冷翼收回視線,淡然撩脣道,“扣下一年的工資,回國後自己跟財務說吧。”
“……”霍枝嘴角抽搐,睜大了眸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然,沒有,真的沒有……
那抹身影,又消失了……
難不成真是自己出現幻覺了?霍枝面色陰鬱,心裡因那太過沖動而打下的賭注淌血,緩了臉色跟冷翼打着哈哈,“冷少,我剛是開玩笑的,你別太當真。”
“對你,我向來認真。”冷翼掀脣,骨節分明的指,翻着置於腿上的文件,而此時,聽見寧心二字,一旁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漢堡包的寧布丁不能淡定了,忙爬上冷翼的腿趴在車窗上向
外張望……
“媽咪呢?霍叔叔,媽咪在哪裡?”聞言,霍枝訕訕的躲回駕駛室,而冷翼,眸色冷了冷,拎着他的後衣領就將他丟回了座位上,“因爲生你,死了。”
語調,冷淡至極,簡單的六個字,將車裡的氣氛,冷凍成冰。
寧布丁被摔的屁股生疼,委屈的揉了揉,見冷翼的臉黑的嚇人,也不敢鬧騰,只悶悶的垂着頭對手指。
冷翼拿話傷他,也傷了自己,壓下心中煩躁的情緒,挑眉問向霍枝,“柳如雪的下落,查的怎麼樣了?”
霍枝搖頭,“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柳小姐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估計那個人的勢力不簡單。”
“如果她是故意躲起來也就算了,就怕她爲了出氣做出一些荒唐的事。”冷翼往後靠了靠,眉心輕皺。
來法國的一個目的是出席婚禮和顧氏談合作,另一個,就是爲了查探柳如雪的下落,那個丫頭,也不知道現在過的怎麼樣……
……入夜。婉柔的月光,如把細密的刷子,穿透過落地窗及那輕揚的紗簾,鋪灑在牀-上十指相扣,合衣而躺的兩人身上。
寧心溜着烏黑的大眼睛,左胸口那顆名爲心的東西,跳的非常厲害。燈,熄滅。室內,朦朧的氣氛滋生。
顧義微吸了口氣,側身,饒有興味的看着緊張到臉紅的寧心。本以爲可以就此行夫妻之理,沒想到今天是寧心的生理期。
顧義垂頭喪氣的癱坐在牀邊,寧心又羞赧又愧疚,提着被子坐起弱弱的安慰了他一句,“這次真不能怪我,她想來就來的性格,一直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去洗澡。”顧義悶悶起身,卻在下牀的時候被不明物體絆了一下,低頭一看,是個烏黑的小腦袋,他正困惑時,這個不明物體騰的跳了起來,飛速的撲到寧心身上……
而後,房間裡響起一道十足憤怒的指控!聽得外頭路過的傭人紛紛紅了臉。只見冷不知一手護着寧心,一手顫抖的指着顧義,扯開了嗓子怒吼,“壞叔叔!你欺負媽媽!!!!”
怪異的氣氛,僵持了一分鐘。
寧心尷尬的咳了聲,紅着臉跟冷不知解釋,“小知,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媽流血跟叔叔沒有關係,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我知道你還不明白,但是,真的不是叔叔在欺負媽媽。”
“他就是欺負了!”冷不知拽着寧心的胳膊就往外拖,“我要告訴爸爸,讓爸爸來打這個壞叔叔!”
“……”寧心無奈,顧義本就不滿心情超級不爽,見他這樣鬧,揚手就在他屁股上呼了一巴掌,“小傢伙,你從哪鑽出來的!回自己房間去!”
冷不知吃疼,呲牙跟着他對幹,“我纔不要待在你這個臭臭的房間裡!媽媽,我們走!”
“你說誰房間臭?”
“你!”
“牙尖嘴利,你給我等着!”顧義氣急敗壞的撲過來抓他,“今天不讓你吃點教訓,你真就把我當棉花隨便欺負了是不!”
然,冷不知機警的很,繞着寧心轉圈圈,顧義愣是沒抓着他半
片衣服。
倒是寧心被他轉的頭暈,披了件衣服捂着肚子去廁所,“我把自己收拾下,小知,你快逃媽媽房間去,記得鎖好門,媽媽肚子痛護不了你。”
“不,我要跟媽媽一起。”冷不知黏着她,狠狠的瞪了顧義一眼,“都怪你,把媽媽害成這樣!”
顧義黑臉,指着他的鼻子好半天才咬牙恨恨道,“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你把我打死了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你爸爸?他現在有了天天早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了,連兒子都認不出的爸爸,你還要來幹什麼?”顧義是氣話,冷不知卻聽得紅了眼圈,他知道冷翼不喜歡他,但是現在由別人說出來,他還是覺得很傷心。
脣抿得緊緊的,冷不知跳下牀就跑了出去,身後,寧心責怪的瞪了顧義一眼,起身追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裡,只剩某人積了一肚子的怒氣狠狠的踢着牀沿。
……冷不知這一氣,就氣了一星期,期間,故意跟顧義作對似的,他每晚都纏着寧心陪他睡覺,直到婚禮降臨的那一天。
……寧心雖跟冷翼結過婚,但,也僅僅只是領了結婚證,並未辦過婚禮酒宴。
所以,婚禮上的新娘,寧心是第一次做,婚紗,也是第一次穿。甚至是結婚照,也是第一次拍。
一人半高的牆體,刊印着顧義和寧心的婚紗照,綠色田野的背-景,她明眸皓齒,在他霸道又不失溫柔的懷抱下,笑得愈發燦爛迷人。
冷翼單手抄兜站在這面板牆前,漆黑的眸,深沉如海。這個女人,是寧心嗎?
她不是鳳凰,不會浴火重生,但,如果她不是寧心,那麼,形貌、氣質和她如此相像,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人,這世上真的存在嗎?眉心,疑慮深重。
他垂眸,問向身側正仰頭認真的看着照片的寧布丁,“小知,她像你媽媽嗎?”
寧布丁搖頭,“不像。”
“怎麼不像?”寧布丁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鐵錚錚的道,“因爲她就是我的媽咪啊!”
那個失信於他的壞媽咪!寧布丁說的認真,冷翼滯了兩秒,忽的搖頭,不經意間浮起苦笑,一個四歲孩子的話,難道他還當真不成?
離婚禮開始,還有十分鐘。冷翼牽着寧布丁入場,迎面顧家助理走了過來,對着他恭敬頷首,“冷總,顧總讓我請小少爺先過去,當花童的流程需要跟他交待幾句。”
冷翼應了聲,讓寧布丁跟着助理離開,而他,被人領進了會場。
賓客已至,冷翼邁步踏入這片領域,門,自身後緩緩合上。走至主婚人的位置,冷翼站定,清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人,面色,沒有絲毫鬆動。
婚禮現場的佈置,奢華瑰麗,透着股矜貴的英倫風範,又不失法國的浪漫唯美,冷翼眉眼微挑,此刻,見着這樣的盛世婚禮,他倒是對顧義那個從未露面的妻子來了絲興趣。
可冷翼不知道,當見到顧義的新婚妻子時,絕不僅僅只是一個感興趣就能概括的。
自然,這都是後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