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一道道閃電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雷聲,劃破了漆黑的天空。
猛烈的狂風,滂沱的大雨,整個世界彷彿都已被這滔天的雨水淹沒。
朦朧中,那滔天的大浪,幾乎要顛覆一切。
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卷席海面。
“神保佑!”一個大副呻吟着。
如果不是粗大鐵鏈,將所有船隻排成圈陣,並且船舷外還綁上了許多用木屑裹成的麻袋,以抵消海浪和彼此船隻的碰撞,只怕早有船顛覆了。
就算如此,整個艦隊,還像野草一樣在海面上沉浮不定,巨大的風浪使艦隊上下顛簸,海水不時浸沒甲板。
面無人色,號叫祈禱的水手,拼命的進行着艱難的排水,徹夜不眠。
“艦長,六號船壓載艙的積水過多,排不出去!”有人拼命報告的說着,這時,雷電一閃,可以看見一個水手,正巧被狂風所掃襲,慘叫的跌到了海里。
見到這一刻,幾乎主艦上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默默的祈禱。
主艦“雷霆號”,也隨着驚濤駭浪搖擺着,這時,艦長瓦登文,對着六號船的方向,看了上去。
“轟!”一道驚天動地的巨大閃電,在漆黑的暴風雨中劈了下來,正巧落在六號船上,在閃電裡,可以看見粗桅應聲折斷,無數根密密匝匝的繩索崩斷,整個船體都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就算是雷雨,也可以見到火焰產生。
“神啊,這是它的意旨,它降罪了!”這時,一個大副驚呼着,他跪倒在地上,似乎要祈禱。
瓦登文眸子寒光一閃,刀光一閃,這個大副正在祈禱的腦袋,立刻飛了出去,鮮血飛濺,蓬的一聲充滿整個船艙。
瓦登文怒吼着:“把六號船的鐵鏈解開,此船上全數人員撤退!誰敢向異神祈禱,格殺勿論!“就算在海洋裡,他的吼叫也震動整個海面,這是他侍奉的主賜予的力量。
在暴風雨中,水手拼命幹活,不時有着水手慘叫的跌到了海洋裡,在六號船已經傾斜的時候,鐵鏈終於解開了。
放棄的六號艦,大量的海水向艙室內灌去,向着海里沉下去。
…………終於,暴風雨漸漸停歇下來,陽光灑落下來。
“暴風雨停了。”
“哦,海之戰神啊,這是你的恩典!”
“看啊,是海鷗,我們靠近陸地了。”
一個又一個好消息傳遞而來,而一道道命令也傳播出去。
“清點人員!”
“清點物資!”
“隨船工匠修補船倉!”
再等了半小時,就有人尖叫的稟告:“前面發覺島嶼!”
在海上已經半個月了,離開了原本大陸的沿海區,終於找到了島嶼了,這聲音裡,充滿了興奮的心情。
聽到了報告的瓦登文,立刻登上高處瞭望。
這時,已經是黃昏,夕陽將海洋和島嶼染成了金紅色,瓦登文不由在想,這與吾主的光輝何其相似,這是吉預。
雖然下面的島嶼很讓他失望,那是一個由岩石和森林組成的島嶼。
面積大概近百平方公里,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的島嶼了。
可是離他想要的島嶼,相差太遠了。
他嘆了口氣,發出了命令:“靠島,我們在島嶼上修整三天!”
這個命令一發出,還剩餘的七條船,頓時歡呼起來。
黃昏來臨了,船也靠上去了,這是島嶼上一處可靠的天然凹處。
鐵錨沉了下去,跳板架了起來,海盜按照規矩,一一上了岸。
“第二船的人紮營!”
“第三船的人打獵!”
就有命令下達,沒有多少時間,當夜幕降臨時,火堆在沙灘上燃燒起來,營地也紮了起來。
有經驗的海盜,很快就拖着獵物過來了。
並且還有不少野菜被拔了回來,一起烹之,沒有多少時間,香噴噴的氣息就充滿了。
這還是海之戰神的教導,可以避免壞血病。
月亮從海上升了起來,把海面上染成了一片銀色。
中央營地處,瓦登文也在休息。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響聲,一個穿着盔甲的男人,靠近了瓦登文,並且露出了一個笑容,可以從他露出的頸部上,看見暗褐色的血痂。
“大人,附近並沒有人跡,但是有淡水,有動物,是個好地方。”這個男人取下了頭盔,說着:“具體的情況,等明天用船巡查,這島不大,明天就可以知道到底有沒有人跡。”
“恩,弗布漢,你作的不錯!”瓦登文重重的拍了他一下。
這個弗布漢,據說出身貴族旁支,現在已經是五級戰士,或者說,是一個騎士,可惜的是,他當海盜時,殺的人太多,已經不太可能有機會就封爲騎士,除非依靠瓦登文。
香噴噴的烤肉,被拿了過來,兩人狼吞虎嚥。
瓦登文一邊吃着,一邊就着月光看,發覺,就能看見的地方,這個海島的確非常荒涼,看來荒無人煙,只有野獸出沒其間。
他不由露出一絲遺憾,說着:“……這島嶼太小了……還有,假如有人就好!”
“大人,是的,這島嶼的確太小了,離建立王國還差的太遠了,至少要和德蘭雅王國的面積差不多才行!”弗布漢說着,眸子裡浮現出渴望。
德蘭雅王國是一個島嶼組成的王國,面積不大,一萬平方公里。
瓦登文能達到這個程度,離那個“神秘存在”支持,當然分不開,同時他提出的前所未有的目標,也使人信服。
歷史上,五百年內,出過三位海盜王。
其中彼爾,原本是理牙伯王國商船的見習水手,後來應徵成了一名王家海軍,並參加了七場海戰,戰後,他成爲了海盜,橫掃海域,後又轉行成了理牙伯王國王家海軍第四艦隊司令,成爲了世襲勳爵,63歲時在丹卡城病逝。
第二位海盜王,卡門,是真正的海盜王,他也曾是一個商船的水手,後來成爲了海盜戈特船長的手下,又脫離了戈特自立門戶,不斷髮展壯大,橫掃海域,最後竟然向理牙伯王國王家海軍挑戰,並且屢次獲得勝利,戰利品堆積如山,此人殘暴無比,濫殺無辜,而且就連跟隨他賣命的手下也不放過,最後在內亂裡死去,到現在,卡門寶藏,也是吸引人的目標。
第三位海盜王,是摩維,有着“海中惡鬼”的稱號,橫行海域30年,最後竟然娶到了某個男爵的女兒,後來繼承爵位,當上了當時菲爾德王國的海軍司令。
但是,無一例外,或者死去,或者被招安,只有年輕的瓦登文,赫然提出了“建立我們自己的王國”的目標,這個前所未有的目標,的確團結了海盜。
“還必須和德蘭雅王國一樣,海流湍急,而且密佈暗礁才行,這樣才能在立國之初獲得安穩的基礎,德蘭雅王國當年才五百人,就靠不斷貿易、掠奪發展起來,我們也要如此。”瓦登文說着,眸子裡露出了銳利的光。
這也是神的許諾。
神說:“我讓你在大海里尋找新的陸地,讓你當上國王,讓它以我的教會爲國教。”
這無疑是一拍就合。
當然,瓦登文也知道,找到大型島嶼後,有一批精靈也因爲同樣信仰,神許諾它們搬遷到森林裡,對此,瓦登文相當理解。
現在神缺少信徒,有精靈信徒當然要許諾,而且,森林?
山林就交給精靈好了。
對現在的瓦登文來說,能稱王已經心滿意足了,他現在考慮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弗布漢,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對於親信,他的語氣中,透出了毫不掩飾的焦急。
“是的,大人,必須在魔災結束前,我們就找到合適的島嶼建國,不然,我不認爲騰出手來的大陸諸國,會讓我們順利進行……”弗布漢對此也非常明白:“還有,現在還有魔災,我們的鐵王座還可以發展,還可以送出各種各樣援助,一旦大量魔災平息,我怕是這點都作不到了。”
瓦登文點了點頭,他撕下一塊肉,咬着,單刀直入的問着:“那你認爲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二年!”
“還有,大人,必須在二個月內找到或者返航,不然您的分艦長馬克和哈哥,都未必效忠於你。”弗布漢最後憂愁的說着。
打完了上次勝仗,他已經擁有三十條船,二個基地,已經具備了當海盜王的基礎,但是還是劃分出三支艦隊,委任親信擔任分艦艦長,自己率領噸位最大的船出海遠航,到現在,九條船隻有七條了。
但是,海盜當然和國家不一樣,瓦登文的威望,也不足於讓他長期離開而保持控制。
瓦登文再次默默的點頭,說着:“這知道,但是我爲了信仰和國度,還是決定放棄橫掃海域,不顧一切遠航尋找新的樂土——我相信,我就算失敗,我也可以東山再起!”
瓦登文具備着賭姓,而賭徒在關鍵時,總是不顧一切,當然,輸得最慘的也總是賭徒,只是那萬一的希望,就可以使壓下一切。
瓦登文把手指交叉在一起,頂在齶下,沉思片刻,說着:“修整三天是必須的,但是明天開始,就派船巡查四周,既然這裡有島嶼,應該不是孤零零,希望能找到新的合適島嶼!”
“是,大人!”弗布漢恭謹應命。
這時,風吹過,一陣森林搖擺的沙沙聲,響起。
這頃刻間吸引了瓦登文的注意力,他摸到了自己劍柄,隨後有些自嘲的聳了聳肩,意識到自己是庸人自擾,這裡可不是危機四伏的大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