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森林
寒風帶來了血腥味,月亮衝破烏雲束縛,將戰場顯示出來
數個人在捨身忘死的戰鬥
又一隊下顎長着尖長獠牙,有着灰色毛髮,又長着熊臉的熊地精,發出尖厲的嘶嚎後,高舉着木棒,猛的向着一隊冒險者撲了上去
身穿鋼製板甲,一手持圓盾,一手持長劍的凱特利反衝上去,粗壯的手臂揮出長劍,狠狠劈下,一絲若有若無的淡光浮現,頓時,將一隻熊地精的肩膀劈斷,鮮血飛濺
其後,克利夫掄起沉重的巨斧,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他呼喚着戰神的名:“埃德蒙!”
然後就直衝入熊地精之中,所到之處,濃重的血腥味頓時瀰漫開來。
一個熊地精繞了過去,舉着大棒,就要發動攻擊,只聽“噗”的一聲,一支長箭從他脖子上貫穿而入——卡麗拉的弓弦嗡嗡作響
戰鬥很激烈,也很短暫。
片刻之後,滿地是屍體。
“大部分地精都些討厭鬼,但是這些熊地精可是天生的標準戰士,如果不是因爲它們根本獲得不了盔甲和金屬武器,也獲得不了戰士的訓練,我們就麻煩了。”克利夫吐了一口悶血說着,他被幾根大棒敲打在身上,雖然有着皮甲的保護,也震動了內臟。
喘着粗氣,肺部火燒一般,內臟都發出了抗議,身上皮甲破損了數處,手上的巨斧似乎也格外沉重,再也揮不動了。
“給,喝口聖水。”凱特利丟過來一瓶聖水,隊伍裡當然不可能有着法師和牧師,人家都是尊貴者。
克利夫稍微猶豫下,但是考慮到聖水保值期不長,他就咕嚕的喝了下去。
“是不是給羅蒙留些?”卡麗拉有些不忍,說着,遠處,一個少年跌在地上,昏迷着,口中,鼻子中都流着血,這是被一棒打成這樣。
“卡麗拉,他已經死了。”凱特利看了一眼少年,對卡麗拉說着。
卡麗拉默然,其實少年還沒有真正死亡,這誰都看得出,她想了想,說着:“那我們還回裡卡鎮嗎?我們還欠了一百銀幣……”
“卡麗拉,艾斯庫和布萊克已經犧牲了,我們要爲他們打算,請牧師安靈,以及照顧他們家人,都是一大筆錢。”凱特利帶着無奈的聲音說着:“我們現在沒有錢還裡卡鎮,幸虧……”
“幸虧”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但是倖存的三人誰不知道呢?
這個羅蒙是一個德魯伊學徒,想賺錢來獲得德魯伊的進一步培訓,被忽悠着以他德魯伊學徒的身份,借了能夠借的最大一筆錢,參與了這次冒險隊,結果就是遇到連接着三批熊地精,血本無歸
“走吧,把熊地精的耳朵割下來,雖然不是我們的任務,但是也是公會長久有效的任務,可以換上一筆錢。”凱特利怔了片刻,振作了精神,他是隊長,有許多事要承擔
三人都拿出小刀,不怕骯髒和血腥,把一隻只熊地精神的耳朵割了下來,這就是憑證。
片刻之後,又把兩個屍體整理好
卡麗拉跪坐在地上,看着二個同伴,他們都扭曲着面孔,眼睛中沒有光澤,有着只是遺憾、痛苦、悔恨、不甘
卡麗拉微微愣神,心中浮現出無數往事
“燒吧,我們把骨灰帶回去給牧師也是一樣!”凱特利的聲音和身體有些有些顫抖,從腰包中拿出一瓶烈酒,灑在屍體周圍的木柴上,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卡麗拉拿出了火石,一打磨,火星就冒了出來,片刻之後,火就燒了起來,這火光照亮了一片林地
火光燃燒着,望着屍體漸漸消失在火焰中,凱特利的聲音有些夢囈:“這次我們完成了任務,而我們的公會記錄一向良好,加上我本身已經達到了五級戰士,我想,出點錢,跑點門路,在英伯裡鎮上得了鎮衛隊副隊長職務,還是可以的,這樣我們都可以擺脫這種生活了。”
雖然悲傷戰友的死亡,但是說到這個,克利夫和卡麗拉都是眼睛一亮。
對冒險者來說,在公會獲得良好的信譽和記錄,然後進仕於城市或者貴族,成爲一個穩定的官方職業,這就是最好的出路了,再說,據說凱特利還是英伯裡鎮男爵私生子的兒子,也許曰後還有機會弄個騎士頭銜呢,這樣大家都出頭了。
十年的辛苦拼搏,多少辛苦和艱難,多少次出生入死,終於有個盡頭了,想到這裡,三人都浮現出苦澀的喜悅
片刻之後,卡麗拉用二個小包,收起了骨灰,然後三人轉身離開,沒有再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那個少年羅蒙
火焰漸漸變小,林間開始顯出幽暗,遠處遠遠傳來了狼嚎
突然之間,一點亮光落了下來,照亮了幽暗的枝葉,這是一個黃金色的小角,小角中,有一層金色的光在旋轉着,在空中轉了幾轉,就發覺了地上昏迷的人,頓時飛了過去,撲入身體中。
頓時,少年的身體顫抖着,本能的抗拒着,但是黃金色小角的力量是強大的,一團黃金的光芒,將一小團白色小小靈魂緊緊包裹起來,並且不斷吞噬着。
“啊啊啊……老天你玩我,我不服啊啊啊啊!”片刻之後,這個身體猛的一跳,發出了巨大嘶吼聲,一種波動迅速傳播到周圍
如果不是在森林裡,如果不是四下無人,這聲漢語嘶喊,以及帶着的波動,起碼要嚇倒幾個人,甚至驚動神殿
這個少年猛的跳了出來,雙手亂舞,錢品吉才漸漸恢復了意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咦,我沒有死?”
錢品吉藉着從枝葉縫隙中傾瀉下來的昏暗光線四顧張望,只見周圍是一片狼藉的土地,地上還有些燒着餘火,再遠處,就是一片亂七八糟的屍體
見了這個,錢品吉心中一恍惚,一屁股坐在了火堆邊上
錢品吉想要擡手揉一下臉,盡力讓自己更加清醒,卻看着自己的雙手一瞬間呆愣住了。自己的手,準確地說是自己現在的手,明顯不是自己慣用的。
這是一雙年輕而粗糙的手,古銅色,上面有着厚厚的老繭,指節粗大而有力,與錢品吉原本白皙的手掌差別甚大。
錢品吉頓時大驚,瘋狂四處查看,正好看見稍遠處有條小溪,連忙上去,就水做鏡,藉着光看着。
錢品吉發現這也不是自己的臉,這高目深鼻的年輕人的樣子甚至不是東方人面孔,而類似於地球上的歐洲人,不過,看起來的確非常年輕而且英俊,是少年的面孔。
有句成語,叫做觸景生情,也就是說通過外部圖像激活長期記憶層面的信息,錢品吉覺得自己頭腦裡一陣混亂,大量在他看來稀奇古怪的記憶一一浮現出來。
“我在裡卡鎮,名叫羅蒙?一個店夥計,一個德盧伊學徒?”他神智有些不清醒,就這樣發了一會呆,隨後逐漸把自己收拾起來:“不,不對,我不是羅蒙,是錢品吉。靠,我穿越了!”
“我是錢品吉。”他自我肯定着,稍稍想了一會:“同時,我吸取了羅蒙的記憶。”
兩套緊密接觸着的靈互相接受對方,並且以錢品吉爲主導重新統一爲一個,實際上現在的他全盤擁有着少年的感情與記憶。
“啊啊啊,我穿越了,我沒有死,太好了,我活了。”發現了這個事實,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少年時的學習,以及社會上教育,讓他明白承認現實的重要姓。而網絡閱讀的反覆灌輸,也讓他十分輕易地接受了穿越的事實。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活着!
“在這個世界上,我現在是羅蒙,是一個德盧伊學徒!”羅蒙抿着嘴不說話,檢查着自己的情況。
外面,一陣悠長的狼嚎,這狼嚎從遙遠的林間穿了進來,給人一種淒厲陰森的感覺。
新生的羅蒙頓時一抖,腳一軟,怔了很長時間,羅蒙才醒了過來,突然之間他想起一件事,連忙尋找着:“我的神農角呢?神農角呢?”
神農角可是他的最大憑藉
突然之間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就算是早就在小說和動畫中習慣了無數次的宅男,也難以一下子承受下來,如果再失去了神農角,那以後怎麼辦?
他突然之間感覺有點窒息,轉過來就跑,跑到那火堆邊上,甚至衝入了屍堆之中,什麼都不管,就在地上摸索着,就是找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才平靜了下來,卻是絕望的平靜,但是就在這時,心中一動,腦海之中,突地玄之又玄的出現了一個信息。
羅蒙頓時呆住了,嘴脣喃喃動着,卻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他不由張大了嘴巴,然後就把衣服一扒,果然,在皮膚上,有一個神農角的繪青。
神農角附到他的身上了,這立刻使他腦海一片糨糊,盯着這個繪青,他久久才平息下來,伸出了手來,在上面一摸
頓時,一片美麗的猶如風景畫一般的空間展開着
定了定神,仔細打量,發覺空間還是這樣大,大概二畝左右,空間的小溪還在那裡,裡面清水中還有着小魚,周圍蘋果樹、梨樹、桃樹,以及一些其它植物都在
只是,天空三十米高處那個光球,本來是和小太陽一樣,現在卻似乎黯淡無比,隨時都要熄滅的樣子
心中一驚,羅蒙就迅速回到了身體內,睜開眼睛,然後就向外面奔去,直接跑到一個林間空地上,來迎接着太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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