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迷茫的擡起頭, 懵懂的說:“他沒有告訴你啊?他發情到了,主人要把他送去閹掉,所以我纔給他出主意讓他逃出來的。”
炸炸眯了眯眼睛, 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
劉十七……
還怪可愛的。
不敢告訴她, 是因爲害羞?
想起薔薇樹下的那個晚上, 炸炸有點兒想臉紅, 又有點兒懊惱。
早就該想到劉十七還是處男……不該那麼魯莽的, 他大概是真的什麼都還不太懂,所以才那麼不好意思。
以後還是慢慢來吧,炸炸想着。
小夥子見炸炸自顧自笑着不說話, 有些忐忑,問:“你說我就這麼攛掇着他跑出來, 是不是做錯了啊?他的主人爲了他跑掉的事, 真的很難過。”
炸炸回過神來, 看着一臉糾結的小夥子,想起自己之前對他的懷疑, 頗有點兒不好意思。
小夥子知道劉十七要被閹,出主意幫他逃出來,這應該是純潔的兄弟感情纔對。
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炸炸想着,看小夥子也愈發順眼了起來,微笑着安撫他說:“你不用自責, 你這麼做沒有錯。你是爲了劉十七好, 等過段時間他的主人想通了, 就不會傷心了。”
小夥子得到安慰, 點了點頭, 說:“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等劉十七找到了媳婦兒, 有了自己的貓寶寶,我們再帶着他的媳婦兒和小貓寶寶一起回家,主人就能明白他的想法了,你說對不對?”
說起小貓寶寶……炸炸臉紅了起來,眼睛看着小小的窗戶灑進來的一小塊月光,憧憬的“嗯。”了一聲。
小夥子並沒有發現炸炸的情緒變化,他只是很開心炸炸終於願意接受他,願意跟他聊天了。
兩隻貓聊的正開心,倉庫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溼漉漉的劉十七叼着一個鼓鼓囊囊的油皮紙袋走了進來。
夜裡的光線不甚明朗,但是貓的夜視能力還是讓炸炸和小夥子發覺了異樣,劉十七今天,怎麼好像腫了很多似的?
或者說,寬了?
就在他倆納悶的當口,七大大從劉十七背上躥了下來,尖着嗓子喊着小夥子:“快來幫忙啊,這隻死狗好像暈過去了。”
“死狗?”
“死狗?”
炸炸和小夥子異口同聲的問。
七大大揮舞着細細的爪子,嚷着:“先別問啦,先幫忙把他卸下來,十七爺快要讓他壓死了。”
小夥子這才反應過來劉十七不是腫了,而是背上駝了一隻暈過去的狗,忙跑過去連拖帶拽的從劉十七背上拽下來一隻體型很小的狗……
好像是,吉娃娃?
小夥子艱難的透過那隻狗髒的媽不認的外表辨別着他的品種,越看越覺得眼熟。
只是,劉十七背一隻狗回來幹什麼呢?
小夥子猛地想到一個恐怖的可能,顫顫巍巍的伸出爪子在那隻狗的鼻子跟前探了探他的呼吸。
很微弱,可是還活着呢。
“劉十七……就算找不到吃的,餓兩天也沒什麼的……吃一隻狗……恐怕不太好吧?……我是說,雖然咱們被狗欺負過……可也不能這麼報仇啊!他還活着呢……”小夥子挪到在一邊整理着被雨水打溼的毛髮的劉十七身邊,磕磕巴巴的說道。
劉十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很想翻個白眼給小夥子,可是大晚上的翻白眼估計他也看不見,最後只好一爪子拍在了小夥子的腦袋上:“想什麼呢你?我們是狗嗎?爲什麼要吃狗?”
小夥子驚訝的張大了嘴,大喊道:“我的天呢!狗難道會吃狗嗎?他們是變態嗎?!”
劉十七終於還是忍不住,翻了個沒人能看見的白眼。
七大大已經笑的在地上打起滾兒來,就連一向優雅嚴肅的炸炸都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聲。
地上昏迷着的狗大概是被笑聲吵醒了,睜開眼睛咳嗽了一聲,想要說話,但是張開嘴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可憐。
小夥子殷勤的噠噠噠的跑過去,問他:“你怎麼了?要喝水嗎?要吃東西嗎?……可是我們這裡,除了你,沒有別的狗,你吃別的東西嗎?麪包渣什麼的?還是你們……只吃狗?”
那隻狗被小夥子長串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蒙逼了,瞪着甲亢般的大眼睛看着這隻滿腦子恐怖思想的小貓,不住的咳嗽起來。
劉十七無語,走過去又拍了一爪小夥子的腦袋,說:“胡說八道什麼呢,他現在很虛弱,你再這樣說,指不定就把他嚇死了。”
小夥子委屈的揉了揉腦袋,說:“啊?我沒有想嚇他啊,是你說狗吃狗的嘛!”
劉十七無奈,只好耐心的解釋道:“什麼狗吃狗,我的意思是我們又不是狗,什麼都吃。不是說狗吃狗!你的小腦袋裡一天到晚都裝着什麼啊!”
小夥子歪着頭捋了捋,終於把劉十七的話捋順了,他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說:“原來是這樣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找不到食物就拖了一隻狗回來給我吃呢!”
旁邊的虛弱的吉娃娃也咳嗽完了,他虛弱的爭辯道:“肥說……狗……舍麼都次?我……只次……火腿藏!還有你!”他瞪着小夥子,狠狠喘了一口氣,繼續說:“你也太殘忍了吧!你看不到我都桑成這樣了嗎?你竟然想次我!!!”
小夥子忙擺着爪子解釋:“沒有沒有,我沒有想吃你!我就是不想吃你所以才問的嘛!再說你還活着呢怎麼吃啊!而且……狗肉也不好吃吧?……好吃嗎?”
那隻吉娃娃被小夥子一句話堵在胸口,好險沒有噴出血來,他本來想大吼,可惜身體實在虛弱,只能顫抖着說:“我怎麼滋道!我又沒有次過狗漏!!!而且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愣次本大爺我啊!!!”
跟七大大一起笑的正歡的炸炸聽見他的聲音,笑聲嘎然而止,她漂亮的眼睛眯了起來,美麗的瞳孔裡散發出森冷的光,緊緊地盯着那隻吉娃娃,一字一句咬着牙說:“你是犬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