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仇什麼怨,至於麼……”
“我等了八百年,整整八百年,只爲了等她回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轉世,卻讓寧月毀了,一切都毀了。老不死的,當初我爲了你對他處處留情,但是他呢?爲什麼要害死我妹妹?爲什麼?”
“處處留情?這可不是你朱雀!”不老神仙戲虐的一笑,而這個笑容,卻頓時讓朱雀癲狂了。
“老不死的,你要不要好好打?”
“我們不是在好好打麼?”不老神仙無賴的模樣無時無刻不再挑動着朱雀的神經。當年在雷獄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每一次,不老神仙都能成功挑起自己的情緒。
“混賬!你有本事不縮在龜殼裡,撤了你的龜殼,我們一招分勝負!”朱雀憤怒的吼道,聲音撕裂彷彿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朱雀,老夫的武功特性就是這樣,你要和我一招定勝負?行啊,先破了我的陰陽太玄悲。”不老神仙的一句話未落地,朱雀抓狂了。
“哇呀呀呀——”流光不斷的交擊在一起,無盡的餘波席捲天地。而這一切,寧月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插手。別說插手,就是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眼看着交戰越來越激烈,而雙方的情勢越來越模糊。寧月的心,漸漸的提了起來。方纔的憤怒,也漸漸的被理智壓下,此刻的寧月,也漸漸拾起了對局勢的判斷。
在仙宮沒有上古神器的情況下,寧月一方還是有不小的勝算的。但現在,仙宮竟然也有兩件上古神器。那麼自己所有的優勢和依仗再次迴歸到了原點。
芍藥受到自己的囑託,在救了人之後第一時間將餘浪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短時間內無法增援。現在已經失去了鶴蘭山,寧月不能再失去餘浪等人。
如此權衡,此刻不宜久戰。天空模糊的交戰來看,中樞的實力非同小可。對戰手執太始劍的寧瑤竟然還像是玩似的,一旦他認真起來,估計寧瑤要懸。
這個想法剛剛流過腦海,天空中的中樞卻也彷彿和寧月想到了一起,“搖光,拿下寧月!”
一道身影從九天之外傳來。僅僅一句話,頓時讓天空交戰的不老神仙和寧瑤紛紛心底受到巨顫。高手過招,哪裡容許一絲的破綻,僅僅一瞬間,中樞果然抓住了等待已久的機會。
“轟——”天羅傘猛然間張開,瞬間彷彿化成了天空狠狠的向寧瑤籠罩而去。天羅傘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它的鋒芒。
最爲神秘的上古神器,之所以沒人知道它的功效是因爲知道功效的人都已經死了。天羅傘自帶內部空間,只要被天羅傘籠罩的人,無論修爲高低皆會被吸入異度空間。
而此刻,寧瑤就是面對這樣的境遇。無論如何掙扎,頭頂上的籠罩彷彿整個天空,哪怕跑到天涯海角都是在天空之下。
周圍的束縛越來越大,周圍的吸力也越來越大。這一刻,如果沒有其他人從旁相助,單憑寧瑤是根本不可能逃走的。而中樞,也是因爲要操控天羅傘而被限制。
寧月想要出手相救,但此刻他所面臨的卻比寧瑤所面對的還要危及百倍。至少被天羅傘吸進的人了不起束手就擒,但是被搖光擊中的人必死無疑。
但是,這還不是最讓寧月無力的,真正讓寧月絕望的是那四面八方幾乎無死角的鎖定。仙宮弟子也許根本就沒有勝之不武的觀念,在搖光對寧月發出攻擊的剎那,其餘的仙宮弟子竟然同時將寧月和千暮雪兩人鎖定當場。
六個武道高手鎖定兩個武道高手,這簡直是碾壓啊。就算寧月和千暮雪心意相通合力抵抗,但也無可奈何。搖光的攻擊,彷彿漫天炫彩的星辰,如跨越了時間一般來到寧月和千暮雪面前。
而不老神仙分身乏術,寧瑤又自身難保。可以說,此刻的寧月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危急的時刻。這一刻,寧月甚至想到了交代後事。
突然間,眼前的景象一變。在所有的錯愕之中,所有人竟然脫離的精神幻境來到了現實之中。依舊是斷天涯,依舊是着連綿的山峰起伏的山嵐。
甚至連天空的交戰都那個模樣但是就這麼突然的,天地變了顏色。轟擊在寧月眼前的星辰彷彿被清風吹開了一般消散,而漸漸將寧瑤吞噬的天羅傘也不知何時合併了起來。
中樞等一衆仙宮弟子茫然的望着天空,這一刻,一種莫名的心慌出現在他們的腦海。自從拜入仙宮,這樣的心慌還是第二次出現。
第一次是寧缺一人一劍殺盡崑崙秘境,那個時候,多數師兄弟死於寧缺的劍下。而現在,這樣的心慌再一次的出現。
似乎聯想到了那種可能,仙宮弟子的每一個臉上都露出了惶恐露出了不安。尤其是搖光的眼神中,那種不信和恐懼。
“是他麼?”
“不可能,他已經死了,如果他沒死,不可能到現在纔出手……”朱雀的臉上寫滿了猙獰,那種彷彿刻骨銘心的仇恨,讓朱雀的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寧月的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因爲他也感受到了天地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具體什麼不同卻不得而知,天空的烏雲依舊如此,周圍的氣勢依舊那樣。似乎沒有改變,但又似乎變得鮮明活躍了起來。
突然,寧月猛然間回頭。因爲那一刻,寧月感覺到背後的鶴蘭山突然間變得一輕。不只是一輕,而是變得很輕。
似乎有着無形的力量,將鶴蘭山提起。而且這個力量越來越大,越來越無法抗拒。終於,將鶴蘭山綁住的腰帶轟然間爆裂,鶴蘭山的屍體,竟然緩緩的向天空漂浮而去。
寧月臉色大變,連忙深處手想要抓住鶴蘭山。但根本無法觸碰到鶴蘭山的身體,彷彿有着一道無形的隔閡,將寧月隔離在外。
所有人驚懼的看着鶴蘭山,都不知道這個明明已經死去了,莫名其妙的怎麼突然間的漂浮了起來。而且那種牽引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武學所能做到。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寧月呆呆的看着鶴蘭山,眼睜睜的看着鶴蘭山的身體越飛越高越來越貼近雲層。
“難道……不可能……怎麼可能……”一邊的不老神仙突然臉色大變,望着越飛越高的鶴蘭山屍體眼神中露出了濃濃的不可置信。
“師傅,你知道怎麼回事麼?到底發生了什麼?蘭山他……”
“我記得天際老兒曾經說過,每逢天地變革,總會降下天命氣運之人來應劫。這些氣運之人,即是天命之主,受天道關注。而這些天命之人一旦在應劫之前橫遭不測,就會被天道感應降下天道之眼……”
在不老神仙話音落地的瞬間,高空中的鶴蘭山身上突然間升起無數光芒,一條條彷彿濃霧一般的紫氣從鶴蘭山的身上飄出。
“氣運……他……他是……天命之人?”一向處變不驚的中樞和搖光都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驚呼。因爲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像鶴蘭山那樣的人竟然是有氣運傍身的天命之人。
就算天命之人不是寧月,不是千暮雪,也該是其他驚才絕豔的人物纔是啊。爲什麼會是這個連天人合一都沒有達到的鶴蘭山?這不合理,也無法理解。
但是,就算再不合理,事實就在眼前。而且,弄死了天命之人,必定會引動天道之眼。彷彿印證了中樞他們的猜想,天空之上的烏雲突然間旋轉了起來。沒有絲毫預兆,也沒有一點狂風,圍繞着一個深囧的黑點旋轉了起來。
在漩渦的中央,那個彷彿能吸納無數光芒的黑點,像極了一顆眼睛。當這個黑點出現的瞬間,所有人頓時臉色大變。
鶴蘭山原本懸浮的屍體,突然間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再一次向高空飄忽而去。然後沒入黑點之中消失不見。
僅僅過了瞬間,天空的烏雲突然間變了顏色。原本漆黑如墨,但彷彿變色龍一般快速的便成爲蔚藍。藍色的雲,沒有人見過。而藍色的雲層之中,充滿了紫色的雷霆,更是沒人見過。
看着這一幕,中樞等人的臉色猛然間變得更加恐懼了起來,甚至在輕璇身邊的獵虎的雙腿,都已經在不經意的顫抖。
“天……天……天罰之雷?跑,快跑……”
“不行,不能跑,搶無量天碑,只有無量天碑才能遮蔽天道之眼!”中樞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臉上露出一抹瘋狂。
雖然中樞也是第一次見到天罰之雷,但是,竟然被仙帝說的那麼恐怖,天罰之雷定然不是他們所能抗拒。而現在,天道之眼出現,無量天碑成了他們唯一的保障。
寧瑤和寧月對視一眼,一瞬間,手中的無量天碑彷彿一道流光一般向遠處激射而去。而在拋出無量天崩的瞬間,寧月寧瑤等四人瞬間化作閃電向京城激射而去。
眼看着無量天碑被拋出,中樞的眼睛猛然的大變,來不及細想,身形一閃急速的向無量天碑追去。
“轟——一道閃電,無情的劈落,一個仙宮弟子,竟然連躲閃的動作都來不及做便在這一道閃電中化爲焦炭。而看着這一幕的其餘人更是心膽俱裂,天罰之雷,果然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