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得到了名冊,也通告了江湖武林。這事原本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但沒想到卻給寧月帶來了如爆炸般的聲望。因爲這個案子的幾番推進都是因爲寧月破獲掌握了線索。原本江湖武林都對寧月有着一些佩服的情緒,受了這一點的引導一下子發酵了。
天幕府不受江湖人待見,但偏偏寧月還不只是天幕府的身份,另一個身份還是不老神仙的傳人。和這個身份比起來,天幕府的飛魚服就是一個屁。所以在江湖人的心底寧月的名字和江湖上頂尖的少年才俊平列到了一起,就連江南四公子的排名都被寧月遠遠的甩在身後。
花名冊上共有十一個名字,八個已經被兇手殺害,只剩下三個千金小姐還懵懂無知。其中一個木家小姐在半年前已經突然暴斃,所以只剩下兩個小姐還活着。
從茫茫蘇州精確到兩個人,這進展已經算是突破性了。整個江湖武林個個興奮的摩拳擦掌,日夜輪守的躲在暗處保護着兩個小姐,最主要的目的當然等着採花盜的自投羅網。
可是,採花盜似乎知道了武林人士守株待兔,別說出現,就是露出一點痕跡都沒有。如果說武林人士是躲在暗處的話,那麼天幕府幾乎就是站在了明處。
再說了,天幕府可不是就只有採花大盜一個案子,還有天音雅舍的案子在身,正好從兩個小姐這邊找出突破口。可惜兩個小姐的嘴巴很嚴,無論天幕府用了什麼手法都無法問出答案。而且兩個小姐家是蘇州府有名的商賈,天幕府更不能逼迫的太緊。
夜深人靜,寧月思來想去就這麼幹等着也不是辦法,更何況換了他是採花大盜也不會就這麼傻不拉幾的上門送死啊?一定要讓採花盜放鬆警惕,一定要他自己露出馬腳……
被這個死結纏的睡不着,寧月索性起牀推開了房門。天空的銀月如勾,而這麼純淨明亮的夜色也只有這個世界纔會有吧。
一段低沉的簫聲突然幽幽的傳來,寧月微微一愣!想不到這麼晚了,隔壁的賈曉曉竟然還沒有休息!而這簫聲充滿了幽怨委婉,讓寧月的心頭竟然有些微微酸楚。
寧月拿起長琴,輕輕的擺在石桌之上,十指流轉,優美的琴聲如青氣般升騰。在琴聲響起的時候,隔壁的簫聲頓時停歇。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半夜擾民的說法,尤其是一家一戶隔得很遠,就算徹夜狂歡也未必會吵到人。
琴聲停下,過了很久整個世界都一片死寂。賈曉曉也許在回味這首曲子的意境,但寧月卻深深的懊悔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你彈什麼曲子不好偏要彈這一曲?看來你是想在人渣了路上越走越遠了?”
“敢問寧公子,此曲可有名字?”賈曉曉的細語柔焉的聲音穿過圍牆飄來。
寧月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對方是音律大家,琴聲的意境早已露骨,這個時候再隱瞞就顯得不夠坦蕩了。
“此曲名……鳳求凰!”
“譁——”一道身影如流星般滑過,速度太快,快的讓寧月都以爲是不是餘浪在空中放浪!
寧月也練了天涯月,所以他知道天空中略過的身影所用的輕功絕不是天涯月,但其品質應該不在天涯月之下。在夜深人靜的月下,黑衣蒙面這原本就很讓人懷疑。再加上這個特殊的時期黑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來不及細想,寧月飛身衝上天空向黑衣人追去。採花盜沉寂了五天,而在天幕府不斷的傳出假消息,不斷的施壓下他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雖然寧月的武功也許比不上對方,但他不是餘浪,他有着有着拖延時間的本錢,更重要的是,他通過了銅牌向天幕府發射了支援訊息。
黑影的輕功的確非常可怕,至少寧月已經用了十成的功力卻也只能做到遠遠的吊着,“這混蛋要去哪?兩個小姐的位置不在那個方向……難道是調虎離山故意要引開我?等等……該死!”
寧月突然眼睛一凝,他們都忽略了一個人,而那個人也應該是採花盜的目標。琴音雅詩裡有十二個名字,但卻只有十一頁,只有十一個小姐的介紹。但在琴音雅詩的第一頁卻有着音緣小姐的簽名。
音緣小姐身爲琴音雅詩的創始人,怎麼可能不是目標?而黑衣人此刻的方向,正是天音雅舍!
江湖中,比寧月輕功高的應該不多,能在寧月和黑衣人追逐中後來居上的更是沒有。所以寧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黑衣人離天音雅舍越來越近,眼睜睜的看着黑衣人身形一閃如煙一般的衝入音緣小姐的閨房。
“該死——再快一點——”寧月心底急切的嘶吼,天涯月沒命的催動,恍惚間,寧月的眼前似乎真的看到了一輪彎月。
咫尺天涯,天涯明月!
那一瞬間,寧月彷彿跨出了時間空間,消失的突然不留下一絲痕跡,而下一瞬寧月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音緣小姐的閨房。
潔白如雲的牀紗在風中飛舞,音緣小姐就躺在牀上。俏臉緋紅如一隻被被煮熟的螃蟹,銷魂的聲音從喉嚨的底處哼出,扭動的身體給人無限的誘惑和衝擊。
黑衣人已人去渺渺,而音緣小姐也被人下了強烈的春藥。寧月連忙打開藥師技能,瞬間分析出了春藥的成分。這個春藥還真夠毒的,將人的情慾催動一百倍以上。唯一的好處是沒有傳說中那種不與人交合會爆體而亡什麼的,藥效持續在一個時辰,過了時間會漸漸消退。
當檢查出音緣小姐所受之毒的時候,寧月就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是被陰了,而且如果對方是想給自己扣屎盆子,那估計正義的大軍會在半秒內達到……
“轟——”一陣爆響,音緣大家的房間門轟然倒塌,江別雲、靜夜師太、丁磊、嶽繼賢、餘浪、葉尋歡反正江南武林有頭有臉的人竟然都在場。
那一雙雙如噴火般的眼睛直視着自己,就連寧月自己都差點信了自己與他們的苦大仇深。牀上的音緣小姐還在扭動,就連那羣江湖老前輩有不少人的眼睛直往牀上的音緣小姐飄。
“如果我說這是誤會……你們信麼?”寧月尷尬的一笑,對着江別雲真誠的說道。
“我信!”餘浪回答的很乾脆,也很認真,但他卻代表不了江南武林,所以他的話根本沒有絲毫保證。
“人證物證聚在,被我們抓個正着……你還敢狡辯麼?採花大盜……寧月!”嶽繼賢很風騷的搖着扇子走出來,那風采卻輸了風蕭雨不知道幾條街。原本油頭粉面的樣子被這個動作凸顯的越發娘娘腔。
“其實我早就懷疑你了,要知道當初採花盜的條件你也完全符合啊!你會寫流雲字體,你的輕功也異常的高明,更重要的是,當初因爲踏月公子沒有作案時間而被洗去嫌疑,而你卻是被我們當場抓住!現在這麼多雙眼睛看着這一切,你還想狡辯麼?”
“叮——有可接取任務!洗脫嫌疑,被人污衊爲採花盜,身爲正義的捕快怎麼能容忍?儘快洗脫罪名,獎勵視洗脫罪名的用時而定!”
“打開藥師技能!”寧月在接取任務的同時,藥師技能已經打開。
寧月不屑的瞥了眼嶽繼賢,“你滾一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而寧月不屑一顧的態度更是讓嶽繼賢氣的直跳腳。
“江大俠,剛纔我也是被一個黑衣人引來的,還望江大俠明察!”寧月躬身對江別雲說道。
江別雲的黑眼圈很重,似乎爲了採花盜的案子已經很久沒睡好了,陰鬱的眼神越發的深炯,看着寧月的眼睛掙扎了幾番才淡淡的開口。
“琴音雅詩的成員還活着的一共有三個,除了唐家,李家之外應該還有天音雅舍的音緣小姐。以寧小神捕的智慧不可能忽略這個細節吧?要不是嶽公子提點我還真想不起來。
如果你真的是忽略了這個細節?爲何又在現在響起了呢?而且你說被黑衣人引來,但我們埋伏此地半夜了,除了你之外就沒見到什麼黑衣人,你叫我如何相信?”
江別雲的話幾乎叛了寧月的死刑,一旦寧月的罪名坐實,他也許無法活着走出這個房間。
“寧施主,雲飛飛現在藏身何處?”靜夜師太突然雙眼暴睜的問道,眼神中殺意迸射而出,氣機已經牢牢的鎖定了寧月。
“雲飛飛?二十年前被師太追殺千里的淫賊?他不是被師太誅殺了麼?”寧月暗中調配內力,艱難的抵禦靜夜師太的氣機鎖定。
“音緣小姐所中之毒,乃當年雲飛飛的獨門春藥金風玉露!你還不願意說麼?”
寧月露出一個苦臉,如今這採花賊的名頭算是坐實了吧?寧月眼神掃過得意的嶽繼賢,掃過他身後的白髮老人司馬及,掃過臉色蒼白的中年人云飛鶴。突然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淫賊受死——”餘浪暴喝一聲,在所有人反應不及的時候一掌向寧月的胸膛打來。
寧月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體內功力流轉,身形一晃一掌向餘浪迎去。
“轟——”強大的氣浪爆開,席捲周圍將整個閨房破壞的如雨打芭蕉。藉着掌力的反作用力,寧月的身形飛速的穿過窗戶射向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