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海棠並沒有露出激動的情緒,冷冷的擡起眼皮看了眼血手。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嫵媚的笑容,“誰說謝雲是我派出去的?”
海棠的這個笑容頓時使整個陰沉的氣氛爲之一輕,笑容彷彿是融化寒冰的陽光,就連冰冷如機械的血手,竟然也爲之微微一愣。
“謝雲不是你派出去的?那會是誰?難道……鬼狐?不可能,鬼狐纔剛來涼州,這一定是你和鬼狐爲了保謝雲而編制的謊言。不行,謝雲叛逃了,他是叛徒,如果就這麼輕易饒恕至天幕府的府規於何地?”
血手的情緒似乎很激動,這和他以往表現出來的模樣有着太大的差別。血手無情,鐵面無私,但現在,顯然在對待謝雲的事情上顯然帶上來私人的情緒。
追月好奇的瞪着綠豆一般的眼睛,來回的在血手和海棠身上瞄着。眼珠子微微一轉,瞬間想到了什麼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恍然。追月一隻手輕輕的摸着自己鼻下的兩撇鬍須,另一隻手輕輕地敲擊着桌面。
追月的動作,成功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力。看着追月似笑非笑的表情,血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疑惑,“追月,有什麼你就直說,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血手,你似乎已經領會錯了海棠的意思。她這次叫我們來不是在討論謝雲是叛徒,還是潛入玄陰教的細作。我們討論的……是這顆定位珠!”
血手的眉頭微微一皺,默默的低下了頭,沒一會兒幽幽的聲音卻突然的響起傳來,“有什麼區別麼?定位珠的情報可信度,取決於謝雲的身份,如果謝雲的身份不能確定,他發來的情報也許就是陷阱。我的態度是……謝雲是叛徒,他發來的情報不可信!”
血手輕輕地說道,身體向後倚靠冷冷的望着臉色鐵青的海棠。海棠凝重的看了血手一眼,緩緩的別過臉看向一邊的殘刀。
“海棠,你剛纔說,謝雲是寧月的臥底?”殘刀再一次凝重問道。
“殘刀,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海棠和鬼狐爲了給謝雲洗脫罪名的託詞,你還信?”血手不經意的皺着眉頭,似乎在爲戰略同盟的搖擺而不快。
但是,就連追月也看出來血手對待謝雲的問題上產生了私人情緒,身爲四大神捕之中資格最老的殘刀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眉頭微微的皺起,眼神審視的盯着血手的眼眸。
殘刀不會像追月那麼隱晦,他也沒必要隱晦。在沒有寧月的時候,殘刀有着足夠的權威。四大神捕之中,海棠的人手最弱。正因如此,其他三人或多或少的會幫助海棠。
而其中血手幫助海棠的最多,沒人給人,有麻煩血手派人解決。在外人看來,血手似乎把海棠當成妹妹一般保護照顧。但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
殘刀想到了這一點,頓時給了血手一個警告的眼神,“謝雲的身份,不是憑海棠的一面之詞所能斷定,但也不能憑你血手的一個推斷而能敲定。
在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時候,服從上級命令是我們的唯一準則。謝雲的問題不用爭了,去向鬼狐請示吧!”
殘刀說完,立刻站起身率先向門外走去。海棠緊跟其後,追月意味深長的對着血手笑了笑也起身離開。而此刻血手的臉色卻已經急速的變化了起來。
直到現在,血手自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的不妥。對待謝雲,他心中的厭惡和憤怒似乎已經埋沒了理智。用力的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血手才恢復了平靜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七七四十九天的療傷已經過了三十三天,也許是寧月的天賦異稟,或者是寧月的傷勢並沒有預想的那麼嚴重。寧月甚至估算,原本需要四十九天的療傷也許只要三十六天就可以完成。
這三十六天,寧月過的無比的充實。在療傷的同時,他也在不斷的重溫之前的所學。越到了現在,寧月才明白所謂的積累和整理多麼的重要。
嶽龍軒所學駁雜,這一點和寧月比較相像。天人合一之後爲了衝擊武道之境,嶽龍軒閉關七年才成功。而這七年時間,嶽龍軒什麼都沒幹就是融合自己的一身所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創出化龍神蹟之後一躍踏入武道位列天榜第七。
寧月一身武功也是雜亂不堪,內力打底的乃是先天長春神功和不老神仙的不老長生神功融合而成的混元乾坤神功。這是天級武學,修煉此神功可謂直指武道。
但是,寧月自從得到這門神功絕技之後,似乎從來沒有好好修煉過。功法自動運轉,致使寧月忽略了天級武功運轉之中貼合天道的韻律。
而內功之外,還有劍道武學琴心劍魄,但可惜琴心劍魄只有半本,如何凝練劍魄寧月毫無頭緒。除此之外,在得到了不老神仙傳承之後,陰陽太玄悲,無量六陽掌,無量劫指,還有不老神仙浩瀚的符文知識。
所有武功,隨便一樣都能延伸出無限可能,而將這些歸納融合,捨棄,這將是一個浩瀚的工程。不過,寧月現在已經有了頭緒,只需給寧月一點的時間,突破武道對寧月來說易如反掌。
只不過如今玄陰教步步緊逼,恐怕短時間內是不會給寧月時間讓他好好閉關的了。想到此處,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的苦笑。苦笑剛剛升起,眼睛猛然間睜開臉色變得無比的凝重。
懷中的捕神令牌竟然震動了,這是寧月來到北地之後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而能直接聯繫到自己捕神令牌的,除了莫無痕之外只有北地三州的天幕府總部。連忙拿起捕神令牌,上面顯示的**要求是涼州天幕府。
立刻對着捕神令牌輸入啓動之令,紫金色的捕神令牌緩緩的懸浮起來,一道光影投射而下彷彿月光灑下的光芒。細密的蝌蚪般符文飛速的遊動集結,眨眼間在寧月的面前投射出影像。寧月一見涼州的四大神捕竟然都在,一瞬間便將心提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寧月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到。
殘刀看着寧月,自動退到一邊示意海棠上前,海棠摘下耳朵上的耳墜,託舉在掌心遞到寧月眼前,“這是謝雲交給我的定位珠,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這個是定位珠,鬼狐你說怎麼辦?”
“謝雲的?地點在哪裡?”寧月一聽頓時打起了精神微微立直身體問道。
“不知道,定位珠只能定位大致方向,只有靠近了才能確定正確位置。”
寧月的眉頭不經意的皺了起來,沉思了片刻才緩緩的說到,“以我對謝雲的瞭解,如果他遇到危險一定不會聯繫你們,那麼這個定位珠這個時候亮起只有兩個解釋。第一,謝雲掌握了重要的情報,所以纔會啓動定位珠讓你們前往。第二就是他的身份已經暴露,讓你們去收屍。我不希望是第二種……”
“也許還有第三種可能!”一邊的血手忍不住陰冷的說到,“謝雲打算用定位珠引我們前去然後一網打盡。”
聽完血手的話,寧月的臉色猛然間陰沉了下來。冷冷的看着血手很久才緩緩的搖了搖頭,“謝雲是奉我之命打入玄陰教的臥底,他沒有叛變的可能……”
“鬼狐,你要爲你所說的話負責!”血手面對寧月的目光毫不退讓的喝到。
“我自然會對我說的話負責,我再一次聲明一句,謝雲是我派出去的人,他自始至終都不是叛徒。他的一切行爲,我都會負責。”
寧月這話,在四大神捕的心底其實心知肚明。寧月是最後一個知道謝雲是背叛的事,他怎麼可能派出謝雲做臥底。但是,寧月手持捕神令牌,他有着皇命欽差的身份,所以哪怕明知道是假的,四大神捕也沒有否決的權利。官大一級,這就是寧月的底氣。
“既然如此,那麼需要我們怎麼做?”殘刀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直接對着寧月問道。
“謝雲的安危,下落都成謎,我不能排除他已經犧牲玄陰教調虎離山故技重施的可能。原本應該是我親自前往接應,但我的傷勢還需要幾天痊癒,所以這一次行動就拜託諸位了。
我命令,海棠即刻前往謝雲定位地點進行探查,隨時保持與我的聯繫。其他三人在涼州待命,等候我的指示!海棠,在確定謝雲定位大致地點之後立刻回覆不可私自前往。”
“是!”四人齊聲喝到。
斷掉通訊之後,天幕府立刻高速運轉了起來,就像一臺突然被運行的高速馬達。剛剛纔過去了一刻鐘,海棠便帶着一行身穿黑衣的天幕府捕快,趁着夜色無聲無息的衝出涼州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雖然寧月的心底也很是着急,但他卻強迫的使自己恢復冷靜。體內的傷勢在道元涅槃神功的治癒系下已經全部痊癒,現在唯一做的就是修復那幾條斷截的奇經八脈。奇經八脈就是寧月力量的輸送管道,如果經脈不通,再強悍的實力也揮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