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四五道飛爪突然間從院外射來,精準的射向何秋娘和輕舞。彷彿天空織就的網一般從各個角度封鎖了兩人一切可逃走的路線。
寧月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何秋娘卻頓時被嚇得面無顏色。突然間,一道劍光亮起。瑩瑩嬌呼一聲飛上天空,手中劍光彷彿天空閃爍的星星。
射來的飛爪瞬間被斷成了無數截散落一地。在劍光消散的瞬間,又是一陣疾風起。小院的牆外,十數道身影迎風直上彷彿蝙蝠一般漂浮在寧月幾人的上空。漸漸地,幾人緩緩的落地,仿若青煙一般無聲無息。
漆黑的錦袍,就連整個腦袋都籠罩在漆黑的兜帽之中。月白色的面具上,畫上了紫色的奇怪符文。十幾個神秘人每一個都展露着強悍的氣勢,每一個都至少有先天境界的修爲。
眼睛冷冷的掃過寧月一行人,強悍的氣勢彷彿海浪一般將寧月等人籠罩其中。
“鏡天府奉命緝捕朝廷欽犯,閒雜人等不得插手!”爲首的人淡漠的說道,聲音渾厚中氣十足,但眼神卻異常忌憚的而看着手持長劍的瑩瑩。剛纔瑩瑩露出的一手劍法太過犀利,先天之中能接下這一劍的也不多。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寧月微微一笑,緩緩的走到人前,“私闖民宅與入室盜竊同罪,就算被打死了,也只能活該。”
“鏡天府奉命緝拿欽犯,你們這是……要包庇朝廷欽犯麼?窩藏欽犯以同黨論處!這位公子,切勿自誤!”換做別人,鏡天府早就直接動手一股腦拿下了。但之前見識了瑩瑩的驚豔武功,再看到寧月超凡的風采。就算鏡天府平時行事再肆無忌憚也知道此刻面對的人並不是一般人。
在京城,達官顯貴無數。有些鏡天府能惹,有些不能惹。要不是這個小院絲毫不起眼,他們也未必有膽量硬闖。但就算一般鏡天府不能惹的達官顯貴,見到天幕府辦案也不會橫加干涉。
“這個案子……我接下了!”寧月看着幾人面具上的眼孔淡淡的說道。
“什麼?”鏡天府幾人齊齊驚呼,一瞬間強悍的氣勢噴涌而出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味。
寧月輕輕的掏出懷中的令牌,“這個案子,我接了!”
“封號神捕?鬼狐——”爲首的鏡天府呼吸沉重了起來,透過面具眼孔的精芒閃爍着如劍芒一般的寒光。
“鏡天府的案子,天幕府憑什麼介入?而且案子已經了結,嫌犯已經定罪。我們奉命來抓捕逃犯,你還要插手?”爲首的人語氣雖然兇悍,但氣勢卻弱了不是一星半點。怎麼看都有點竭斯底裡的味道更何況……他們的氣機竟然偷偷的鎖定在了何秋娘身上。
“哼!”一聲輕哼,彷彿天山融化的雪水猶如旱雷炸響在幾人的耳畔。僅僅一聲輕哼,十幾個人齊齊的悶哼一聲倒退一步。
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站在何秋娘身邊的千暮雪,那個美得超越凡塵的女子。按理說,這樣的絕色女子不可能被人忽略,但是,他們的的確確到了現在才發現千暮雪的存在。
氣機的封鎖瞬間告破,一個哼聲就能讓他們十幾人如臨重擊。強搶或者擊殺何秋娘已然是不可能的事,鬼狐果然高深莫測,而鬼狐卻不是一個人。
“天幕府憑什麼介入?”寧月淡淡的反問道,“封號神捕,皇權君授,先斬後奏,代天子行走九州!還有什麼是封號神捕不能管的?還有什麼是封號神捕不能介入的?憑什麼?我告訴你們憑什麼了,可滿意?”
氣氛瞬間一片死寂,強大的氣流在小院中迴盪。寂靜的鏡天府,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很久,爲首的鏡天府突然一揮手,“撤!”
“總管——”
“鬼狐神捕介入,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插手了。回去向都督覆命吧!”爲首的說完,毫不留戀的飛身離去。眨眼間,眼前的十幾人齊齊消失不見。
“哎——”寧月低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千暮雪感受到寧月心底的焦慮關切的問道。
“你的武功尚未恢復,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再豎大敵。陳水蓮……畢竟是天榜第十的武道高手,就算有巨俠坐鎮京城但難保他……”寧月的臉上掛滿了愧疚,其實按照理智來說,這個案子他不該介入。在千暮雪武功沒有恢復之前他不該正面和陳水蓮敵對。但是……
“職權所在,義不容辭!你是皇上親封的封號神捕,如果有案子擺在你面前而退縮,你就對不起皇上對你的信任……”千暮雪淡淡的寬慰道,也許是因爲寧月和皇室的血緣關係,致使千暮雪對皇室也多了很多認同。
“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聽了兩人的對話,諸葛輕舞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她可以不懼鏡天府是因爲諸葛巨俠是她的爺爺,就算陳水蓮親來也不敢拿她怎麼樣。但是,寧月不同,哪怕他是皇親國戚,在真正武道高手的眼裡,也只有武道高手。
“算了,誰讓我是鬼狐呢!你先說說怎麼回事,你是怎麼遇到這位何秋娘的?”寧月苦笑的說道。
“前幾天我去外婆家省親,覺得無聊就回來了。在半道上,我聽到了有人喊救命。你是知道我的,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事我是絕不含糊。當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何秋娘被四個鏡天府的人圍在了中間。
原本我是不打算管的,秋娘身上被紋了符文,鏡天府追捕逃犯也天經地義。但是,那幾個假太監竟然想着**秋娘,姑奶奶當然忍不了!所以就出手了。
教訓完那幾個假太監之後,秋娘就跪着喊冤。我看她哭的這麼傷心,就把她帶了回來,我真的沒想那麼多。”
聽完諸葛輕舞的話,寧月倒是覺得理所當然。諸葛輕舞的性格就那樣,所以轉過頭看向千暮雪身邊楚楚可憐的何秋娘。
“能從鏡天府的人手裡逃走,也算是本事,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吃了化血草……”
何秋娘平復了一下心情幽幽的說道,但這簡短的一句話卻把寧月嚇了一跳。在九州大地,有兩種草讓人聽了都能聞風色變。一種爲斷腸草,一種爲化血草。服下化血草,中毒後穿腸肚爛嘔血而死,幾乎是媲美敵敵畏的存在。
“你吃了化血草都沒死?”諸葛輕舞驚疑的問道,臉上竟然有些不可思議。
“化血草只要對計量控制適當,也有可能瞞天過海的。小女子身負大冤,就算丟了性命也要回京告御狀。所以就以假死來脫身。但是……沒想到半天沒到還是被他們追了過來,要不是諸葛女俠出手相救,小女子可能已經是荒郊野外的一縷冤魂……”
“到底是何冤屈?說來聽聽!”
“撲通——”何秋娘再次跪倒在地,“小女子原本也是官宦之家,半年前,家父爲工部侍郎,全權負責治理黃河工程。原本這個工程已經進行了一半,再過兩年便可以完工。
按照慣例,家父向朝廷申請了下半段工程的撥款共三千萬兩銀子。由家父去戶部提款,因爲事關重大所以全程由家父親力親爲。
但等到銀款被送達黃河工地的時候,三千萬兩銀子竟然全被掉包成了假的。官銀不知所蹤,鏡天府無論如何查找都找不到線索。但家父爲此次運送官銀的負責人卻逃不開責任,最後被打入天牢全家發配崖山……”
“嗯?又是這樣的老戲碼?”寧月眉頭一皺磨搓着下巴,“顯然有人私吞了這批官銀,在運送的途中被掉包了……”
“這……不太可能!”何秋娘竟然遲疑的反駁了寧月的話,“家父確定完官銀就送到了港口裝船,整整一千箱銀子每一箱家父都重新檢查過一遍。
從開船到到到達目的地,運輸船從未靠過岸也沒有和其他船隊接觸過。根本不存在被掉包的可能但是……到了工地之後,一千箱官銀卻全都變成了度了銀的石頭。
鏡天府一口咬定官銀在運往港口的時候被掉包,但家父的確在船上親自審查過。可是……等到出事的時候,家父的下屬官員全部都翻供拒不承認在船上被重新清點。這樣一來,家父被認定了說謊鏡天府嚴刑逼供之下家父屈打成招攬下了罪名……”
“然後鏡天府就將此案定義爲鐵案?令尊被打入天牢,你們全家被髮配崖山?這案子處處透着蹊蹺,如果不是鏡天府瞎就是他們故意爲之……”寧月摸着下巴淡淡的說道,“你暫時就住這裡吧,這樣的大案,在天幕府一定有檔案記載,我去看看。”
寧月也沒多逗留,出了門直接到了天幕府之中。天幕府前院廣場之中,葛天佑正帶着天幕捕快練功。由此可見葛天佑還是很盡責的,就算沒什麼任務也沒有讓天幕府閒置下來。
看到寧月走來,葛天佑讓手下繼續之後連忙迎了過來,“鬼狐大人,您怎麼來了?”
“何太守的案子你聽說過麼?”寧月一邊走一邊問道。
“半年前最大的案子了,自然聽過。當初朝廷震驚,皇上震怒。但是……這個案子早已經結了了大人你……”
“卷宗樓應該有詳細的記載吧?”寧月沒有回答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