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作數!”千暮雪依舊面無表情惜字如金,但卻偏偏不給人孤傲或者盛氣凌人的感覺,彷彿本來就該如此一樣。
芍藥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突然對着寧月深深一輯,“芍藥在此恭喜寧公子了,以後我們也該稱公子爲姑爺了。幾位妹妹,都過來給姑爺見禮……”
這下子,寧月坐不住了。可惜他忘了自己胸口的傷,剛剛一激動頓時一股鑽心的灼痛直衝腦海,眼前突然一黑差點昏了過去。
都說穿越有福利,腦子裡的那個東西還不知道是不是金手指這福利倒是先送到了。刨開這事透着各種古怪,單說千暮雪這個人間絕色做自己的未婚妻已經是比得上中頭獎了。
看着寧月激動的恨不得跳起來,芍藥和身邊剛剛見禮的三個女孩更是笑得花枝招展,突然,芍藥眼神微微一擡,“謝捕頭,既然來了何不進來?”
“轟——”房頂的瓦碩破碎,一道青色的身影如隕石一般砸下,無數瓦碩碎片激盪而出化成流星向牀邊不遠處的幾女射去。
芍藥幾女的臉上依舊掛着笑容,身形沒有絲毫的閃避,別說閃避,根本就是當這些比子彈還快的瓦片不存在似的。瓦片還未近幾個少女的身前,就彷彿撞上了無形的牆壁化成粉末。
“嘶——護體罡氣?先天境界?”
一聲驚呼終於將寧月驚醒,剛纔一幕發生的太快,電石花火之間已然塵埃落定。寧月的眼前,多了一個魁梧的背影。通過記憶,寧月知道眼前的這個是自己的好友皆死黨謝雲。
“幾位女俠,我這小兄弟只是普通人,不懂半點武功也不是江湖中人,還請女俠高擡貴手,如有得罪請多多海涵……”
謝雲的聲音很低沉,原本他打算趁亂將寧月救走,但見到芍藥她們的護體罡氣之後,這個念頭也瞬間煙消雲散。先天境界已是江湖一流高手,就是九級門派中也能做個實權長老。萬萬不是他這個堪堪後天八層修爲的人可以比擬的。
“謝雲,謝捕頭!雖然你平日裡放蕩不羈,惡習繁多。但對我們姑爺倒是沒得話說。你也放心,我們既不是綁匪,也不是女俠。”詩雅悠然的甩了甩翠袖淡淡的說道。
“姑爺?”謝雲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一旁自始至終都默不作聲的千暮雪,“寧月是你們的姑爺?”
“是!”芍藥很認真,很誠懇的回道。
“哎呀,小月月,你行啊,不聲不響的竟然和人傢俬定終身了?難得你平日裝的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想不到你竟然深得爲兄的真傳……啊,我說你怎麼昨天今天兩天都未去衙差院當值,原來是沉醉在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突然,謝雲的聲音嘎然而止,猥瑣的表情依舊定格在臉上但眼底卻流淌着深深的恐懼。臉色一瞬之間變得如石灰般蒼白,冷汗如外面的細雨一般的溢出沿着下巴不斷的滴落。
空氣異常的壓抑,整個空間都彷彿凝成了實體。就是坐在牀上寧月,也看出謝雲身邊的空氣產生了扭曲更可況首當其衝的謝雲是什麼樣的體驗。
“嘴賤了吧?”寧月輕咳一聲,他雖然剛剛穿越而來,但好歹也經受過幾十年武俠電視劇的鍛鍊。至少也看得出來對面的幾個女孩隨便一個伸根手指都能戳死謝雲。這個時候嘴巴犯賤,要不被收拾一頓連寧月都覺得蒼天無眼。
“千姑娘,你們可以完全忽視這個賤人。我們剛纔說到哪裡?哦,對了,是婚約!在下雖不妄自菲薄,但也有自知之明,姑娘貌若天仙要尋一個比在下強的夫君易如反掌,又爲何會選中在下?其中是否有在下不清楚隱情還望姑娘告知。”
壓抑的氣氛猛然間消失一空,定格在寧月面前的謝雲彷彿脫力了一般癱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小月月……雖然……雖然我說出這話……也許……也許就死定了……但是,我還是要說,千萬……千萬不要被美色所迷住,她們的武功,放眼天下也是鳳毛麟角,能看上你絕對有企圖!”
謝雲能如此對他,寧月心中一陣感動。但寧月也是兩世爲人自然有自己的判斷。有企圖的前提也得需要有所可圖啊,自己一無所有,就算他們要圖什麼儘管圖好了,只要他們開口寧月定然雙手奉上。
“你寧家與我千家是世交,十八年前家父與寧先生就爲我倆定下婚約。家父生前一諾千金,我自然不會令他蒙羞。原本我們的婚期已到,只不過我的武功還未大成,大成之前不便破身。
所以特地來此尋你欲將婚期延期三年,你也無須擔憂我是藉故推脫。三年之後,無論我武功是否大成,我定於你成親。寧月,你是否願意?”
“我願意……哎,這不是重點!”寧月被千暮雪這麼一看整個人都恍惚了,下意識的答應之後瞬間反應了過來,“重點是,我和你定親爲什麼我老爹臨死也沒有告訴我?”
雖然那時候寧月才五歲,但那一天的情景他記得很清楚,不斷嘔血的父親囑咐的每一個字他都牢牢的記在心裡。但與千暮雪的婚事卻隻字未提。
“也許……寧先生以爲我們都已死了吧!”千暮雪的這句話終於不再那麼的飄渺出塵,帶着濃濃的傷感。而這時,癱坐在地上謝雲似乎終於恢復了力氣。
“姑娘,既然你說你與寧家是世交,敢問姑娘芳名?寧家,可沒看起來的這麼簡單!”謝雲緩緩的站起身,依舊攔在寧月的身前,看着千暮雪的眼眸閃過深深的忌憚。
“桂月宮,千暮雪。二十年前,家父千崇山官拜涼州節度使!”
“咳咳咳——”寧月還沒反應,面前的謝雲再一次癱倒在地,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慘。虛汗直流,雙眼呆滯,激烈的咳嗽彷彿要將肺都咳出胸腔。
“你……你……你就是劍仙千暮雪?天榜十二絕?”過了很久,謝雲才尖着嗓門叫道,“你到底……爲什麼……你竟然……要和小月月成親?瘋了,這世界瘋了……不對!是我瘋了,千暮雪要與人成親?哈哈哈……真荒謬啊……”
“謝大哥,有必要這麼誇張麼?千姑娘到底什麼身份值得你這麼緊張?”寧月看着瘋瘋癲癲的謝雲滿是莫名其妙。
“桂月宮闕,千山暮雪,三榜驚絕,月下劍仙!冰清榜第一,龍鳳榜第一,最可怕的是名列天榜。小月月,你知道什麼是天榜不?江湖武林公認武功最高的十二個絕頂高手,任何一個都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謝雲漸漸恢復的神志,臉色變得分外的陰沉,眼神陰鬱的來到寧月的牀邊一把抓住寧月的肩膀,“天下武林,仰慕千暮雪的青年才俊如過江之鯽,但他們卻沒有一個敢表露心跡,因爲表露心跡的都死了。他們都是死在一個個無仇無怨的陌生人手下,如果讓人知道你要和千暮雪成親,我敢保證你活不到第二天。”
“嘶——”被謝雲這麼一抓,頓時牽動了寧月胸膛的傷口,鑽心的痛扎的寧月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
“咦?你受傷了?”謝雲驚疑道。
“否則呢?你以爲我躺牀上幹嘛?還是你真以爲我縱慾過度了?”寧月沒好氣的吼道,嚇得謝雲瞬即送開了爪子。
“說起來,寧公子也該換藥了!”芍藥輕啓蓮步緩緩的來到寧月的身邊,溫柔的解開寧月的衣衫。雖然知道這是換藥,但寧月的臉頰還是有些燒痛。
鬆開的繃帶,一道豎着細縫出現在心口,胸前後背一劍貫穿但卻沒有一絲血跡。謝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凝重的如臨生死大敵。
“你與寧月的婚約被人知道了?”謝雲望向千暮雪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恐懼,而是銳利的寒芒審視着千暮雪的眼睛。
“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們五個,現在加上你和寧月。”千暮雪很肯定的說道。
“那寧月的傷是哪裡來的,我對寧月瞭如指掌,就連他四歲還尿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生性純良從不與人結仇結怨,更可況是江湖中人。
那一劍直刺心臟,下手狠辣果決,傷口薄如蟬翼,出劍收劍快如閃電。武功絕對高的超乎想象,天下劍客能有這番身手的絕不出二十個。如果不是與你的婚約被人獲知,他又怎麼會引來這樣的高手對他出手?”
千暮雪沉默了,這一點她也想不通。
“逝水劍法中的斷橋殘雪,能將這一招使得這般出神入化的唯有二十年前江南第一劍客易羅雲。”詩雅輕輕的來到寧月的身前指着那一道傷口淡淡的說道。
“易羅雲?”謝雲的臉色頓時大變,“怒蛟幫四大護法之首,二十年前被江州龍王嶽龍軒收服之後就投身怒蛟幫二十年來從未出手……二十年前他已經是先天高手,如今……如今……”
“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了!”紅霞的臉上突然浮起兩片紅暈,眼睛微微眯起看起來在笑,但聲音卻是給謝雲帶來了森森的寒意。
“不只是易羅雲,就連怒蛟幫駐蘇州府的分堂上下無一倖免。敢傷姑爺,自然要付出代價。所以謝捕頭沒必要這麼擔心姑爺的安危,我想江湖上應該還沒有人敢無視桂月宮的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