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二省接連出兵,攻城掠池一路高歌猛進,短短時間內幾乎平定了整個長江以南佔據了所有主要的城池,以長江爲界一下就堵死了朝廷所有的退路。
長江以南叛兵橫行,這不只是讓朝廷無法再從這邊抽調兵馬,更切斷了錢銀的來路,一下就把朝廷原本的計劃全部打亂。
而楊家的三公除敬國公外原本已經是名存實亡,可現在成嘯二公也是異軍突起,成國公與西南各族協商過後劃江而治。依靠着自身的影響力和百年積攢下的人脈迅速的拉攏人心盤踞一方,手握數萬雄兵開始佔據西南各城,很快就把混亂的西南治理安穩。
怒江爲界,那頭是西南各族老實的忍氣吞聲,但這邊成國公卻是休養生息,以他的威望很快就獲得了當地百姓的支持,畢竟誰都不願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成國公振臂一呼時擁戴者無數,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是鼎力的支持着。
很快,成國公就把這一方穩定下來,麾下能人智者無數,迅速的把陷入混亂中的西南治理得井井有條。
年初,元氣恢復的成國公發兵五萬盤踞西北,大同城的契丹兵不知爲何全都不見了蹤影,西北一地本已淪陷也沒官員和地方兵從中作梗,成國公很順利就把這片荒城大漠收入囊中,張百林親自前往治理,很快就讓失去家園的百姓全都安穩下來。
成國公一舉佔據了西北有利之勢,坐擁了大片的地盤開始大肆招兵買馬,消息傳到朝廷的時候成國公手上已經是雄兵十萬,其中還不乏一些支持他的各族狼兵。
畢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成國公一脈有着西南百年的聲望,又佔據了幾乎無主的西北,眼下他的勢力大增是必然的事。
嘯國公亦是如此,遭受重創過後迅速的恢復元氣,四處的廣織黨羽。年底時嘯國公以清吏治之名起兵三萬,潮洲府各地接連響應起兵三萬,六萬大軍在眨眼間就橫掃廣東,其中不乏一些直接開城投降着。
畢竟嘯國公一脈也有這個底蘊,六萬大軍又聲勢浩大,很多人是聞風喪膽不戰而降,一些芝麻綠豆大的地方官可沒那個膽子爲了三綱五常的人臣大道以死殉國。
其間嘯國公請援浙江水師,拐兒帶着二十艘龍形戰艦揚帆直下,一路上攻打着兩廣的海岸線幫助他襲擾一些頑抗派。短暫的休養後嘯國公就迅速的招兵買馬,在內應的接應下七萬大軍殺過廣西的邊界線,一路上勢如破竹几乎難尋敵手,照此趨勢來再有兩三個月兩廣就會盡入嘯國公手中。
四面都是凱歌高奏,三公一起發難造成的後果可謂的讓人心骸,這樣的情況一傳到朝廷那邊滿朝譁然。
當年朝廷把三公封地放在長江以南就是爲了讓他們鎮守一方,按理說奪去了兵權他們就該是那種有名無實的存在,可現在三公一起造反就有如此大的陣仗,楊家百年的影響裡着實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金殿之上,趙沁禮的面色空前的難看,一向紈絝頹廢的他也意識到了朝堂上的氣氛越來越沮喪。年少的皇帝已經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喝罵道:“御史呢,還有吏部的人,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百官們都低下了頭不敢言語,小皇帝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拍案而來大罵道:“我們和定王打,你們知道發兵一萬吹噓十萬,現在誰來和我解釋一下江南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敬國公,三公,楊家這幫人哪來那麼多的兵馬。”
百官們面面相覷,說到底還是京城內鬥姑息了楊家的人,只是這理由可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還有,戶部的人!”趙沁禮氣得臉都綠了,把奏摺往地上一丟:“你們說什麼海禁一直是國之根本乃是千秋之策,現在給我看看這些摺子,你和我說說這個楊二爺是哪來的東西,他已經打到了湖南連朕的行宮都被改成了他的行府,這算什麼。”
佔據了皇室行宮,這樣的行徑狼子野心已經是路人皆知了,對於皇家來說這簡直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
“可惡啊,這些賊子真是目無王法。”禮部的人陪着罵了幾句,這時候再不開口的話難免也會遭殃。
朝堂上氛圍可不太好,前方李滿海雖然用兵如神和定王打得難解難分,但傻子都看得出來朝廷現在是落於下風。
李滿海畢竟年輕沒多少威望資歷也淺,倉促間掌管禁軍儘管也表現得可圈可點,但與定王的東北大營一比那可是高下立叛,最起碼禁軍上下對這個年輕的總兵不服者大有人在。
定王是有名的武王在軍中又威望甚高,東北大營鎮守一方十多年來兵不解甲,東北大營這些年一直處於備戰的狀態,他的軍馬那股子兇性可沒半分的消減。
李滿海的資歷尚淺,即使有那個能耐也難免有人不服於他,說難聽點軍心不穩啊,前線上的李滿海現在是在硬撐着。
本來和定王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了,按常理來說朝廷坐擁天下山河,武將,精兵,糧草都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好好的打一個耗字的話拖也能把定王拖死,可現在朝廷的情況卻不怎麼樂觀。
禁軍和定王一打明顯已經落了下風,師家現在盤踞津門卻出工不出力,朝廷連發了幾道軍令師家都是置若罔聞依舊按兵不動,這種視而不見的態度已經讓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了。
老溫是氣得六佛昇天,連夜派人去京城的師府一看竟然是人去屋空,被押爲子質的師子明早已經不知去向。
老溫當時就氣得暈了過去,師俊這明顯是故意要擺朝廷一道,恐怕師家是早有此意,在自己忙於軍務的時候師子明已經被人救走了。
這事雖然密而不宣,但不少人還是聽到了消息,現在少了師家這支強兵朝廷已經很吃力了。更雪上加霜的是江南敬國公起兵造反了,楊家三公不知道哪調集那麼多兵馬四處的張牙舞爪,朝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開始爲了對抗定王老溫把能調的兵全調來京城了,儘管沒多少但那都是江南屈指可數的精兵強將,更重要的是這些人要麼是老溫的人要麼就對朝廷忠心耿耿。
少了這些人,剩餘的地方官有沒有那個魄力爲了人臣大道與楊家拼死抵抗這是個很大的問題,現在朝廷和定王一打本來就是人心惶惶了,現在楊家起兵無疑是雪上加霜,恐怕不少早就心存猶豫的人都會選擇背叛朝廷。
而且長江以南陷入戰火,不管敬國公有沒有能耐全部打下,但這樣長江那頭一亂就意味着稅銀的缺失朝廷也沒辦法再在那邊調兵譴將,也失去了糧草上源源不斷的支持,這簡直是一舉切了朝廷的後路。
緊接着,什麼海上帝國,江蘇總兵樑華雄也反了,一連串的壞消息接踵而來。兵馬無處抽調,國庫日漸空虛,再加上長江水面上一艘艘戰船遊蕩着,搶掠着朝廷徵收來的最後一批稅銀,一時間彷彿是六月飛雪一樣,噩耗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
老溫已經氣得在病牀上起不來了,小皇帝看了更是雷霆大怒,他再紈絝無知也明白眼下的朝廷這是四面楚歌了。
長江以南烽煙四起,其禍猶勝定王,因爲朝廷與定王好歹是皇室內爭。若是與楊家的話,那就是赤裸裸的造反了,楊門鎮王剛爲國盡忠戰死沙場三公就一起起兵造反,這樣的局面無疑會讓朝廷的聲望掃地,國威根本無從談起。
定王內亂已經是對朝廷權威的一種挑釁了,而忠誠了百年的楊家也起兵叛變,這絕對會造成民心的恐慌,最起碼天下百姓會開始對朝廷失去信心。
緊接着,什麼海上帝國,江蘇總兵的也造反了,雙方几乎是河水不犯井水一樣的攻城掠池,與楊家保持着默契彼此間秋毫未犯,傻子都能看出這肯定是一丘之貉。
更可惡的是他們的兵力都很骸人,儘管有那種千軍入城報一萬的質疑,可看他們的攻打速度明顯人家就真有那麼多兵馬。朝廷對抗定王從江南抽不來一兵一卒,現在樑華雄一起兵就是五萬,這明顯是有預謀的造反。
定王造反,四地揭竿而起,那些早就存二心的人也在這時候趁火打劫。這讓天下百姓怎麼看朝廷,誰還會相信朝廷的天道正統,若是新皇有德有能的話大華也不會在他登基後就烽煙四起。
小皇帝是氣壞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南自古就是國之糧倉。眼下出現了這麼多的叛軍朝廷卻事先一點都不知情,光這一點他如何不氣。
朝廷的主要精力被定王牽制住,一時對江南有所疏忽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之前呢,之前朝廷難道就沒察覺到楊家有二心,沒察覺到這個海上帝國的存在,沒察覺到樑華雄有不臣之心。
直到現在他們出兵如神兵天降一般,難道這些兵馬全都從地底裡冒出來的不成,還是這些兵馬都是臨時抓來的壯丁。
趙沁禮一通破口大罵把自己罵得氣喘吁吁,什麼樣的話都罵完了還覺得不解氣,百官們也是一臉沮喪的聳拉着腦袋不敢吭聲,現在小皇帝明顯在氣頭上誰要吭聲的話肯定沒好下場。
三天的朝會過去了,百官們依舊面面相覷拿不出解決的辦法,就在小皇帝罵得自己都沒癮的時候。門外的太監突然一聲燥然,緊接着有人進門稟報:“皇上,太國丈上朝啦。”
“快快,有請!”趙沁禮坐不住了,親自跑到了殿門口迎接,其他百官一看小皇帝急噪的模樣再想一下朝廷現在的局勢,也趕緊跑過來恭候着,畢竟現在就看老溫這老狐狸有沒有能力迴天。
事實上聰明的人都感覺心裡沒底了,這時候即使想招撫任何一方都不太可能,因爲明顯那些人造反是經過了萬全的準備,既然早有狼子野心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在這時候向朝廷投誠。
換一個角度來看趙姓社稷淪陷了不只半壁,這樣的結果恐怕不只皇上,就連定王都是瞠目結舌反應不過來。但現在雙方已經打得難解難分了,想暫時的休戰來是不可能,站在利益的立場上來看既然打了那麼久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化干戈爲玉帛。
這也正是朝廷被動的所在,定王和朝廷一戰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方,這時候即使江南爲亂也不可能有精力去鎮壓,更何況朝廷現在是四面楚歌,就像當年西北亂一樣,現在江南亂依舊是無計可施。
良久,面色如紙般慘白的溫遲良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現在的他看起來消瘦無比哪有之前的意氣風發。眼神渾濁眼裡滿布血絲,嘴脣蒼白臉上無光,就猶如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老態得讓人感覺心裡發寒。
“外公,您可算來了。”趙沁禮是見到了主心骨一樣,慌忙的上前攙扶着他。
“皇上,金殿之上,您該稱呼我溫大人。”溫遲良輕輕的一笑,只是開口時聲音嘶啞無比,看起來有氣無力着實讓人唏噓。
“不談這些,總之您就是我外公,我最親的外公。”趙沁禮喜極而泣,搖着頭彷彿是個在耍小脾氣的孩子。
溫遲良笑得很欣慰,老太監慌忙的搬來一張楠木太師椅,在趙沁禮的攙扶下他慢慢的坐了下來。朝着堂上百官們一掃,將各人臉上不同的神色盡收眼底後這才咳了一聲說:“禮兒,怎麼感覺諸位都沒什麼精神頭。”
百官們苦笑了一下,我們沒精神頭又怎麼了,你這老狐狸還不是被溫家氣得吐血起不來。
趙沁禮已經坐到了龍椅之上,當下就把這些事情說了一遍,老溫聽着的時候臉上始終是雲淡風輕看不出表情。不少人都是心底裡暗罵這老狐狸,明明這些事都心裡有數這會還裝什麼糊塗,儘管他是在病榻上不過一直住在宮裡,哪份奏摺沒過眼啊,這會演什麼雙簧啊。
“原來如此,你倒是錯怪各位大人了。”溫遲良聽完沉吟了一下,立刻一副責怪的口吻說:“海上帝國以前的規模很小,再加上在海上活動甚是隱秘,盤踞於海島之上甚少在陸地上活動,早年前曾有人上書先皇是先皇嗤之以鼻沒去理會。現在有這樣的實力也不怪衆位同撩沒多加管制,畢竟海禁是我大華的國策,再加上朝廷一向不重視水師,所以對於海外諸島上的事一般朝廷是採取不理會的態度。”
“是先皇的遺命啊。”趙沁禮還是覺得心裡不爽,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和海上帝國就造反了,這等於是老皇帝活着的時候他們就老實,自己登基他們就亂來,簡直是對自己的一種蔑視。
趙沁禮有這想法是越想越惱火,海上帝國,楊家三公,定王,樑華雄,爲什麼自己一登基這些牛鬼蛇神就敢全跑出來做亂,難道真是在赤裸裸的蔑視自己麼?
那時的老皇帝忙着追求長生不老,事實上是想回過頭來再收拾這海上帝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爲了長生不老耗費的時日頗多他幾乎要忘了這個小瑕疵的存在,也正是如此才容許了海上帝國的茁壯,因爲那時在老皇帝的眼裡永恆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可楊家呢,總不能楊家三公暗藏野心沒人發覺吧!”趙沁禮說着話狠狠的瞪着御史和吏部的那幫人。
自古以來吏部每年都會派人考察各極官員的政績,瞭解各地的民生,而御史更有代天子巡視天下的大權。按理說楊家三公雖然沒實權了但也是國公之列位份尊貴,每年就算做做樣子也該巡查上兩遍,私底下其實就是走個過場收人家點銀子。
既然每年都有巡查,那怎麼可能楊家的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卻事前沒人知錢,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人都是瞎了。
如果不是瞎了的話,那要麼就是太過廢物被人家隱瞞得死死的,要麼就是收了人家的好處視而不見,並沒有把這些事先的異樣上報朝廷。
一想到這,小皇帝更加的惱火了,立刻是朝着這些官員不客氣的罵道:“你們這些廢物從實招來,是不是拿了敬國公的好處所以瞞而不報。敬國公折騰成這樣要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朕就不信了,想來是你們裡應外合早就有了二心,否則的話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收到,是不是現在有人已經成了別人的臣子,就等着拿朕的腦袋去邀功啊。”
“不敢啊!”嘩的一下跪倒了一片,一羣官員戰戰兢兢已經是面如死灰,這帽子扣得太大了。
溫遲良沉吟了一下,眼見小皇帝怒火中燒已經有些瘋狂,立刻搖了搖頭說:“皇上這是錯怪他們了,敬國公回江南不過短短一年有餘,而之前他與定容兩個叛王鬥得水深火熱,江南之地因他行事不擇手段缺乏了些監管,這一年還真沒人去浙江那邊巡視。”
溫遲良說得倒是中肯,也算是說了一句公道話,御史和吏部的人算是鬆了口大氣。
敬國公在江南的那一頓折騰動靜可是不小,那時候他就和瘋狗似的逮誰就咬誰,定王,容王,甚至是東宮一派誰沒在那吃過虧啊。
當時溫遲良吃了啞巴虧都只能忍着,身爲一脈血親的鎮王也吃了些小虧卻沒聲張,大家忙着朝堂內鬥對那隻瘋狗是避而不及。這些滿天神佛都不敢招惹他,御歷和吏部又怎麼可能去找不自在呢。
“所以你們就是失職了。”趙沁禮聽完一楞,不過他可沒息事寧人,反而更加的暴跳如雷:“朝廷給了你們俸祿,你們就應該好好的爲國盡忠,堂堂吏部御史可是手握重權的京官,居然因爲怕敬國公爲人跋扈就不敢下去巡查,你們這是在丟朕的臉,丟朝廷的臉麼。”
這話一出溫遲良也閉上嘴了,趙沁禮這麼說也是合理,不得不讚嘆這小子什麼時候邏輯思維那麼厲害,既然一下就抓到這樣的小辮子,一瞬間的機智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御史和吏部的人也全都傻了眼,這大帽子一扣他們還真沒辦法反駁,心裡只能暗罵攜個屁的王道正統天子之威,連老溫這隻老狐狸都不敢去招惹他,我們去了肯定也討不了什麼好。
當然了這些話只能藏在心裡不能說出來,在他們一楞神的功夫趙沁禮找到了發泄對象立刻是神色一獰,喝令道:“來啊,把這些昏庸無能的傢伙拉下去砍了。”
在一陣慌亂的饒命聲中,御前侍衛如狼似虎的衝上來把最前頭的幾個全拉下去砍了。
老溫這下也沒阻止,待到幾顆人頭落地以後才抿着茶輕輕的一咳,一旁的朱叢會意的走了出來,拿出一封摺子遞給了趙沁禮。小皇帝一看臉都綠了,咬着牙將奏摺一丟怒罵道:“可惡啊,眼下朝廷是多事之秋居然還有人裡通定王,此等逆賊不誅他九族難平朕的心頭之恨。”
密奏上羅列着一排人名,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是抄家問斬,今天的朝會伴隨着血腥慢慢的結束。
次日本該好好商議一下這些事,不過前方傳來的消息讓趙沁禮氣得暈厥過去,定王麾下大將屠浩暗渡陳倉給朝廷殺了個回馬槍,奇襲禁軍後方一舉燒掉了禁軍的過半糧草,消息一出禁軍已經是人心惶惶,被定王趁虛而入打得連退二十里,若不是大將軍李滿海臨危不亂,恐怕這一會已經被定王打得潰不成軍了。
禁軍那邊現在是兵馬和錢糧都吃緊,李滿海打了數道百里加急請求朝廷增援,否則的話全軍上下人心惶惶他只能等着以死殉國的那一天。消息傳來的時候,津門那邊的太后反而沒有消息,據說是順道下江南巡查去了。如此的消息簡直是不靠譜,師俊既然不臣之心已現又怎麼可能放太后去江南了,想來太后是落在師家的手裡成了他們的人質。一天之內小皇帝暈了,就連溫遲良都接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打擊吐了個口血暈死過去,京城上下頓時亂成了一團。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