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區區一千號的兵馬已經擋住了好幾波潮水般的衝擊,年老的左王不得不承認這是真正的精銳,因爲每一次麾下兵馬的衝鋒再猛烈也會留下一地的屍體,第一武家的戰鬥力他總算領略到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願不招惹這個可怕的敵人。
贏了麼?不,絕對是輸了,環視着這遍地的屍體誰心裡會有半點即將取得勝利的喜悅。
左王阿巴思直到現在都不敢有半分的輕敵,因爲雙極旗的大軍被剿滅得只剩一千餘人。可契丹付出的代價實在太慘重了,自己集合起來的嫡系兵馬有近七萬之巨,再加上援助而來的散兵遊勇足足有十一萬的大軍。
這支大軍放在草原上的話右王不是自己的對手,甚至於汗王手裡的兵力也沒這麼多,更何況這支兵馬除了自己嫡系的大軍外全是各部落裡最精銳的勇士,可以說這一支兵馬的戰鬥力之強一開始讓左王信心滿滿。
因爲那四五萬的散兵遊勇個個都是部落裡的勇士,他們的戰鬥力絕不比自己的軍隊差,這一支兵馬的集結足夠挑戰自己或者是右王手裡的大軍。
可現在呢,環首一顧這十萬大軍卻只剩可憐兮兮的一萬多兵馬,也就是說這場戰鬥竟然被雙極旗殺了近十萬的契丹勇士,要知道他們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年輕人,每一個都是死在衝鋒的路上,每一個都是在瘋狂的拼殺之下死掉的。
這一地血肉模糊的屍體更多的是契丹的男兒,一眼望去那一匹匹孤獨的戰馬看起來極是淒涼,連它們都無法在這屍橫遍野的情況下找到自己慘死非命的主人。
輸了,這樣的仗即使打贏最後還是輸了,因爲付出的代價實在太慘重。
左王苦笑着,若不是有那麼多散兵遊勇的增援,恐怕這一刻大同城就會被雙極旗攻陷,而自己的左王部會在一場慘戰以後成了楊家的刀下鬼。
若是兵力對等的情況下……這個想法讓左王不寒而慄,如果真是那樣的情況恐怕自己的大軍早就被殲滅了,恍惚間他終於明白爲什麼楊家會是草原各族的夢魘,鎮王,雙極旗這個詞彙一但出現就會讓人聞風喪膽,因爲這赫赫的威名是用族人的屍體堆積起來,邊境上一場場慘烈的戰鬥中死去的族人之多恐怕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楊家軍同樣有散兵遊勇的馳援,可惜的是零零散散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來的兵馬上百幾十的而且都是傷痕累累,可想而知他們在西北境內遭遇了何等慘烈的戰鬥。
相比於契丹兵的人海戰術和精準的騎射,失去了排兵佈陣的優勢後在這種混戰之中漢軍明顯是處於下風的,最是得意的兵陣發揮不了作用的話,混亂的撕殺絕對是契丹人最以爲豪的戰鬥方式。
左王的面色有些蒼白,他的左臂無力的垂下,這根手臂的骨頭已經斷碎了。曾經的草原雄鷹直到現在依舊有些強悍的戰鬥力,只是當他一馬當先的衝鋒時就迎上了這支軍隊的主人,不服老的他揮刀砍去,但結局卻讓他直到現在都感覺到心有餘悸。
那人已經殺得滿身煞氣,雙眼通紅的一瞪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恐懼。
隨手的一刀砍來不只砍斷了自己的刀更把自己整條手臂的骨頭全都震碎,若不是十多個勇士忠心護主以死相拼,最後以在他刀下的代價保護自己的話恐怕那無比凌厲的第二刀砍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首異處。
左王害怕的退怯着,身邊的勇士一涌而上卻阻止不了那惡魔瘋狂的屠殺。
那一套鎧甲證明了他的身份,可在那一瞬間就讓左王明白了爲什麼他會被草原各族視爲永遠的夢魘!待到左王忍着疼痛退出戰圈的時候那一百勇士全都被他斬於馬下了,要知道那可是各部落最優秀的勇士,可在他的面前全都是一刀斃命,那等的兇悍讓驚悚中的左王有鬼門關裡死裡逃生的慶幸。
左王心有餘悸的看着被自己包圍起來的那一千兵馬,他們在契丹勇士的衝擊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契丹勇士們付出的代價太慘重了,因爲每一個雙極旗士兵的倒下最少也會拉兩個契丹勇士同歸於盡,這種悽烈讓人憤怒而餘也感覺到了無奈。
千軍萬馬中唯有那一身盔甲的主人依舊傲然而立,即使沒有跨下馬匹但依舊強如神佛的誅殺着每一個膽敢冒犯的人,每一個敢於上前的勇士全被他毫不留情的斬下首級。
戰圈的最中央,手起刀落又是一顆人頭落地,手裡的大刀捲了刃楊術只是眉頭微微的一皺隨手抓住另一個契丹兵狠狠的一拳打下去搶了他的刀繼續衝殺着,所到之處全是血肉紛飛,在他的面前所謂的勇士除了死以外沒別的下場。
“王爺威武!”這等兇悍極是鼓舞軍心,即使是做着困獸之鬥但剩下的雙極旗兵馬都是精銳,眼見王爺威風蓋世他們也沒半分怯意,哪怕是傷痕累累都殺起人依舊是兇猛異常,完全沒那種被包圍起來該有的頹勢。
他的腳下已經是屍骨如山,但依舊橫刀立刀冷眼的看着任何敢挑釁他的人,只要有勇氣上前一拼的話鎮王會賞賜他奪命的一刀,衝上來的契丹勇士幾乎沒人是他的一合之敵,這份風采着實是讓人心骸不已。
不只是左王,陌索也是心骸的看着那個身影,原本一心想把鎮王斬於麾下的想法已經徹底消失了。
因爲他腳下的那一顆顆人頭哪一個不是咆哮草原的勇士,哪個都不比陌索的身手差,他們到了鎮王的面前全都是一刀斃命,這強絕到極點的身手讓人幾乎絕望,不知道該怎麼去砍下那顆人頭證明自己的勇敢。
包圍圈已經形成了,麾下殺紅眼的勇士繼續衝鋒着,只是左王父子卻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去殺掉那個已經讓人心底生寒的鎮王。
殺了多少人,楊術自己都記不得了,因爲身上的盔甲被鮮血染紅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貌,雖然也受了些小傷但那血大多是來自於契丹人的,在這樣的混戰下沒任何的花俏,只能憑藉着強人一等的力量毫不猶豫的斬下每一顆頭顱!
兩天兩夜的撕殺下來真元靈氣的損耗極大,在真氣消耗盡的那一刻卻有真元靈氣澎湃不絕的涌現,楊術心裡最欣慰的是在這時候地奴依舊肯借力量給自己,這才讓自己能苦苦的支撐到現在。
用強橫的力量誅殺凡人,只要不動用最根本的終極就不會被上天責罰,楊術麻木的斬殺着每一個敢於上前的人,唯有這樣才能證明鎮王的兇悍,手裡的刀象徵着榮譽,高傲的鎮王不允許有任何所謂的勇士在自己的面前活着。
“惡魔!”陌索遊走在外圍面色蒼白,父親已經告戒過自己不許擅自上前與鎮王交手,之前他還嗤之以鼻覺得小題大作,不過目睹了這位大華第一武王的風采以後他覺得父親是疼愛自己的,和這種惡魔爲敵那簡直是在送死。
他不知道自己好幾次死裡逃生,狂妄的衝在千軍萬馬中好幾次楊術都想把他殺之而後快,若不是戰局混亂的話他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之鬼,哪會有在這害怕的機會。
“鎮王,太可怕了。”左王阿巴思害怕的呢喃了一聲,高傲的陌索不敢去鄙夷自己的父親,因爲與父親相比他已經害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