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得到了金剛印也沒用,金剛印本身就有着禁錮,楊術身爲五行之主根本進不去那個世界。
後來雙方撕殺到了城外,楊術依舊遠遠的跟着冷眼旁觀,心裡清楚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既然沒辦法主動的進入金剛印的世界那隻能想其他的辦法,而似乎可以混水摸魚的機會只有一個,那就是驅動金剛印讓他暴動,讓金剛印不受控制的吞噬生人。
金剛印一但暴走的話,勢必會連累其他無辜的人,不過高位者的思慮與衆不同,楊術考慮的不是其他人的性命,而是怎麼刺激金剛印更加的瘋狂,讓自己也能和其他人一起混水摸魚潛入到金剛印的世界裡。
肖營咄咄逼人的追殺之下,林管果然自不量力的催動了金剛印的力量。雖然他也有強悍的五丹在身,可金剛印拘禁了那麼多兇魂那是何等的強悍,又豈是強弩之末的他所能駕御的。
不出所料,金剛印瘋狂的暴走了,楊術頓時欣喜不已,立刻衝下城牆想借着這個機會進入金剛印的世界裡。這一切都在他的期待之中,可唯一計算錯誤的就是楊存的突然出現,這徹底打亂了他一開始的謀劃。
果然,進入金剛印的世界後楊術找不到任何楊家祖先魂魄的氣息,漫天只有殺氣與怨氣肆無忌憚的漂泊着!楊家,師家,乃至是武威王的魂魄都不知所蹤,想來是楊家的兩位後人進來的時候金剛印就已經將這些怨魂全都封印起來。
謀事在日,天地雖然不準楊術進入,但畢竟是林管驅動了金剛印的暴走所以天地也無可奈何,唯一可做的就是封印起這些怨魂,讓楊術的精心策劃落敗。
金剛印世界一疫最後無果而終,無奈之下楊術只能帶着楊存的肉身逃了出來。
而魂魄的留下是他始料不及但卻是喜出望外的,因爲在那個世界他懂了另一種禁錮。那就是不管師家還是楊家的後人各只有一人能留在那個世界,所以當時楊術最大的期待就是楊存能取代林管成爲金剛印的主人,從而找出釋放出列祖魂魄的辦法。
林管這人很危險,但那時他只剩魂魄,恐怕不久就會和其他的怨魂一樣成爲金剛印的奴隸。在這一點上楊術並沒有擔心過,所以逃出生天以後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楊存的身上,可畢竟牽扯到了五行之亂,之後的發展卻是讓他始料不及。
“造化弄人啊。”楊存仰天嘆息:“最後我依舊駕御不了金剛印,因爲金剛印的主人註定不能是師楊二家的後人,當我參悟的時候我只能棋行險招,選擇了與金剛印已經糾纏不清的林管成爲他的主人。”
“叔父,你找到解除封印的辦法了?”楊術聽言頓時是眼前一亮。
“找到了,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楊存點了點頭,馬上又冷漠的看着他:“楊術,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了。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身爲楊家之首你到底有沒有爲整個楊家考慮過,你是想繼續做個忠臣,還是正視我們楊家百年來受到的迫害。”
說話的時候楊存的語氣稍稍緩和,大概也是因爲楊術曾費盡心機想救出祖宗的魂魄,他並不是似表面上看的那樣冷酷無情。
“楊家祖訓,後人子弟必須忠君而臣,忠義爲先乃是楊家的門風。”楊術面色慘白,猶豫不決時咬着牙說:“叔父,你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甚至比你更加的清楚,可楊家畢竟是大華的第一武家,乃是忠臣門烈之表率,難道你希望我們自己毀掉這百年的忠烈之名麼?”
“忠烈之名?好大一個虛名。”楊存頓時鄙夷的一笑,怒吼道:“楊術我告訴你,楊家眼下已經到了不起勢不行的地步。不管趙姓天下誰人登基我們都不會有好下場,你覺得你這樣袖手旁觀就是在維護楊家麼?大錯特錯,你這是怯弱,你就是個愚忠不孝之徒。”
“叔父……”楊術如哽在喉,似乎想解釋什麼,但張了半天的嘴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你不明白,若是孤身一人,楊術必然憤起哪怕玉石具焚都勢報此大仇。可眼下,我既要考慮保存楊家的實力,又得爲其他後人與雙極旗的將士考慮,根本容不得術兒的考慮有絲毫的偏頗。”
“是麼,爲家主者,難爲你了?”楊存冷笑着,不屑的說:“楊術,你鎮王一脈已經無後了,你這時卻還被所謂的忠臣之名束縛着,你這不是怯弱是什麼?”
說到這,楊存頓時感覺心裡一陣無力,不過是一個忠臣的虛名而已,竟然能將楊術這等人龍梟雄束縛得動彈不得。這個年頭的人並不是不聰明,但自骨子裡就有那種傳統思想極是刻板,灌輸給他們太多的教條,這些想法深入骨髓甚至到了哪怕是一死都不敢悖逆的地步。
楊術啊,你太愚昧了。
“叔父不用多言了。”楊術滿面的痛苦之色,突然是神色扭曲的說:“術兒知道爲人子者是爲不孝,但自古忠孝難兩全,楊家的家風之訓乃是忠字爲先,楊術斷然不會讓楊家揹負上叛逆之名而起兵的。”
“迂腐,愚忠。”楊存面色一變,頓時是惱聲的怒吼道:“楊術,你一心只爲自己的名聲着想,而視列祖列宗被辱之仇不顧。你怯弱而又愚昧,不配做楊家的後人,更不配做我們楊家之首。”
楊術被喝罵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但高傲的他竟然是咬着牙並沒有迴應。
或許他也自知理虧,只是此時從小就被教育的理念與現實糾纏不清,又是黑白分明的對立着。楊術迷惘了,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決定自己的未來。
見他一臉的痛苦之色楊存沒有輕易放過他,反而跟加厲聲的喝道:“你太過天真了,無非就是想置身事外看着皇家的人內鬥而已。你培植三公的勢力和楊家的血海深仇沒有半點關係,你只是希望三公的支持下你的地位能夠鞏固,鞏固到不管誰當了皇帝都不敢輕易動你的地步。”
“叔父,夠了。”楊術臉色一惱,忍不住咆哮道:“我是這麼想,有錯麼,除了這樣外我能幹什麼,揹着鎮王的名號卻起兵當一個叛逆,你可知楊家的忠烈之名是多少祖宗撒血奮戰得來的麼?楊術絕不能把楊家百年來的美名和一切斷送在自己的手裡。”
“所以你選擇當朝廷的走狗,選擇裝聾做啞麼?”楊存的面色已有幾分扭曲,幾乎是猙獰的怒罵道:“楊術,你爲了一己之私而想偏安。你鎮王一脈已經無後了,你死了以後是不是楊家就從此沒有鎮王,皇家已經害得你斷子絕孫了爲什麼還要維護他們。”
“我……”楊術一時語哽,神色猶豫之間明顯露出了一絲痛苦,還有一直壓抑的怒意。
明顯楊術身爲鎮王並不那麼容易矇蔽的,他也知道皇家對楊家後人下毒的事,堂堂楊門鎮王現在卻沒一子半嗣確實是可笑,難道這楊家最是輝煌的一脈到了他這就徹底消失麼?
“楊術,你真是廢物。”楊存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的彷徨。
“叔父,你到底想怎麼樣?”楊術面色陰晴不定,已有幾分扭曲:“術兒可以明確告訴你,三公想幹什麼我不管,但我鎮王一脈身爲楊家之首是斷不可能起兵對抗朝廷的。趙沁禮和定王想怎麼去爭是他們的事,楊術繼承的是忠臣之後的鎮王之位,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鎮王一脈寧可死也不會當叛逆。”
這話已經言明瞭,此時皇家內鬥楊術坐壁上觀並不是有其他圖謀,更不是要待價而估。他只是想維持楊家的勢力,維持着楊家的鼎盛,保證將來不管誰君臨天下楊家依舊是那個強大而不可撼動的第一武家。
“是啊,所以你們活該斷子絕孫了。”楊存鄙夷的笑着:“楊術,一直我以爲你是聰明人,不過你那腦袋和木頭做的一樣。你寧可忠於朝廷也不顧列祖列宗的恥辱,你是我們楊家的恥辱,說你是楊家之首我都感覺蒙羞。”
“話不投機半句多。”楊術眼一沉,擺了擺手斬釘截鐵的說:“叔父,我還是那句話,你想幹什麼我管不着。但鎮王一脈終究是忠臣之後斷不會起兵爲孽,你說我怯弱說我無膽也罷,反正爲了楊家的忠名楊術斷不會亂來。”
話音一落,楊術背過身去,一副不願再談的架勢。
而他的態度已經很是明確了,身爲楊家之主他要保持楊家的鼎盛,所以他不會起兵幫任何一個皇嗣。而爲人子之恨他也必須面對,所以三公幹什麼他都不會管,但他也絕不會出手相助。
“你想錯了,我來的目的不是勸你。”楊存冷笑了一聲,緩緩的從披風底下將刀抽了出來,天罰刀上閃爍着陰森的黑光。
“是麼?”楊術心裡一顫,轉過頭來看着楊存的猙獰之笑,立刻是不屑的說:“叔父想多了,以你的修爲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這裡是土的世界,哪怕你比我強上幾分也不可能在這贏我。”“我知道。”楊存握着刀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叔父,楊家祖訓是同宗不可內鬥,你都忘了麼?”楊術感覺到一絲危險,本能的後退一步後怒喝道:“別以爲你是長輩我就不敢動手,在這將你殺了的話你會魂飛魄散的,楊存,你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