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一邊是那五鼎方鍾,那自然這一邊楊鳴成的坐將軍地就更是犀利。雖是父子輩,但楊鳴成有戰死的不世之功在身,這埋葬的規格自然比起父親高出許多,所以他的陵墓可做的名堂更多。
鬼帝鎖獄的兇局被破開後,段大相師在那山谷中人爲的做出一個祥雲之勢。旁是臥虎睚眥相,九天威獸如同家寵一般的臥於足下,身下躺着山水而合的祥雲,光是這等的氣魄恐怕世間難尋第二。
百崗尖上原本是無字碑的那塊絕地上加蓋了一個亭子,亭頂之蓋猶如是將軍加爵,那是將軍授功之意。意指威定永世,手掌強權永不旁落,聚攏着坐將軍的不世之威。
懸掛九屍的位置是坐將軍的胸口,將那的穢氣燒去後又大興土地,在段大相師的安排下把整個巖洞歸整了一遍,四周刻上巖畫又放置了不少殉葬物後將洞口徹底的封死,以成坐將軍的全身之相。
據說那洞裡的陪葬品也很是考究,頗有些玄學的色彩,學名叫胸有乾坤,於武將而言乃是勇謀雙全的上佳之勢。
九具屍骨葬的規格很是奇怪,墓碑也不是普通的方碑,而是一塊塊形狀奇怪的無字碑,按說道他們這是福墳化鼎,這坐將軍九鼎加身有那鼎定天下之勢,這九個原本不全之屍得以全屍入土,也會甘願成坐將軍的座下之物。
九個全屍葬的不是人物,而是物禮,葬之九鼎,乃帝王之相。
“武威王呢?”楊存聽完沉吟了一下,風水玄學的東西不太懂,但他們的說法裡有些隱晦的東西卻讓人有些心動。
“明日纔是吉時。”二位大相師商榷了一下,這才說道:“武威王不同於一般的凡夫俗子,他乃是皇子之尊本就八字奇硬,生前更是當世不二的猛將。哪怕他曾被葬於高山絕地受盡雨淋日曬之苦,但那威猛之氣猶在,戎馬半身的煞氣也是死而不散,要安葬他的話沒一定的規格是不行的。”
段莫二位大相師說這話的時候衆人都在,當時取出這墳下墳的事許多人都不知情,當聽到那位被葬於絕地上的人竟是曾威鎮天下的王爺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後趕來的人馬更是瞠目結舌一臉的不敢相信
。
這位武威王在大華亦是神話般的人話,在數十年前可是不遜色於兩大武家的一位武王爺。楊家人傑輩出,百年來可算是武之第一,可在那個年頭兩大武家合起來的威望遠沒這位王爺顯赫。
“恩,一切有勞二位了。”楊存淡然的點了點頭,也不管身旁其他人的驚訝。
四勢兩局,就剩這墳下墳了,對於兩位大相師來說這纔是最棘手的。玄武拒屍雖也繁複,到到底是人爲所造,只要取出那些做邪之物就可破去,玄武拒屍乃是山水之勢,匆忙間靠人力來造出這個格局,嘲諷點來說也就是玩物一般。
而這墳下墳可不是一般的小手段,按他們說一個小小的差池都可能釀出禍害。
不管是五虎擒羊還是血壇葬首,首先這些人生前都是平民百姓,能得一口薄棺很容易就能滿足。更何況他們死後如此的淒涼,楊家肯爲他們厚葬那已是無上功德,想成就這大吉之勢那是易如反掌。
相比之下這墳下墳就難多了,葬於絕地本已是冤魂不安聚集怨氣。眼下若是不能爲他妥善安葬就動了人家的墳墓,挖出了已埋在地的屍骨,那對於逝者來說是極大的不敬,那坐將軍的頭頂怨氣不散的話更會讓先前的一切努力化爲流水。
楊鳴羽是當世猛將,戰死沙場成就不世之威,那煞氣和威嚴猶在,想壓住那已經聚身成鼎的九屍是易如反掌之事。只是這位武威王不僅命格更高,論起那馬上梟雄之風更是當世不二,甚至比起楊家每一位列祖列宗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將他就地而葬又不犯到坐將軍的勢,兩者間要取一平衡是難上加難。
雙將之葬,一山是難容二虎,這兩位都可以說是世之不二的強者,想把他們葬在一座山上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話。兩虎相爭,永無寧日,恐怕真一葬的話兩家的後人就從此不得安生。
更何況福大勢小,以武威王的命格和地位,尋常的福地是容不下他的。這一排山脈之內,哪怕是臥虎地都葬不了他,唯一能取的也就是坐將軍地,可總不能爲了葬一個外人將自己人的墳遷移吧。
倘若是正常的下葬,這坐將軍地都算委屈他了,可天下又哪來那麼多的福地可選
。
好在武威王生前不得善終,先被起墳,後被遷來葬於這絕地,被凡夫俗子冒犯之後煞氣已是大減。再加上葬於絕地後又化威爲怨,在命格上早已是大損,如若不是這樣的話,恐怕神仙下凡也找不出妥協的辦法來。
破墳下墳之局,挖人家的墓就得給人家找個下葬的地方,這是規矩也是一種陰德。
次日,在兩位大相師緊鑼密鼓的籌備下,武威王下葬之事纔算開始。楊存坐於一邊默默的看着,心裡暗歎這簡直是在浪費人力物力,爲了皇家一個落魄的王爺如此大費周折,這實在不是自己的做風。
“想什麼呢?”童憐如飄渺仙子靜立一旁。
“在想銀子,心疼啊。”楊存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童憐翻了一下白眼懶得理會,不過心裡卻是鬆了一口大氣。前幾日楊存是消沉得有些過多了,不過對誰都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把自己封閉起來,眼下他能說這種無恥的話,證明他已經好了許多。
一具雕金畫龍的大棺,其絢麗的奢侈讓人眼花撩亂,棺蓋上的蟒像以純金打造再鑲嵌上去,這等的奢侈看着都讓人咋舌。棺木由十六個陽時成生的壯年擡着,每一個人的生辰八字都經過嚴格的篩選,擡棺前都須先行沐浴寬衣,再以孝子之禮相送。
棺材的後邊,送葬的隊伍多達千人,雖然都是來跑龍套的。不過這會一個個還是演出了強大的內心戲,表現出一副痛失賢良的模樣,身上匹麻戴孝顯得極是壯重,
這麼大的規模,送葬的隊伍裡清一色楊家的骨灰級走狗,不知情的話還以爲這是現任的敬國公出殯呢。
棺木的面前擺着黃紙,上邊按照俗套寫了武威王的一生和他的生辰八字,兩塊磚頭的中間擺放了一塊瓦片。莫大相師唸唸有詞了半天后,突然是眼一睜拿出一根如針般細的柳條,猛的抽打向那瓦塊:“破。”
衆人都睜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那柳條細小的就如牙籤一樣,這輕輕的一掃那塊瓦片竟然應聲而碎,變成了兩半摔落在地,這種事情不是親眼所見的話誰都不敢相信。
“那瓦片寓意地府之門,瓦片一開,容人入葬
。”楊存也是有些驚訝:“這種禮數我倒是聽過,但無不是傳得神乎其神,據說哪怕是八字有點不對的話,那塊瓦片用錘子都砸不動分毫,沒想到還真有這種奇事啊。”
“你也快成神棍了。”童憐在一旁有些哭笑不得:“莫大相師是不是有真本事我不知道,但在江湖賣藝中也有不少這些旁門左道,想瞞天過海的話只須事前弄些小手段,這本來就不希奇好不好。”
以細柳條敲斷了瓦片,莫大相師得意的一笑,再看看別人目瞪口呆的模樣,更是揚眉吐氣的擺出了一副絕世神棍的樣子。
“是啊,來來。”楊存嘿嘿的一樂,配合着擺出了一副淫賤的模樣笑道:“姑娘,請玉手一觀,我給您算算這姻緣吧,您不知道,我可是號稱杭州活神仙,摸骨的手藝堪稱是當世無雙,人送綽號:小生一摸,混身哆嗦,十八摸之手藝可說是登峰造極,如入化境。我這雙手仙時可摸骨算命,閒時可爲姑娘豐胸,這可是祖傳的手藝啊。”
童憐面色微微一扭捏,發紅之餘也冷笑了一聲。
“真的,真的。”楊存嚥着口水,繼續以坑蒙拐騙的嘴臉滔滔不絕的說:“姑娘您別不信,我摸過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可以說數不勝數,哪個不是滿足的誇我這是活神仙,哪個沒嘗過飄飄欲仙的滋味。我說她會懷孕,在我那過一夜肯定懷孕,您不信的話四處打聽打聽,多少黃花閨女在我那治好了不孕的症狀,我這,哎呀……”
寒光一閃而過,滔滔不絕的調戲變成了一聲慘叫。
“大姐,你想要人命啊。”楊存狼狽的跳到了一旁,拍了拍手上的冰屑,一副很是哀怨的模樣。
“殺了你算是爲民除害,也是件功德無量的事。”童憐的秀手微擡,嗔怒之餘又強忍着笑意,這種扭捏的狀態反而有種別樣的風情萬種。
楊存剛纔所站的位置,地上有一根冰柱突然拔地而起,這會又化爲結晶隨風消散。楊存拍了拍褲子上沾到的冰屑一看頓時是吐了吐舌頭,好傢伙啊,這妞口味實在太重了,真要被這種東西暴菊的話,又涼又硬的,沒有肉與肉的那種溫度,肯定一點快感都沒有。“你別亂來,光天日下的,這裡人這麼多,我會叫的。”楊存心有餘悸,看着妖女的冷笑,菊花感覺一緊。“你叫啊,慘叫是吧。”童憐突然給了楊存嫵媚的一笑,不過這一笑陰陽怪氣,讓人混身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