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師茅山

茅山,位於常州的西部,距常州約60公里,南北約長10公里,面積50多平方公里。茅山是我國道教聖地之一。漢元帝初元五年(公元前44年),陝西咸陽茅氏三兄弟來茅山採藥煉丹,濟世救民,被稱爲茅山道教之祖師。

海拔372.5米的茅山,山勢秀麗,林木蔥鬱,有九峰、二十六洞、十九泉之說。峰巒疊嶂的羣山中,華陽洞、青龍洞等洞洞中有洞,千姿百態,讓人目不暇接。

六年前,剛好是明朝嘉靖年間。

三個好兄弟沿着山路走了半天,才走到半山腰,都已經氣喘吁吁,熱汗迎頭了,呼吸急促了。

他們三個人便是夏果、劉建和雷波。他們三個人本來是茅山旁邊的一個村子裡的人,從小便在一起玩耍,此時羅貫中的小說《三國演義》剛剛興起,民間流傳盛廣,他們三個人也學習裡面劉備、關羽和張飛的樣子,結拜爲了兄弟,劉建最大,是大哥,夏果比他小兩個月,是老二,雷波又比夏果小兩個月,是老三。

這時,朝廷動盪,民間又是瘟疫遍地,災荒四起,妖怪也趁勢興風作浪,胡作非爲。他們的村子便是在這一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瘟疫,一村子四百多口人全到死了,只有他們三個人保下性命。

他們三個人在悲痛之後,便想起村裡人常說的茅山神仙的故事,而茅山也離他們村子也沒有多遠,他們三個人便一起來這裡了。

夏果隨便在路邊找了塊石頭便坐下,粗粗的喘着氣,大汗淋漓,看着他們兩個人,說道:“你們說,你們說,當神仙有什麼好?每天還要爬這麼高的山,累都要累死了。”

劉建哈哈一笑,說道:“你見過神仙有爬山的嗎?人家神仙是飛的,騰雲駕霧的,嗖的就來了,嗖的就跑了。”他們現在還是孩子,仍然脫了不了稚氣。

雷波雖然在他們三個人當中年齡最小,但是比較沉着冷靜,他發現前面有條岔道,於是叫道:“你們快來看啊,這裡分岔了,我們該走哪一條呢?”

夏果和劉建二人一聽,也顧不得疲倦了,急忙跑到他的跟前,朝前一看,果然道路分爲兩條了,一條是筆直的,直直的通往山頂,而左首也有一條羊腸小道,曲曲折折的不知道通向了哪裡。

夏果想了想,笑着對他們兩個人說道:“說不定左邊那條道是他們藏寶貝的地方呢,我們去看一看如何?”孩子都是喜歡冒險和刺激的。

劉建卻不以爲然,笑着說道:“這裡才半山腰,他們即便是藏寶貝能藏這麼遠嗎?我估計是上山頂的一條捷近。”

雷波沉吟了一會,默然無語。

夏果見他不說話,問道:“雷波,想什麼呢?”

雷波突然指着地上說道:“他們茅山分爲兩派,一派是劍派,一派是氣派,你們看地上,都寫着字呢。”

夏果和劉建二人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見正中央那條道路上寫着一個“氣”字,只是由於被人踩踏的時間長了,隱隱約約的,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而左手小道上也寫着一個字“劍”,卻是由於時間太久,沒有人踩踏,都被枯草樹葉掩蓋住了,也不容易被發現。

夏果大叫一聲,說道:“哇,兩邊的肯定是高人,人家寫了個劍,而中間的卻是個氣字,一看這兩個字,中間的就不及左邊的了。”他此時還尚小,不知道武學的真正奧妙,纔會說出這般孩子的話來。

劉建卻搖了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呢?你看人家中間這條道路,就知道走的人多了,而旁邊這條道呢,估計有十幾年沒人走了。”

雷波卻搖了搖頭,對他們兩個人的話都給予了否定,說道:“我認爲這兩條道路的盡頭那兩位高人都是神仙,你們這兩個字,都是人用手指寫的,而且是出於兩個人之手。”

他們兩個人仔細看了地上,劉建還用自己的手指印着指紋比劃了幾下,果然兩個字的粗細有些不同,但是都是人用手指寫的。

劉建也忍不住讚歎道:“果然是神仙啊,真是厲害。”

夏果說道:“那我們去左邊這條小路去找神仙吧,我估計他比較厲害的。”

劉建卻不這麼認爲,他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們還是走大道好了,看看人家道路上的腳印就知道這裡肯定是個好去處了。”

霎時間,三個人分成了兩派。

雷波想了想,說道:“夏果,我也認爲中央這條道路好,我們還是走中間這條吧。”

夏果心中卻突然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覺得自己好象和這條羊腸小道十分的有緣,不知道是和這道路還是和道路終點那邊的人。他肯定的說道:“我要走小道。”

他們兩人見他如此執着,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對他說道:“那好吧,你去看看,反正路也不遠,如果你覺得不好的話,你再來大道這裡,我們一起修煉。”

“嗯。”夏果肯定的點了點頭。

夏果一個人沿着小道走去,只見道路兩邊都種着參天大樹,樹葉都開着十分的茂盛,而道路卻越來越難走了,地上的枯草也越來越多,天色也越來越陰沉了,要不是現在是白天,他估計要嚇破膽了。他小心翼翼的走着,聽着兩邊傳來鳥鳴之聲和許多爬蟲發出的聲響,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要進ru地獄一般。

忽然,道路豁然間變的平整了許多,光線也明亮了一些,這讓他大是疑惑不解,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前面有個院落豁然立在前面。院子上面有個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有三個大字——“百花居”。

夏果猶豫了一下,他小時候經常聽那些鬼了,怪了的故事,讓他以爲這是妖精變化的院子專門來吃人的,心中有點膽怯了。他沉思了好大一會,抱着來都來了的想法,還是咬着牙推開了院子的鐵大門,登時發出“咯吱……”的聲響。

夏果見院子到也很寬敞,也很明亮,地上都是整齊的青磚鋪着,佈置的錯落有秩,正前方是一間不大的房屋子,遠遠看去,只見有個金色的牌匾,上面寫道“玄靜殿”,出來沒幾步便有三四個臺階。

臺階下,正中央有個老頭躺在太師椅上,他一身的道袍都洗的發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只見他一邊啃着雞腿一邊半眯着眼睛曬着太陽,懶洋洋的樣子,卻很融洽。而他前面卻擺着一張小八仙桌,桌子上還有一盤雞腿,足足有四五個呢,旁邊還有一個酒葫蘆。而這個老頭也不過七十多歲的年紀,鼻子紅紅的,臉上的皺紋像一條一條的小溪一樣,卻紅光滿面,一臉的笑容。

院子兩旁都種着許多花花草草,有芍藥,有百合,有山茶花,杜鵑花,也都是分的一塊一塊的,很是整齊,許多蜜蜂蝴蝶在裡面穿來梭去,忙忙碌碌的,鼻子往空氣裡一嗅,只覺得撲鼻的清香,好象進ru了一個花的世界一樣。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百花居了。

夏果走了一天的山路,肚子早餓的“咕咕……“叫個不停,也不管那老頭允不允許,先跑上前,抄起一個雞腿就往嘴裡塞,嘴裡還嘟囔着:“好香啊。”

那老頭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也不理他,繼續他曬太陽,吃他的雞腿。

夏果瞬間把一個雞腿啃得乾乾淨淨,他又要再拿,卻讓那個老頭攔住了他的手,笑罵道:“夠了,夠了,你這個小道士,吃一個就算了,還要準備吃幾個啊?小心把我的都吃乾淨了。”

夏果吃過一個雞腿,肚子裡也有了點積蓄,他本以爲這個老頭是打掃院子的呢,心中暗暗竊喜,因爲他先前聽人說過,一個人要加入一個門派,大多都要從打掃院子開始,而現在已經有了打掃院子的人,自己豈不是要省事多了?他忙笑道:“前輩,您是……”

“我是?”那個紅鼻子老頭一愣,睜開半眯着的雙眼,轉過頭仔細看了看他,奇怪的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夏果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我不知道,我是來找神仙拜師的。”

紅鼻子老頭一聽這話,“騰”的就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把夏果開了個仔細,瞧的夏果都不好意思了。他滿意的說道:“你是來拜師的?”

“嗯。”夏果肯定的點了點頭。

紅鼻子老頭塞給他一個酒葫蘆,一臉的紅光,開心的說道:“好吧,你先去打一葫蘆酒回來,然後就拜師。”

“嗯????”夏果糊塗了,神仙不是不喝酒嗎?

紅鼻子老頭衝着他叫道:“還不快去?”

夏果心中叫道:連個掃院子的架子都這麼大,還不知道這裡的師傅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他嘆息了一口氣,還是接過了葫蘆,跑下山去給他打酒去了。

等到夏果打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他隨便拉了條凳子坐下,把酒葫蘆八仙桌子上一扔,說道:“好了,酒我給你打回來了,你該帶我去見師傅了吧?”

“師傅?”紅鼻子老頭一愣。

“我是來拜師的啊,你竟然敢騙我?”夏果以爲他在騙自己,氣沖沖的嚷道。

“我知道啊,”紅鼻子老頭慢悠悠的說道,“但是你知道這裡的師傅是誰嗎?”

“不知道。”夏果說道。

紅鼻子老頭仍舊坐在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一邊抿着美酒,一邊吃着雞腿,給他慢慢講來:“茅山一派創建於西漢時期,祖師爺是茅氏兄弟,當今茅山一派有兩個師兄弟,一位叫做‘玄德’道長,一位叫做‘玄空’道長,他們兩個人一個傳授的是‘劍’,一個傳授的是‘氣’,雖然分爲兩派,但對外來講還是一派的。”

夏果有點明白了,於是問道:“怪不得我們上來的時候,山腰那裡的道路分岔了,一條上寫着‘劍’,一條上寫着‘氣’呢,那劍厲害還是氣厲害呢?”

紅鼻子老頭一聽此話,哈哈大笑,搖頭說道:“這只是修煉方法的不同,並沒有強弱之分的。”

夏果主要就是來拜師的,他才懶的管那麼多呢。他又急忙問道:“那這裡的師傅是……”

“就是玄德道長。”紅鼻子老頭說道。

“那他??”夏果問道。

“就在你眼前。”紅鼻子老頭微笑的看着他,回答道。

“就是你?????”夏果驚得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右手食指指着他的鼻子,十分的難以相信。

這個紅鼻子老頭的確就是茅山派的玄德道長,也就是玄空道長的師兄。那是在幾年前,他見江湖中人都迷戀於學習修道之術,個個都想登入仙途。而明朝的每代天子也都大力宣揚道家,尋求長生不老之術,以至於天下之人,莫不學道,人人都沉醉於修道之中,他怕中華武術會因此而失傳,所以他便另開一派,便是“劍派”了。

玄德道長點頭道:“難道不像嗎?”他見這個小孩子對自己有着一點的藐視,頓時童心大起,笑着說道,“那你看好了。”他從桌子上抄起一根雞腿骨頭,隨便一扔,直見那根雞骨頭亮出一道白光,電閃一般的飛向了院子裡的一棵大樹。

“砰!”的一聲,那雞骨頭像釘子一樣釘在了上面。

“哇……”夏果沒想到這個紅鼻子老頭年紀這麼大了,力氣還這麼大,驚歎道。

玄德道長哈哈大笑,說道:“我們就打個賭,你去把它拔出來,如果你能再拔出來,我賞你一個雞腿,如何?”

夏果忙問道:“那萬一我拔不出來呢?”他年齡雖小,但並不傻。

玄德道長一愣,笑道:“拔不出來就拔不出來好了,我又吃不了你,只是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夏果一聽這話,放心了,二話不說,雙手握緊那根雞骨頭使勁往外拔,但那根雞骨頭絲毫不動,他有點急了,雙腳蹬在樹幹上,再用力拔,卻仍然沒有拔出絲毫。

“你信了嗎?”玄德道長樂了。

夏果信了,把腳從樹幹上放了下來,來到他的身邊,支支吾吾道:“我信了,但是道士不是不準喝酒吃肉的嗎?你怎麼又……”

玄德道長哈哈大笑,說道:“少廢話了,我們是劍派,而不是氣派,可以吃肉喝酒的。”他離了座子,袖子一甩,拉着他的手,往房子裡走去。

只見這是一間規模不是很大的大殿,正中央是三個人的石像,而這三個人都是漢朝服飾,他們正是茅山一派的開山祖師茅氏兄弟。石像看起來還很嶄新,估計是剛剛雕刻而成的。

玄德道長對這三個石像恭敬的行了個禮,說道:“弟子玄德今天新收徒弟一名,萬望三位祖師爺保佑茅山一派光輝發展。”

夏果跪在那裡,疑惑道:“師傅,我的師兄呢?”

玄德道長臉上一紅,訥訥的說道:“就你一個人。”

“什麼?就我一個人?”夏果一聽,差點就暈了過去。

玄德道長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夏果。”

“好了,你現在給我磕三個響頭就可以了。”

夏果恭恭敬敬的朝着玄德道長磕了三個響頭,叫了聲:“師傅。”

再說那邊,劉建和雷波拜的師傅便是玄空道長了。此時的茅山派雖然並沒有規定收徒弟的時間,但是對選人方面很是嚴格,行爲不端者,生活懶散者,等等,都不能進ru茅山一派。

玄空道長手下此時已經有三十多名徒弟了,最大的年紀已經是三十多歲了,最小的也有二十來歲,他見他們兩個人天賦聰慧,心地樸實,便也收下他們。

劉建和雷波二人果然和夏果想的那樣,一開始是打掃院子,直到一個月後,才正式學習道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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