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帶着她給爺爺奶奶上香,她不記得他們的樣子,只能從墓碑的照片上辨別她臉上的哪個部位長得最像爺爺。方伯告訴她,她笑起來的時候,最像奶奶,後面有一段時間,她總會拿着鏡子蹲在奶奶的墓碑前對比笑容。
“爸爸媽媽失蹤的那一年,我上小學三年級。期末考試的卷子最後一道作文要寫我的爸爸媽媽,我當時懵了好久,連老師也沒攔住我,我跑回家去找爸爸媽媽。方伯告訴我爸爸媽媽不見的時候,我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方伯和哥哥們帶着我在墓裡逛了一圈,他會一座座墓碑讓我念出上面的名字。唸完後,他問我,上面有爸爸媽媽的名字嗎?我搖頭,他就笑着對我說,只有死人才有墓碑。爸爸媽媽沒死,如果我想他們,就看看房間裡他們送我的禮物,他們是愛我的。”
周西西悲憤地突然露出一縷笑容,語氣中隱隱透着調皮,“結果那年我留着繼續讀三年級,考試前方伯帶着我和哥哥們去偷考卷,他們都怕我再讀一年。我還記得那年的作文題目換成了我的親人。”
顧諒桀輕輕拍着周西西的背,小東西打着哭嗝,肩膀一聳一聳,“小學七年的光榮記錄?”
周西西沒有作聲回答,她再一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後面她說什麼,顧諒桀就聽什麼,偶爾小東西需要他開口會蹭蹭身子,顧諒桀瞭然地眼中帶笑,語氣平平淡淡。
周西俞被送進無菌室後,周西西被顧諒桀帶到病房。她一看到周西彥和周西浩,不斷地扭着身子要過去。顧諒桀放手,小東西又趴在周西彥的懷裡大哭了一頓。
車禍現場是什麼情況,周西西不知道,因爲沒有人告訴她。他們都知道她很傷心,自從方伯去世,她變得很粘人。周西彥如果不在病房裡,她會跑去周西浩的身邊。周西浩圈着她的身子,她就像只小刺蝟圈着。有時候碰到周西浩骨折的大腿,周西浩一逗她,她會傻傻地看着,然後乖乖地趴到另一邊,直到周西浩哄了她,才讓她再次緊貼着他。
顧諒桀想吃醋,全身泛着酸味,但沒有辦法。病房裡,周西西黏完了周西彥就到周西浩,周西俞處於昏迷狀態,她最多就是坐在旁邊發呆。晚上睡覺,他總要等她在周西彥的懷裡睡着才能抱着她到另外一個隔間。早上醒來小東西還會皺着鼻子瞪他,說一句也不得,他只能默默地承受。
“小東西,怎麼了?”這一天早上,顧諒桀舊例和周西彥要出去,平時這時候都已經粘着周西浩的小東西拉着他的衣襬,小臉憋着氣,眼睛紅彤彤地看着他。
心疼不已地轉身,再大的事情也比不過哄人。抱起小東西,顧諒桀纔想開口,一滴滴的淚水又滴了下來。他擡頭,發現周西彥和周西浩一臉無奈,有什麼是他錯過的嗎?昨晚他回來得晚,兩人沒來得及說話,小東西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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