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周西西清楚地開口，嘴脣翕動，眼睛無神。
冉霜天瞄了眼錄音筆，心裡默默地記下時間，“描述一下那天的情況。”
“大叔帶我去小巷子裡吃飯，阿凱出現，我讓阿凱把大叔送走，我跟他去見那位夫人。房間很黑，放着音樂，一模一樣。 ”周西西機械地低頭，空洞的目光看着錄音筆。此時她心無旁騖，冉霜天讓她回答什麼她就簡單地開口。她就像被人操縱的提線木偶，如果沒有人擺動那些束縛在她身上的絲線，她動也不動。
“對你說話的是誰？”冉霜天從開始很盡職地觀察周西西的變化，在她身上，他能通過催眠痕跡揣摩出那個催眠師的技巧。他前一次就發現周西西身上被人設下的深度催眠結構很複雜，一小部分原因是邵東青的要求，大部分原因則在於他的私心。
催眠是一項沉默單調的工作，一般人日常會用到的催眠，僅僅是催眠療法。現在人們的工作壓力巨大，往往在排憂解難的時候會採用這種減緩方式。催眠師往往要提高自身的技藝，需要的是一次次催眠，療法並不能很大程度上提高催眠的深度。
他不可能把多餘的催眠施加在客人身上，身邊也沒有太多的人能夠用於練習。往往更多的情況，他會選擇在自己身上進行催眠。效果都不是很大，他需要的就是類似這次的情況。於是他告訴邵東青，如果準備不充分，強行解除對方的催眠，會造成周西西的記憶空缺。
每個催眠師的催眠習慣有所不同，平時他不會用這種類似無聲的音波進行催眠。耳膜或許聽不到這個聲音，腦波卻能夠感受到，尤其是進入催眠狀態的周西西，她很輕易就從中度催眠狀態進入深度催眠。
周西西轉回頭，陷入回憶當中尋找，表情發生變化，“戚姨。”過了很久，她才吐出兩個字。隔了幾秒，輕聲道，“戚家祖墳，殺顧諒桀。”
一段很長的時間，周西西不再開口，冉霜天知道他要問的已經問完。遞上寫好的字，“是否解除？”
顧諒桀點頭，他看不慣周西西這樣傀儡的樣子，尤其是聽到她說那句殺他的話。不過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戚鳳芊準備的，所有的後果都將由戚家承擔。
冉霜天的催眠很成功，響指解除催眠狀態，周西西軟軟地倒下。顧諒桀輕易接住她的身子，雙手把她抱起，“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正常情況下一個小時之後，我這次準備的劑量不是很多。顧少，有個情況需要注意。之前我覆蓋的催眠是讓她遺忘，兩個催眠狀態已經解除，那麼她會記得所有的事情，包括她被催眠的情況。西小姐應該不會追究我的責任吧，我只是受僱於你。”
邵東青咧咧笑起來，攬住冉霜天小捶他肩膀，“霜天你放心，估計她找的人會是我而不是你。”
“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顧諒桀給出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