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子裡見狀這才起身朝院子裡走去。
鐵牛在院子裡很是驚訝地扒拉着攤在地上翻滾的福叔。
“怎麼了這是?碰瓷啊?福叔咱可都是老相識了,不帶這樣玩的……”
福叔只是在喊,半天嗓子裡悶不出一句話,扯着嗓子揪着衣領像是要將老命都扯斷似的?
我看着心下着實不是滋味,牛爺看到我來了登時身上驚慌消散,看着我讓開。
“十三你看看福叔這怎麼了?闖進來就趴在地上!”
我蹲下來在福叔鼻翼下試了試,呼吸三長一短,臉色悶青時而泛紅。
整個人像是被捏住了命門似的想要掙扎但卻是無可奈何?
這樣的狀態,我心神一震,衝着鐵牛悶聲道:“快去準備棺材,白底黑棺!!”
“準備棺材?”許是我的話嚇到了鐵牛,他看着我更是禁不住驚詫。
“十三這人就不行了?看着人倒是沒事啊?怎麼這就準備棺材了?”
我看着鐵牛暫時也不想解釋,盯着人沉聲吼道:“快!!”
鐵牛這才慌張地衝向一側去準備棺材,我看着躺在地上被邪氣纏身的福叔神色中亦是一片質疑。
“好好的怎麼會中邪呢?”
福叔抓着身子在地上像是個蟲子似的不住晃動身子,身上的氣息不斷地變化。
體溫更是時高時低,高的時候,甚至整個人摸上去都感覺像是燙手似的?
“來了來了!”
鐵牛和瘦猴兩人擡着棺材上前,我們三人將福叔擡進棺材蓋住棺蓋!
蓋上棺蓋之後,鐵牛看着我眉眼裡的驚詫仍是經久不消。
“十三,這怎麼回事?”
棺材雖然被蓋住了,但裡面的驚叫聲仍是在持續着,彷彿是要將天際都吼塌似的?
“砰砰!!”
福叔在棺材裡仍是在不住地敲打棺材,整個棺槨上似是冒着一層有一層的黑氣?
我看着棺槨,眉心緊蹙,被邪氣侵染,看上去不是一天兩天了。
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人身安全,福叔,怕是早就不舒服了。
“牛爺,準備硃砂,黑狗血,鐵索,貢香和符紙,這些統統都要在香火上焚燒……”
牛爺沒在說話,望着我渾身上下都在顫慄,但好在不影響行動。
我一躍而起,蹲坐在棺蓋之上,刀刃劃破指尖看着指尖上溢出的血跡方纔開始在棺蓋上描畫。
順着棺蓋四周描畫一圈,中央點心,四座頂角畫上符文,以爲壓祟!
待所有符文畫好之後,我再看着棺蓋上的符文出神,欲要破邪先知邪,這邪祟,到底從何處而來?
我想了想,多半是妻子離世帶來的中?
想到此我在畫上黃牛,待到黃牛畫好之後我只覺得腦袋裡一陣眩暈。
瘦猴在我身側不禁低聲道:“十三?沒事吧?別太用力了,牛爺都去準備了!”
我點了點頭身子顫慄着下了棺蓋,看着上面的符文有紅轉黑登時周身上下一片陰鷙。
“來了!”
牛爺一聲大吼,端着盤子衝了出來。
我沒有駐足,即刻衝着兩人言辭道:“黑狗血順着棺材四角澆下去,鐵索順着我畫的符文擺放,硃砂抹在自己手上操作,貢香點在狗血上,符紙在最後進行完了在焚燒!”
佈置下去之後兩人才迅速開始活動,一時間整個院子裡烏煙瘴氣,到處都充斥着一股子血腥味?
我望着那些人,渾身上下都在止不住顫慄,福叔陡然變成這樣,一定是出了意外!
周圍的人在紛紛看着,耳際裡仍是一片接連不斷地驚呼。
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三人算是搭配着幹完了活計。
我倒在地上渾身無力,在看着鐵牛和瘦猴同樣是滿眼疲倦。
“這到底是忽然怎麼了?怎麼回了家還是這般不清淨?三天兩頭有人來惹麻煩?”
“害,猴子,你這說的可就見外了!”鐵牛看着瘦猴不禁一陣斥責:“這死人的活計就是不好乾,再加上咱們四公子的本事,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要真換作你,只怕是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吧……”
周圍一羣人登時笑成一片,我看着牛爺悶聲道:“好了,都是自家兄弟,犯不上這樣!”
兩人這纔不再多說,只是看得出來,鐵牛仍是不滿意猴哥的說法!
“接下來三天福叔都要躺在棺材裡,每天凌晨三點都要像是我剛纔那樣做,不然的話他會有性命之憂!”
“都要這樣?”牛爺看着我瞪大了眼睛不住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想了想這纔看着兩人說道:“中邪了……”
兩人同時看着我滿眼懵,儘管不清楚怎麼回事,但看着我亦是眉心緊蹙。
我朝門外走去,覺得還是要去看一看才知道,事出反常,福叔變成現在這樣絕非一朝之事。
一旦在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之後怕是更不好收場!
出門之後我順着小巷子朝着福叔家裡走去,回來兩天倒是沒出來看看,街上倒是多了許多生面孔?
而以前熟悉的人卻都像是不見了?我看向周圍一羣人,這些人同樣也在看着我?
“這是誰啊?怎麼以前都沒見過?”
“是啊,這哪裡來的生面孔?又來新人了?”
“嘖嘖嘖,還不都是龍爺的照顧,窮鬼,要不是龍爺惦記,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
龍爺?又是龍爺?我聽着這些人的話渾身上下都在顫慄。
爲什麼忽然闖到南城的人竟能生出這樣大的影響力?
我深吸一口氣,望向周圍的人禁不住朝前走去,攔住一人問道:“兄弟,你們說的龍爺幫忙是怎麼回事?”
那人看着我眉眼裡是藏不住的鄙夷,嫌棄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就衝着另一邊走去。
瞧着這模樣,我心下一陣煩悶……
沒問出結果倒是碰了一鼻子灰,我磨了磨鼻子朝福叔家裡走去。
福叔家裡本是做白事生意的,人死之後樂隊吹手也都大多出自他們一家。
早些年裡生意也算是做得紅火,可近些年,雖然算不上好,倒也是不算蕭條。
可這纔多久的功夫,好好的一家就變成了這樣?
院落傾頹,到處都蒙着灰塵,牆垣倒塌,像是忽然間被滅門了似的?
看着這場面,我走進去的時候腳都在顫抖……
院子裡的殘花敗柳長得讓人不禁嘆息,這裡,到底遭受了些什麼?
“老福?你回來了?進來坐吧……”
我聞聲驟然轉身,背後的風鈴聲響吹的哩哩啦啦地響。
我一眼看去,雪白的簾幕之後卻是空無一人?可剛纔的聲響我卻聽得很仔細。
確實是有人在說話?只是說話的人,不像是人?
“是誰在說話?”
那道聲響再度響起:“老福,快進來啊,我在這裡等你呢,等了這麼久呢?”
我怔了怔跟着回道:“我也等了你很久,巷子裡的人都變了。”
“欸,你糊塗了,老福,你又糊塗了……”
這次我聽清楚了,是嬸子的聲音,很真實,像是人就在耳邊似的?
可嬸子,不是早就死了嗎?兩人恩愛數十年不離不棄,按理來說,死後,不該是這樣的場面?
她說:“老福,咱們的鋪子被佔了,也沒錢再賺了,剩下的錢,你要省着花,多給孩子留點,咱們就這一個兒子,你要好好照顧孩子!”
我面色陰沉,望着被圍簾遮掩的小房子裡似是有一股子硝石味道?
這房子,是被燒掉的,一把火,燒了一整個家!
我看向那道說不清的陰影低聲道:“福嬸子,我是十三,我爺爺是死南,我來幫你了,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