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套功法都對應着不同的紫府開闢之法,需要不同的心念、心境,進而會因爲每個人的不同成就不同的心像,最終化爲一座獨一無二的虛空紫府。而心法在其中的作用極其重要,基本上就是整個紫府的框架與佈局,同樣的紫府境,修煉一門好的心法與差的心法其差距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合明宗的所有心法除了《上通九霄御劍之術》與《三層道臺清淨天心法》之外,都是以陰陽理論爲核心基礎修行的,所搭建的紫府無非也就是天地日月,金烏玉兔,火山湖泊等等具現,而《上通九霄御劍之術》開闢的紫府則是極爲純粹,根本就是一個劍的世界或者一柄劍的形象,所有的一切都融入劍中。
至於《三層道臺清淨天心法》則極其複雜,猛一看上面就要求修煉者搭建出一個三層的世界,每一層又自成一個小世界,每個小世界都會有些許不同,彼此關聯,周軒一時半刻根本就摸不着頭腦。這部功法的難度毫無疑問是最大的,其他功法起碼都還有一個差不多的具體心境可以讓人體會觀想,而這套功法根本就沒有,周軒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心境能與這套功法貼合。
其次難的是《上通九霄御劍之術》,這功法的理論看似簡單,但是想要做到卻極難,至純唯一,一往無前,一劍在手,可上入清明,下入九幽,縱橫逍遙與三界之間,這種心境,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擁有的,起碼現在的周軒就不行,他心中有着太多雜念。
最簡單的當然就是《上陽九轉真修法》了,修煉這卷功法只要時時觀想金烏玉兔,想象自己體內虛空之中有着一顆列列大日,至熱至陽,洶涌澎湃,在配合相應的養息之法,便可以逐層向上了。當然,其中涉及的天地、自身、虛實、陰陽等等相攜相連相爭相抗的理論其實也並不簡單,氣息運轉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摸的着頭腦的,但是起碼都有脈絡可循。
整整三天,周軒全部時間都放在了比較這幾樣功法上面,然而每一套功法在他面前都還罩着一層厚厚的幕布,讓人難窺真容。三天以後,便是他正式拜師入門的日子,地點當然是在宗門大殿旁邊的祖師殿之內。
大殿上首,立着祖師塑像與歷代弟子排位,在下來,便是如今兩人祖師的位置,不過一位新弟子入門還驚動不了他們,那位置上面空空如野。繼續向下,左右兩邊各自橫列了五張蒲團,這就是如今合明宗內十位結丹上師的位子了,此時這些蒲團上面也大都空着,除了勾連外只有一男一女兩位比較閒悶的結丹修士坐在上面。其他那些結丹修士或者閉關、或者雲遊、或者沒有興趣,大都沒來。
這兩人中男的那個叫做勾賤,坐在左手第四的位置上,女的那個叫闕鸞,坐在右手第三的位置上,勾連則坐在左手第二。在三人下面,除了右手最邊上的一列除外,其他每一個蒲團對應的位置上都列着那麼幾個人,這些人都是各個結丹修士的弟子,大都是受了師命前來觀禮的。
周軒與嫣兒在勾連的正下方立着,眼見時辰到了,蒲團上閉目養神的三位結丹修士緩緩睜開眼來,勾連對周軒招了招手到:“十一,你來。”
周軒走上前去,忍着噁心在他面前跪下,就當是跪死人了。
勾連看着他道:“三日前,你說爲求仙道,想要拜我爲師尋求指點,今日當着諸位同門的面,我在問你,你可願入我門來,尊我法規,繼我道統。”
“弟子願意。”
“即願,便叩首吧,今日起你便是我門下弟子了。”
老子這一叩首你怕是活不了幾天了!周軒心裡詛咒着,嘴上卻到:“弟子燕十一拜見師尊,今日有幸蒙老師收錄,從此後定當遵師教,守師命,奉師言爲法旨,視師訓爲道理,但有所命,縱使命殤黃泉,魂飛魄散,莫敢不從。”
勾連含笑點頭,到:“你起來吧。”
“謝師尊。”周軒擡起頭來,勾連又道:“給你諸位師叔師伯以及師祖與本門祖師行禮。”
於是周軒再次叩頭:“弟子拜見諸位師叔,拜見師祖、祖師!”
“嗯。”勾連頷首:“起來吧,雖然人不在這兒,相信師祖與祖師都收到你的禮數了。”
周軒謝過起身,勾連又道:“還要給我道門祖師行禮。”
周軒不得不再次叩首,這一次他的心中可不敢隨意肺腑了,那等存在倒也受得起這一拜,況且誰知道人家能不能聽到自己在罵他呢。
等磕完最後一個頭,勾連又道:“如今見過了祖師與道祖,你便算是正式入門了,我輩修者多要起一個道號以示與俗世隔離,你有沒有想好自己道號,或者要沿用俗世之名?”
周軒微微思襯,開口道:“弟子”就在此時,一道刀鋒般冷冽肆意的聲音截斷他的話直劈入衆人耳中:“叫混蛋子怎麼樣,混蛋的弟子,生動貼切又好記,保證別人不用聽第二遍就記住了,而且人家都不用問就知道師門傳承,省了多少麻煩。”
衆人全部愕然望向門口,之見霍尨帶着一身刀子般冷冽氣息領着一男一女踏步而來,看到他周軒眉頭不由一皺,不只是他,勾連與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也就頃刻之間,霍尨三人便走到了周軒旁邊,霍尨輕輕豎掌,對勾賤與闕鸞到:“見過兩位師兄師姐,不知道你們覺得師弟氣的這名字如何?”
兩人皆是苦笑一聲,一副無奈模樣豎掌回禮到:“見過師弟。”
旁邊的勾連則冷冷說了句:“霍尨,這裡是祖師殿,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最好還是收斂些。”
“哦!”霍尨眉眼一挑:“在下忘了,啊呀呀,每次一看到混蛋這種東西我就止不住自己情緒,你說這該怎麼辦?”
勾連輕輕撇嘴嗤笑一聲,冷冷到:“回到你娘懷裡再吃上五十年的奶補補腦子就行了。”
這時候那位闕鸞忍不住說了句:“兩位師兄師弟,這裡是祖師殿,下面諸位弟子們都看着呢,還請請注意些。”
霍尨本來還要回話,聽了這話後微微一頓,戲謔的笑了一笑,徑直走到了右手最邊上那個蒲團坐下,探着頭問周軒:“喂,混蛋子,你覺得這個名字取得怎麼樣?”
周軒卻不理他,輕笑着對勾連到:“師尊,弟子便叫九目吧。”
“九目?好,九爲尊,亦爲極,目爲視,亦是見,窮目之極,爲尊者見,不錯,從現在起,你便是我門下弟子九目了。”勾連點頭到。周軒無言默認,他當然不會告訴對方這其實就是‘救母’兩個字的諧音罷了。就在這說話之間,周軒已經感到一股凜冽冰寒的殺意罩在了自己身上,不過隨之便有另一股肆意狂暴的氣息將這殺氣給衝開了。
勾連與霍尨冷冷的對視一眼,那眼神之間似乎有火光乍現,虛空中莫名的微微有些扭曲,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憑空瀰漫開來。見兩人較勁,勾賤與闕鸞無可奈何的放出自己氣勢將兩人隔開,勾賤開口到:“這是祖師殿之內,師兄,師弟,闕鸞師妹已經提醒你們了!”
勾連眉頭一皺,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把氣息收縮到了自己與周軒身旁。霍尨則玩味的笑了笑,開口到:“師兄師姐不用擔心,祖師殿內,師弟自然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勾賤微笑着看着他到:“如此便好。”
誰知接下來他隨即又道:“不過勾連收徒弟我總要做點什麼的,上一次他收這個小丫頭的時候我沒有得到消息,哦,好像是闕鸞師姐你領着她到典藏閣取得功法吧?我還以爲是師姐你收徒弟呢,如今嗎,看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我倒覺得自己正缺一個侍妾呢,勾連,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勾連眸子裡面寒光一閃,閉上眼,冷冷的回了句:“沒有興趣。”
“有沒有興趣還是先聽我說完吧。”霍尨咧嘴笑着:“大家都知道因爲某件事,宗內在年前應該有一場洗髓境弟子的****,正好,前一段時間我也收了兩個徒弟,咱們便以此打個賭如何?”
“哦!”勾連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想怎麼賭?”
“當然是誰的弟子名次高誰便贏,如果我輸了,便輸給你……一塊低品靈石如何?”霍尨笑着到。
“嗤……”勾連不由一聲嗤笑,覺得霍尨實在是太沒有意思了,他感覺拿一塊低品靈石膈應人就這麼有意義嗎?
霍尨臉上卻笑意不減,繼續道:“如果你輸了嗎……”他說着轉首望向了嫣兒,輕輕擡手指着她到:“那便把這個丫頭送給我當侍妾吧!”
這句話便如在場間投入了某種化學試劑,只是一霎間整個房間之內的氣氛便倏地轉變。也不知道這之間的時間究竟有多長,反正當他說完這句話的之後,衆人便感覺勾連身上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席捲了出去,一時間場內猶如被一場洪水淹沒,所有結丹期以下的修士皆感到一陣溺水般的強烈壓迫感,就連周軒都不例外。
“啊!”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邊的嫣兒突然輕輕****一聲,整個人顫了那麼一顫。
也不知道霍尨這狗日的做了什麼,一瞬之間,嫣兒的臉上便浮現出一層淡紅的光澤,整個眼神都迷離了起來,看上去分外誘人。
周軒眼中寒芒閃爍,在這一刻,霍尨這個人在他心中已經上了必死名單,嫣兒已經被他視爲私人物品了,自己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曾經背叛過,不管自己怎麼對待她,但總不允許別人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