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出神境,有多強的實力?
陸明舒原以爲自己清楚的,麒麟會一場場比試,她看過一個個出神境高手。但是她忘了,那些比試,她只是旁觀者,再怎麼明確的數據,都比不上身臨其境來得直觀。
整個石室都被暴烈的玄光捲入,並沒有進門的大叔等人,直接被甩了出去,石室內的她和謝廉貞,更是直面一個出神境武者的憤怒。
身上靈具激發,淡金色的符光,順着劍氣在她身織出護罩。
即便如此,她仍被甩了出去。
“明舒!”謝廉貞喊了一聲,手指連彈,數道星光飛出。
但這僅僅只是延緩了一刻。
“轟——”一聲爆響,他也摔了出去。
他根基深厚不假,可動手的經驗卻不是那麼多,再加上腿好之後,沒有經過任何的步法訓練,反而因爲失去熟悉的輪椅,被拖入完全陌生的戰鬥方式中,原本的實力也要削去三成。
倉促之間,他甚至發動了護身之物,但見一道藍色光芒亮起,如同一面盾牌,將波動擋在外圍。
“你沒事吧?”他第一時間向陸明舒撲去,正好擋掉大部分的玄力波動。
陸明舒喘過一口氣:“不能讓他繼續。”
說完,就提劍衝了過去。
“哎……”謝廉貞看着她融入玄光,直撲那隻鼎,惱恨地捶了下自己的腿。這樣都護不了她,有了腿又怎麼樣?
陸明舒已經把其他事情完全摒棄在思緒之外了。
整個石室的模型,在她腦中飛快地建立,一個個數據跳出來,標在最合適的位置。
感謝藥老,他試藥的方式,不但強化了她的身體,連精神力也一同強化了,相比以前,計算更加簡單。
這不是陸明舒經歷過的最艱難的一場戰鬥,藥老雖有境界,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秘技與術法,他的手法,處處都是漏洞,在她在看來,跟篩子差不多。
但這絕對是她經歷過的,最危險的一次戰鬥。因爲藥老境界高,偏偏又掌控力差,自身還處於狂暴狀態,根本無法預估他下一步會怎麼做,只能靠臨場反應。而如果來不及,出神境的強大力量,就有可能令她直接重傷。
“啊——”藥老大叫一聲,臉色一時發青,一時發紫,因爲劇痛,也因爲藥力,臉龐不時扭曲,五官擠成一團,看着可怖無比。
“去死,都去死!”他已經顧不上突破了,藥力的侵蝕下,意識正在喪失,自身最大的秘密,又被謝廉貞揭穿,理智已不復存在。此刻的他,如同入魔了一般,就是要殺,把眼前這兩個人殺掉,撕成碎片,挫骨揚灰!就像那些記憶裡嘲笑他的人一樣,他們不該活着,不配活着!
“嗤——”一聲輕響,一篷鮮血灑出,陸明舒重重摔在牆上。
“明舒!”謝廉貞心驚膽戰,揚手一揮,十數道星光同時飛出,擊向藥老。
藥老直接一拳打出,玄光大爆,星光破碎。
藉着這一擋的機會,謝廉貞已到了她的身邊,指間光芒閃動,數根細針刺向她傷口附近的幾處穴位,迅速止了血。
“先忍忍,完了我給你治。”他低聲說。
陸明舒哪會怕這點痛?打鬥受傷,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沒那麼嬌貴。
“知道了。”她很隨便地應付了一句,又道,“你要是不習慣自己有雙腿,那就假裝沒有,那樣還能幫得上忙。”
說罷,她再次衝了上去。
“……”謝廉貞拍了下自己的臉。雖然外人總以輕視的口氣來討論他這個廉貞星君,但他內心從不在意,因爲他知道自己不是廢物,相反,比大多數人都要強。可是,這個時候不能擋在她前面,纔是真的自尊心受創……
不過,她說得沒錯,不習慣自己有腿,那就用自己習慣的方式去戰鬥,總不能真讓她一個人衝鋒陷陣是不是?當初在飛仙宮落入陷阱,他們兩人不就配合得很好?
謝廉貞靜下心神,很快加入戰局。
他一恢復正常,陸明舒立刻就覺得輕鬆下來。魏春秋說過,早年謝廉貞因爲不良不行,更下苦功,論起實力,並不比自己差。他每一彈指,星光每每在最關鍵之處出現,直擊弱點。
這種戰鬥方式,恰恰是陸明舒最喜歡的。將謝廉貞的戰力納入計算,兩人很快打出了精彩的配合。
藥老卻是越打越是憤怒。爲什麼,爲什麼總是弄不死他們?明明實力比他弱,明明看着能直接捏死,可總是在關鍵時刻被他們逃脫出去。就因爲他不是正經的傳承嗎?多年來受到的打擊,早就在他心中形成夢魘,那些曾經輕視過他的人,與眼前的陸明舒和謝廉貞重疊起來,他要宣泄心中憤怒,他要把這兩個人弄死!
“啊!你們都該死,該死!”藥老大聲咆哮。
謝廉貞心中一動,張口說道:“我們?你說的是誰?其實你想殺的,是那些笑過你的人吧?”
藥老猩紅的眼睛,馬上盯住了他。
“我說對了?呵,真是沒用。”
“你說什麼?”藥老噴着氣,大踏步向他走來。
“我說,你也太沒用了。被別人笑,就用事實打臉啊!可你有嗎?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想也知道沒有。”
“我是在積蓄實力!等我突破,就會回去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藥老大聲喝道,像在告訴自己。
謝廉貞輕蔑一笑:“等你突破?什麼時候?你在這裡試藥,最起碼用了三十多年,你要殺的那些人,恐怕比你更早一步突破。境界沒有,秘技更稱不上,你拿什麼去殺人家?”
這話正好戳中了藥老的痛處。沒錯,他選擇用這個方法突破,正是因爲,堂堂正正的突破對他來說不管用。他用靈藥突破了,那他的仇視的人呢?天分比他高,資源比他好,總有人比他早突破,到那時,還想出心中這口氣?沒有機會,永遠都沒有機會!
可是他不服啊,憑什麼?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他就要低人一等?憑什麼光彩都在別人身上?
“認命吧!”謝廉貞的話輕輕傳來,“自己不行,就算偷了寶貝又怎麼樣?蹉跎了這麼多年,一身老朽,拿什麼跟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