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念無慾已經被二人大卸八塊。場面過於血腥,既然連一塊完整的皮肉都不曾找到。
我皺了皺眉,本想活捉念無慾,問問他是受何人指派,爲何要刺殺我。這下可好,只得嘆息搖頭。倒不是我自吹,雖然念無慾的七步一殺驚天地泣鬼神,可依然殺不了我。
看着眼前二位面帶微笑,人畜無害的道人。開口道:“二位是何方高人?剛纔多謝出手!”
得了我的肯定,年老者率先回道:“貧道莫無道,齊山人士,修道兩個甲子。這位是貧道的師弟,莫有道。修道同樣兩個甲子。方纔我二人剛好路過此地,見妖氣沖天,故而被吸引而來。不曾想正好碰到大仙在此降妖除魔,於是,一時激動被順手替大仙給解決了。”
莫有道心想,還是師兄會拍馬屁,這一通馬屁下去,張大仙定會感謝一番。
我開口道。“原來如此,那就謝過了。如今兵荒馬亂,二位早些離開此地,即是修道之人當以身作責。”
言罷,我轉身離開。
莫無道看向莫有道,二人一臉懵逼,這個張大仙不按照套路出牌啊!趕忙異口同聲的喊道:“大仙慢走,我們......”
“你們叫我張真人吧,大仙二字擔當不起。就此別過!”我頭都沒回,揮手化去念無慾模糊的屍身,揚長而去。
“師兄,這咋辦?”莫有道有些無語,他想過一千種可能,卻唯獨沒想到張大仙會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好歹他們幫他解決了麻煩,怎麼着也要請他兄弟二人進屋喝上幾口茶。
不然,這些日子可就白忙活了。爲了這個念無慾,他們沒少吃苦頭,一直在暗中監視着,爲的就是在念無慾刺殺之時,及時出手,以此來謀個路子,留在張大仙身邊作個跟班,可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一定是我們不經意間得罪了張大仙,故而纔會不受待見。”莫無道想了想說道。
“恩,師兄說的有道理。會不會是咱們在殺念無慾時下手太輕了?”他說着,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消失的血水,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惶恐。“化實爲虛之法!這得多厲害啊!”
“看來,只能另尋機會了。”莫無道捋了一把自己的鬍鬚,很是認真的說道。
“要不,直接臉皮厚點,登門拜訪?帶上那條人魚,師兄認爲如何?”莫有道感覺他這個辦法可以少走許多歪路。
莫無道沒有回答,他仰着頭,看向西邊殘霞,眼中露出一抺意味深長的微笑。“張大仙有美眷三人,想要留在張大仙身邊,可以從她們下手。”
莫有道眼珠一轉,隨即點頭。“師兄有何謀劃,說與師弟聽聽......”
......
午夜,寧採兒與往常一樣,端坐在窗戶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思緒飄飛。她想了很多曾經的過往,想了自己做鬼時遇到的人與事。
又想了自己如今作爲人身,帶來坦然與舒適,唯一令她感到遺憾的是,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可以偷偷的趴在別人家的窗戶上,看世間男女研討生命起源。
對她而言,這是她每夜都要做的事,倒不是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而是爲了打發時間。做鬼,其實很無聊的!
這是寧採兒的真心話。
“唉!”
“篤篤篤。”屋門被敲響。
“會是何人呢?”她起身,走向房門,發現門縫下有一張紙條。
寧採兒覺得奇怪,難道是她的公子想玩刺激,所以用這紙條傳情?心裡胡亂想着,彎腰將紙條撿起。
上面有字。
“寧姑娘,深夜打擾,還請莫怪。貧道前些天去了一趟東海,順道帶回一樣當地特產,就在房門外的水缸裡。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請姑娘幫忙餵養它。想來,張真人見了之後,一定會常來姑娘房中過夜的。另外,缸中之物只吃一種東西,貧道也一併放在了門口。”
寧採兒疑惑,難道是自家公子自導自演?
心裡想着,她打開了房門。
門口有籮筐,籮筐裡堆滿了晶體狀的顆粒,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她撿起一顆對着月光看去,入手軟綿綿的,有股奶香味,不知是何東西。
視線落到不遠處的一口水缸,這口水缸直徑有二米,高有一米五,裡面似乎有東西在遊動。懷着忐忑的心情,她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這是......”
她愕然大驚,是傳說中的美人魚!
可是,這美人魚也太稚嫩了吧,看上去就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頭髮很長,雖然是小孩模樣,卻有着玲瓏曲線。
胸口微微隆起,肌膚吹彈可破,此時正在玩水。
寧採兒圍着水缸轉了一圈,裡面的美人魚見到有人出現,露出了上半身,它仰着頭,一臉疑惑,面部表情與人無異。
“你是他們捉來的?”
“......”
美人魚不會說話,只是歪着頭看向寧採兒,過了一會,張了張嘴,露出一個小舌頭,如小狗一般,哈哈幾下。
寧採兒思索片刻,回頭看向房門口的籮筐,“會不會是餓了?”
於是,她跑回去,從籮筐裡拿出一顆晶體顆粒。
美人魚見到食物,臉上露出笑容,燦爛的不像話。
將晶體顆粒餵給了美人魚,寧採兒忽然有種當孃的感覺。
她越看越喜歡,伸出手來撫摸着美人魚的小腦袋,柔順的秀髮,連她都有些羨慕。寧採兒思索着,她搞不懂是何方高人將此物送給她。
再一想到紙條上的內容,心裡頓時樂的合不容嘴。
她家公子一定會喜歡的,只要把籮筐裡的東西藏起來,這往後,豈不是天天能跟她家公子在一起了。
夜色朦朧,龜蛇寂寞。
此時,我正躺在虞雲清的房裡,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那兩個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但他們卻並不是仙,好像缺少了一個成仙的契機。爲什麼要出來幫自己?
一個叫莫有道,一個叫莫無道。二人年歲相差至少一個甲子,卻是師兄弟,可見他們的師父絕非普通人。
“夫君,翠雲決定將離火宮宮主之位傳給凝霜。”虞雲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鬢髮,柔聲說道。
“這事,你們自己決定!”我咪着眼,感受着手心裡的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