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猴子騎羊,耍雜技。卻沒見過鴨子騎馬,衝雲行。
世上怪事多,今年到我家。
我感慨之時,傻鴨已經跳了下來,一個勁的誇獎大奔是匹好馬,並決定改天帶它去闖蕩一番。
宋思齊摸着大奔的頭,柔聲說道:“以後不許讓人騎你,你是我的。”
大奔揚起頭,它個子不高,似懂非懂,看了看傻鴨,傻鴨當作沒聽到,昂着脖子看雲彩。大奔發現,即使它剛拜的大哥在面對這個女主人時,也是不敢直視,越加覺得自己跟對了人。
“嘶!”
帶着兩個神獸異種,繼續前進。
傻鴨想把那束七葉草再叼回來,卻被宋思齊拒絕了。
我知道宋思齊爲什麼拒絕,主要還是爲了一口氣,雖然犯不着跟一隻鴨子生氣,但被鴨子壓着,總是不愉快的。
於是,腳下速度加快了不少。
在天黑之前,我們走了一半的路,離城主大人的寶藏還有一半的路程。
峽谷很長,我們找了一處洞穴,生火燒烤。
大奔不吃肉食,只吃青草。
傻鴨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着,讓它多吃些精肉,這樣才能長的高大威猛。以後才能馱着她的主子上天入地。
大奔感覺有道理,硬是吞了一隻鼬鼠。
吞完後,兩眼一翻倒地不起,把宋思齊嚇壞了。
我催發靈氣,將那隻鼬鼠從大奔體內逼出來,然後狠狠的批評了傻鴨,傻鴨覺得委屈,他可是好心!
是夜。
我跟宋思齊睡在洞裡,大奔站在洞口給我們放哨,它是神獸,可以不用睡覺,但傻鴨一向懶散,趁我們睡着,便哄騙大奔出去玩耍。
待我們醒來的時候,發現篝火架上正烤着魚。
傻鴨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翻動着架子上的魚,而大奔則是伺候在一旁,渾身溼漉漉的。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傻鴨哄大奔去河裡捉魚了。
此時,天還沒亮,滿天星辰空寂而遼闊,不知天上何年,把酒問青天。
“要是有酒就好了。”我吧唧一下乾燥的嘴脣,想到張家老宅,爺爺的牀榻下還藏着半壇虎鞭酒。心裡有些酸。
“小蹦躂,大哥帶你去拿酒。”傻鴨說着就跳上大奔背上。
但它沒飛,它依稀記得宋思齊跟它講過,以後不許讓人騎。於是,它抖了抖身體,把傻鴨掃下來。
“我是你大哥。”傻鴨不高興了。
“嘶~~~”大奔口中發出一聲悠長的馬音,我雖然聽不懂,但意思卻明白。
宋思齊一臉微笑,她對大奔的表現很滿意。
傻鴨無奈,只好自己去。“小張真人,傻鴨給你去拿酒。”
我有些感動,傻鴨這一點還是很好的。你想要什麼,他就給你送來。
烤魚的味道很是美味,也不知道傻鴨跟大奔在哪捉的,這魚的口感很是嫩滑,我用刀給宋思齊割了一塊。
十分鐘後,傻鴨回來了。
用繩子拴着,叼在嘴裡,不知飛了多遠,才弄了一罈。
撥開泥胎,居然是五糧液。
這種包裝的我可是頭一次見到。
不用問,肯定是好酒。
拍開泥胎,酒香撲鼻。
喝了一口,甘冽淳厚,入口爽滑。
好酒!
“傻鴨,你也喝。”
我本想逗他,誰知道,他真的把頭伸進了酒罈裡,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生怕它全喝了,我把它提了出來。
傻鴨的酒量是真的不行,暈暈乎乎,已經快不行了。
“這也太誇張了。”宋思齊哈哈大笑。
“見底了。”我指着酒罈,氣的牙癢癢的。怪不得它喝醉了,全被他喝光了。“這傢伙體形這麼小,卻能吃那麼多東西,真想把他的肚子破開來看看,裡面倒底有什麼。”
“它真的是神嫋殿下?”宋思齊想到以前聽到的事情,此時便問道。
“嚴大心是這麼說的,傻鴨是他們所在世界裡頭,神王的子嗣。具體細節,無從知曉。不過,我感覺,這傢伙來頭不小。跟張真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在此前問過他與張真人是怎麼認識的,他就是不說。”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把傻鴨丟給了大奔。
“魂一,我感覺這個張真人大有來歷,不然像傻鴨這麼機靈的神獸異種,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跟着他。”宋思齊猜測道。
“這種可能性極大。不過,我不希望張真人的來歷太逆天,那樣的話,對你們沒好處。”我意味深長的看着宋思齊。
宋思齊雖然不會像唐柔那樣深入的去挖掘問題,但她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我話中之意。“魂一,要是真有一天,你離開了。會帶上我嗎?”
我無比溫柔的看着她,臉色有些悲苦。“即使離開,也不是我本人。”
宋思齊擡頭看我。“魂一,你的意思是?”
“任何事情過早的規劃,都是一種限制。當限制成了一種累贅,便會重新規劃。除非我們有足夠可以控制變數的能力,否則,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去篡改。”我盯着篝火,臉色有些清冷,我最不願看到的便是與身邊人分別。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用我的方式去割捨。
宋思齊望着我,她沒有完全聽懂,但大概意思她還是能理解的。
“放心吧,我不會拋棄你們不管的。”我將她擁入懷中,輕輕的怕打着她的肩膀,給她安慰,也給自己一個思考的空隙。
要是我非離開不可呢!
那她們怎麼辦?
夜色朦朧,有心事的人還沒有入睡,沒有心事的人正在做夢。宋思齊顯然是有心事的,她依偎在我的懷裡,口吐芬芳,眼睛與我一樣盯着火苗發呆。
“魂一,宋家最核心的技術,已經成熟,如果你無法帶走我們,我們會去找你。”她順着我的脖子,發瘋似的吻我。
我沒來得急開口,嘴巴就被她堵上了。
大奔微微側過身去,不去看我們這對烈火下的男女。
傻鴨做了一個夢,夢見被我丟進了酒罈裡,這是他有生以來喝的最多的一次,那股香氣,令他 垂延三尺。
晨霧散去,斑斕光點透過峽谷的裂縫,投入到洞中。新的一天,在不知不覺中又開始了。
“出發,直達萬象城。”我整理了一番,神清氣爽。
“你有沒有發現有東西一直在跟蹤咱們?”走出沒多遠,宋思齊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我早就發現了,不用管她,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