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種作賊心虛的感覺,還好這個翠雲是一根筋,只認信物,不看人。若是她鐵了心問我一些有關張真人的事情,我是無論如何都答不上來的。
翠雲說回家,那就回家吧!
我對自己的身份有了全新的認識,顯然這個張真人以前定是個風流之輩,雖是道門中人,卻不剋制情慾,到處沾花惹草。
還喜歡奪人之妻,這有些讓我臉紅心跳。
傻鴨咪着眼睛,蹲在我的肩頭,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勾勒它的霸業藍圖。半天都沒說話。我跟着翠雲身後,望着她手裡拿着的兩把劍,其中一把正是出自張家的羅盤。
這令我對自家羅盤產生了好奇,誰又能想到這個羅盤居然可以存儲外界之物,也不知口訣是什麼,如果掌握,以後有好東西就往裡面塞,豈不是方便又快捷。
“那個,翠雲姑娘是吧!”
“奴婢在。”
“呃,你手裡的青光劍可否讓我一看?”我有些莫名奇妙的激動,一個丫環就如此漂亮,虞妃的容貌豈不是與那貂嬋不相上下。
雖然我沒見過貂嬋,但我卻見過周瑜之妻,小喬。
傳說,三國有十美。
小喬與貂嬋皆屬上品,也不知道虞妃的容貌是否可以媲美小喬。
曲徑通幽,崎嶇蜿蜒。山間美景無數,勝在彼岸花開,浮橋弱水千年以降,多了幾許淡雅芳香。也不知谷中高起雲霧的樹木是何物種,當真是參天巨木,尤如來自天外。
我接過翠雲遞來的青光長劍,淒冷犀利,寒光刺骨。
視線移之劍柄,心頭一震。
居然是莫邪寶劍。
“姑爺,這是你給小姐的定情信物,干將寶劍在小姐那。”翠雲見我發呆,主動說出此劍的來歷。
既然是我的前世張真人送給虞妃的,心裡免不了一陣翻江倒海!多情浪子,修道修心修來世,爲的只是佛門清靜掃落塵。
“還有多遠?”我避免尷尬,岔開話題。
“不遠了,就在前面。”翠雲靦腆一笑,在她心裡一定是在想,這個姑爺年輕的樣子還真是帥氣,比那前世的長鬍子老道更有美感。
我不知道翠雲想什麼,走出十多步,前方出現一塊石碑,上書千古情緣四字。翠雲在石碑上的字痕中輕撫一番,眼前景象頓時變化。
一座巨大的牌坊上,寫有桃花園三個潦草大字。
這讓我第一時間想到祖上張在堯設計修造的那座古墓,裡面存放了兩樣東西,一件是仙人淚,一件是蟒蛇內丹。
莫非那條蛇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翠雲指着牌樓上的三個潦草大字很是自豪的說道:“這是當年姑爺修成大道真陽第九重所寫,筆力張狂隨意,羈傲不遜,狂蕩飛舞,生性灑脫,豪放自如。”
我咪眼一看,臉上不由的通紅滾燙,寫的什麼東西,簡直丟人現眼,也只有翠雲纔會愛屋及烏,心隨愜意。
“果然是狂蕩不拘。”爲了讓翠雲心裡好受些,我只好厚着臉皮,給自己臉上貼金。
進了牌樓,看到一間相連的茅草屋。屋前有小河環繞,溪水汩汩,自西往東緩緩流淌。屋前三分田地,種着時令素菜,屋側一棵棗樹,枝椏上掛着幾串醃製的臘肉,西南角有處低矮棚戶,裡面有雞鴨奔跑。
看到鴨子,傻鴨從我肩頭跳下來,兩眼發光。
我大致猜到,棚戶裡的鴨子估計有一隻是母的,不然傻鴨絕不會這般神態,那表情很像是當了一輩子和尚,突然還俗後碰到個漂亮小媳婦。
“......嘎!”
“......”
“呃!”我無語。
翠雲俏臉一紅,眉波微動,偷偷看了我一眼。
這傢伙,一點形象也沒有!當真是餓的很了,半個小時前還在那吹牛,說什麼森林裡的小花,小翠,小紅,小綠,鶯鶯燕燕全都不放在眼裡,這纔沒一會,連這麼醜的母鴨都不放過。
“咳咳......你家小姐在哪兒?”爲了緩解尷尬氣氛,我扭過頭去,乾咳一聲。
“姑爺,請隨奴婢來。”翠雲艱難的移開視線,傻鴨當真是餓的狠了,連母雞都不放過。只是這速度有些快了,才二分鐘不動,三隻雞就打了個哆嗦。
跟着翠雲進了中間的主屋,屋裡很整潔,顯得有些空蕩。翠雲走到一張桌前,在桌子四角各按了一下 ,腳上傳來微微抖動,隨後方桌從中間分開,露出了通往地宮的甬道。
“小姐還和當年一樣,只是睡覺了。這世上除了姑爺,沒有人可以將她喚醒。”翠雲說話時,我們已經進入了甬道。
兩側牆體打磨的很是光滑,寬有二米五,高有三米。每隔十步,就有一盞陶泥燈盞,我仔細看過,這是用特殊的材料搓成的燈芯,可以千年不滅。
走出不遠,看到一扇月亮門。
翠雲按動了門上機關,月亮門朝兩側開啓,一股香風撲來,令人沉於夢幻,不願醒來。圓形石室,外側燈燭以八卦排列,組成長生陣法。
燈燭環繞三圈,仙鶴雲鳥,依次立於一尺高的木樁上。木樁質地堅韌,千年不腐,將一方高臺圍在中央。
高臺上是一張與外部燈燭齊平的金絲楠牀打造的千工架子牀。
白紗帷帳,輕柔微拂。
無風自起,詭異陰森。
若不是有風水師這一身份,真不敢涉足深入。
“奴婢去爲姑爺燒水沐浴。”
翠雲退去,剩下我一人。
登上臺階,內心有股莫名惆悵,也不知是思戀情深,還是久遠歲月,再見佳人時的激動,總之,這種感覺來自神魂。
我顫抖着雙手,撩開帷帳,頓覺呼吸急促,腦海中自一瞬間浮現出虞妃的真容。
世人形容漂亮的女人,大多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等詞彙。
從氣質上,多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傾國、國色天香、貌若天仙、環肥燕瘦、窈窕淑女、雍容華貴,這樣的詞來表達,然而,虞妃的美,我居然搜刮肚腸都尋不到一個恰當的詞來詮釋。
愣了半響,唯有用驚豔二字才能突顯其之神韻。
難怪,張真人會動了凡心,在吳王洞房之夜截胡他的老婆。
要是我,也會忍不住!
儘管躺臥,胸前的那片驕傲,依然如雪山上的神邸讓人難以抑制,我想,天上的九天玄女也不過如此。
面對美人,若是不生半點漣漪,恐怕世間找不出幾個,至少我做不到。
“姑爺,水燒好了!沐浴之後,還需辛苦姑爺喚醒我家小姐。”翠雲的聲音把我從幻想中拉回。
“如何喚醒?”我皺眉問她。
“自然是......”翠雲臉兒一紅,後面的話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