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九郎靜靜的望着對方,良久都沒有出聲,兩手交叉着十根手指,眼神緩緩的轉向了窗外。
前頭的兩個青年也沒有說話,只有菸頭一閃一閃的。
“你們這麼幹,有些不地道了,我和王驚蟄早就商量好了的事,現在你們橫插進來,這可是要得罪人的了……”
副駕駛的青年淡淡的說道:“得罪,也是我們得罪了,黃主任你不用擔心”
“那你們不怕得罪他?”
這青年揉了揉鼻子,笑道:“怕從何來啊?再說了,事我們也沒做的太狠,你當初不是說好了給他三份麼,老唐哪裡還有一份,呵呵,我就想問問了,他多大的肚子啊一個人吃的下麼,不怕撐到了啊?留給他兩份就不錯了,剩下的交出來就行唄,事情沒做絕就談不上得罪的有多狠,退一萬步說吧,得罪就得罪了,畢竟他成功的背後組織也出了不少的力氣,好處不能都給他一個人了吧?”
黃主任皺眉說道:“我之前已經代表組織承諾過他了”
“沒事,組織也經常都會說一句再研究,研究的……這一句研究,可就不知道是怎麼豈事了”
黃九郎臉色瞬間陰了一些,但嘴裡卻沒說啥反駁的話,因爲形式比人強,這個青年的來頭有點說道,而且他旁邊坐在駕駛位上一直沒吭聲的那個人,更有說道,他們代表的遠遠要比黃九郎代表的還要強悍一些。
這青年見黃九郎沒有吭聲,就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有,王驚蟄在港島做的那些事,很有待商榷啊,韓觀生和餘生婆的問題……呵呵,這個事由於你黃九郎的出現,而暫時被壓了下來,可要是深查下去的話,你和王驚蟄就我覺得的話,得給個說法吧?”
滇西那個村子裡的問題,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要說有沒有問題呢,在別人來看是沒有的,可在某些人某些面上看那肯定是有的,而這些問題全都是在韓觀上進去後黃九郎出山時被壓了下去。
人微言輕,人重則言重,這是很現實的道理,當黃九郎也壓不住的時候,事情自然會被翻出來的,翻出來就是一把刀子,先是紮了黃九郎一下,緊接着馬上就要捅向王驚蟄了。
“黃主任,明一早過去看看吧?看看王驚蟄和唐禾祥的成果?”
“嘎吱”黃九郎推開車門,面無表情的就出去了。
“呵呵……”副駕駛的青年搖頭笑了笑,轉頭跟開車的人說道:“他該不會是跟咱們陰奉陽違吧?”
“他不敢!”開車的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他不敢,但是王驚蟄這個人卻很油鹽不進,他絕對不吃威脅這一套,我挺了解他的,雖然我們沒接觸過兩面”
“脾氣很硬?你不知道,我專門收拾各種不服的麼?”
對方皺了皺眉,尋思着說道:“別讓他狗急跳牆了,得防着點,要不這麼着吧,兩方着手,一是讓黃九郎過去,再一個我們自己也準備準備……”
一夜過去,隔天清晨,京郊的醫字脈堂口裡,王驚蟄和唐禾祥熬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此時他倆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兩枚黑褐色的藥丸,大概拇指蓋大小,形狀類似於不規則的圓形。
這是兩人煎熬了一夜的成果。
眼睛裡的紅血絲表明人真的很疲憊,但臉上興奮,憧憬的表情,又說明他倆很激動。
“這玩兒意在吃的時候,用不用焚香沐浴更衣,三叩九拜什麼的?又或者,拜天地祭鬼神?哎呀,唐大爺你聞到了麼,一股很神聖的味道飄然而入了你的鼻子裡,整個人是不是都昇華了?”
“你吹的雖然有點大,但我不得不說,感覺確實跟你講的很貼邊”唐禾祥往前湊了湊,鼻子在那兩枚丹藥前使勁的嗅了嗅,好不誇張的講,昇華什麼的雖然不至於,但聞了聞確實挺提神的,儘管他覺得這可能會是自己的心裡作用。
“還來一口麼,試試?”唐禾祥扭頭問道。
王驚蟄想了想,搖頭說道:“暫時不了,這個東西要是就這麼突兀的一口吃到肚子裡,我覺得不太靠譜,丹全出來以後我到時候帶走吧”
這時候,黃九郎開着車來到了門口走了進來。
唐禾祥一見,就笑了:“你這是聞着味過來的?還是一早起來,發現喜鵲在枝頭上叫了?我跟你說啊老黃,原本我們昨天都要放棄來的,但是驚蟄靈光一閃,就開竅了……”
黃九郎低着腦袋看了桌子上一眼,震驚之餘就問道:“居然真被你們給煉出來了”
“不辱使命啊,我倆這也算是開了先河了,前無古人肯定不是,後來者肯定絕對沒有,從秦皇漢武到元明清,多少代的帝王都想着能煉成丹藥長生不老,可惜到頭來全是一場空,這個丹的效果暫時不知如何,但能成丹,絕對也很不容易了”
王驚蟄呲牙笑道:“不枉我奔波三月,沒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黃九郎臉色複雜的變換了好幾次,他沉沉的吐了口氣,問道:“還能成多少?”
唐禾祥想了想,說道:“之前煉廢過一份,昨夜又嘗試了一次,算上這兩枚成的,我估計運氣好一點的話,還能有九份”
黃九郎詫異的問道:“不是已經成了麼,還要的什麼運氣?”
“這種事是存在萬一失手的因素的,這是情理之中的,老木匠砸釘子還有榔頭落到手上的時候呢,我們沒什麼例外的”
黃九郎張了張嘴,沉默的點了點頭。
可能是出於興奮中的原因,王驚蟄和唐禾祥誰也沒有見到黃九郎的表情,有那麼一抹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