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繡給王驚蟄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唐梁山上的草廬前,兩個女子坐在兩張椅子上,目視着山下的小路,按理來講今天的王驚蟄就應該趕過來了。
但從早上開始,小草和涼繡呆坐到午後,吃過午飯又到了下午,足足等了一天的時間,都未見到個人影上山,就更別提要等的王驚蟄了。
當夕陽劃過唐梁山頭的西邊時,一整天都沒有說話的涼繡,忽然鄙夷的說道:“呦,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不成?前天他興師動衆的來了滕州,又前來唐梁山下打探了一番,這是一探無果就打了退堂鼓,跑了麼?小草啊小草,你那一片真情恐怕是都要餵了狗吧”
小草同樣回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輕聲說道:“我這人向來不貪,我這輩子不要綾羅綢緞,也不要錦衣玉石,我就想向老天要個如意郎君,豈會不能如願?涼繡,你怕是到現在都待字閨中沒搞過對象呢吧?”
涼繡擰着兩條細細的眉頭說道:“我可不像你們這些騷浪賤的女人一樣,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就以身相許了,我涼繡的男人你們肯定是要望塵莫及的,至少也不會是呆呆傻傻的那種”
小草用一種嘲諷中帶着可憐的眼神,深深的望着涼繡,說道:“你對我一這麼單純和不涉世事的女人都心懷叵測和鬼胎,涼繡啊你說你得可憐成什麼樣了,這輩子還能有男人對你推心置腹的交往了麼,我估計你怕不是要栽在男人手裡一個大跟頭,早晚要被人給玩弄於鼓掌之中,玩了在玩,最後又給甩了吧?還有……涼繡啊,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男人,你會讓所有的男人都會嫌棄的……”
小草這幾句話說的平平淡淡,不帶一點髒字,聽在涼繡的耳朵裡,卻跟好幾把尖刀似的戳在了心口上,其實女人吧都是喜歡攀比的,而且就喜歡比兩種,衣食住行的品味,還有就是找的男人如何,特別是後者幾乎成了所有女人和女人間較量出勝負的評判了。
爲啥那幫女星都想要嫁入豪門,本身她們賺的就不少也不愁吃喝,還不是因爲一入豪門面子就起來了麼。
王驚蟄肯定不是豪門,但他作爲傳承了千年的賒刀人一脈,這個身份拿出去,雖然不是豪門,卻會讓很多豪門中人上趕子來巴結他,這個身份全天下獨此一份,涼繡以後未必能找到比王驚蟄強到哪去的男人。
“你拿我沒轍,怕不是也就能呈呈口舌之快了吧……”涼繡搖了搖頭,嘆着氣說道:“說的再多有什麼用,王驚蟄不還是沒來救你嘛,他是覺得我不敢把你撕票了?唐梁山上,可是許久都未立起墳頭了”
夕陽餘暉下,唐梁山唯一的一條山路上,忽然出現道身影,似乎感覺到有人前來,兩個女人都同時忘了過去,涼繡面無表情,小草則是抿嘴露出一抹笑意。
“你那墳頭怕不是要給自己立的了……”王驚蟄上了山,正好聽到了涼繡最後那一句話。
茅小草小聲說道:“你看,這人啊就是禁不住唸叨,說來他便來了,涼繡你覺得自己這輩子能有個明知道自己會犯險,但卻還肯爲你奮不顧身的男人麼?”
“我的男人我以後再說,他來了正好,不來我還失望了呢”涼繡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王驚蟄來到山上茅廬前,但眼神卻沒看向涼繡,直接從她旁邊掠了過去,然後落在了小草的身上,忽然之間小草就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不少的意思,先是關懷,惦念,然後就是埋怨,他恐怕埋怨的不是他來犯險,埋怨的卻是小草爲何這麼不小心。
兩人之間隔着幾米的距離,兩雙眼睛裡,一瞬間交織起了不知道多少種情緒。
此處無聲,只有秋風,吹起的卻是兩人的心聲。
涼繡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這對癡男怨女居然當自己不存在一樣,很理所當然的就把她給無視了,還是根本就沒在乎過她?
涼繡皺了皺眉,十分躁動的打斷了山頭上的寂靜:“王驚蟄,你倒是蠻會玩的,墓崖村下好好的把我們戲耍了一把,你一記金蟬脫殼就逃之夭夭了,帶走了八字借命,坑了我們白跑一趟……”
“唰”王驚蟄突然一揮手打斷她,不滿的說道:“說話歸說話,你別碰瓷啊,誰玩你了?就你這樣的倒找我錢我都嫌棄,胸平屁股扁,哪哪都沒優點,往那一站長得就跟收費婦女似的,你看你那兩片火紅的嘴脣子,再配上一口大黃牙,一說話就好像西紅柿炒雞蛋一樣……你騷不騷啊,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小草捂着嘴脣“噗嗤”一聲就笑了,她是真沒看出來,向來都很木訥的王驚蟄怎麼說起話來會這麼準。
涼繡瞬間就被氣的不行不行的了,很有一種自己被按在地上使勁摩擦的感覺,頓時就遭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王驚蟄看見茅小草平安無事,似乎沒啥異樣,被提起的一顆心就給放下了,挺安慰的朝她點了點頭,示意着我來了,那就沒事了。
涼繡強自壓下怒氣,磨着牙說道:“王驚蟄,你也就能牙尖嘴利了是不是?”
“我還能打的你滿地都找牙呢……”王驚蟄嘆了口氣,挺不耐煩的說道:“涼繡,咱們就別在這裡嘴上撕逼了,你有啥要求就說吧”
涼繡捏着拳頭“嘎巴”直響,她平復下起伏不定的胸膛,說道:“換人,拿我感興趣的把小草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