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這地方雖然不大,就是個地級市,但要說歷史的話還是挺久遠的,雖然陝北沒有西面的古墓多,可和其他地方比卻也不算是少了,所以這邊做古董生意的鋪子還是挺多的,城市裡面也有一條古董街,大部分本地做古董買賣的就全都集中在這裡了,王贊和馮智寧就將希望給盯在了這裡。
早上吃飯完後,他倆就走進了這條古董街,這個點的人還是比較少的,不過多數的上鋪都開門了,有些角落和空地上也有人在出地攤,王贊路過幾個攤子的時候,就低頭掃了兩眼,這種地攤說白了都是給小白準備的,攤主全靠一張嘴來忽悠,三月半年都不一定能開張,但開了一次沒準就能挺一段時間,畢竟做的都是沒本的買賣,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就是攤主也打眼了,有真貨自己沒認出來然後別人給價就出了,只不過這種機率是比較小的。
王贊溜達進來後,走到一個攤子前提了提褲腿子然後蹲下來,隨後抓起幾枚銅錢,朝着對面皮膚蠟黃留着兩撇鬍子的中年問道:“大哥,你這銅錢怎麼賣的啊?”
“你手上拿的五十塊錢一斤,旁邊那一堆論個,一般的一百二百,好點的千八都有,再好的貨上萬的也有,得看你要什麼樣的了”攤主見王贊和馮智寧挺年輕的,就已經做好了忽悠的準備。
王贊“呵呵”一笑,用手掂量了幾下之後“嘩啦”一下又給扔了回去,隨後撿起旁邊論個賣的看了看,這銅錢八成以上都是做舊的,說白了就是用鐵打出來的,連銅的都不是,一般做白事的先生壓口錢或者墊棺材的都用這種,不過旁邊那幾個排成排的到真是古錢,但撐死了也不過就賣個幾百到頭了。
王贊看似挺有興趣的挑揀了一番,然後就看向了攤子裡別的一些東西,他也沒伸手去碰,就逐一的掃了遍,發現這裡的東西除了一件明後的瓷瓶算是有點價值外,其他的全都是坑貨,當然了是坑人的坑。
“老闆你這東西沒有我能看上眼的,打擾了哈”王贊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道。
攤主撇了撇嘴,冷冷的笑了笑,完全沒啥反應的說道:“這話讓你說的,你要全能看上了,我不是發財了麼”
“也是哈,唉,對了,這東西怎麼賣的啊”王贊彎腰從地上撿起那件明後的瓷瓶晃了晃說道。
“你不是說看不上眼麼,那還問個什麼啊,故意忽悠我是麼?”攤主不太樂意搭理他的說道。
王贊將瓷瓶遞了過去,然後湊到中年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我也沒看上眼,我是看你識不識貨,大哥就我說吧你攤子上的這些東西全加在一起都未必能賣上三千兩千的,因爲什麼你自然知道,但就唯獨這瓶子的價值還算不錯,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這是明後的釉彩,碰見喜歡的得意的,你是能賣上價的,至少五七萬肯定少不了,呵呵,我看你恐怕也不知道吧?”
這老闆頓時一愣,並且深深的露出了狐疑的目光,王讚的前半段話他是信的,這些東西都是自己打包收過來的,全加一起的打包價是三千五,自然也包括這件明釉彩了,他當然也知道這些貨沒一件都是真的,只是他不明白王讚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玩意真要是能值個五萬七萬的他怎麼不收呢,並且還告訴了自己,這圖什麼啊。
看攤主有點懵,王贊就接着跟他說道:“這點錢我看不上,所以也不想撿這個漏,但我怕你不知道啊,大哥我估計要是我沒提醒你的話,可能有人給你一千兩千的你就出手了吧?”
中年發愣之後就下意思的點了下頭,然後不解的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啊?”
是的,攤主肯定很懵啊,咋的,自己這是碰到雷鋒了麼,在這撿漏,撿到了然後告訴賣家,你這個可別便宜賣了,不然就太虧了啊。
王贊站起起來說道:“別多想,我也就是順嘴這麼一說,不過倒是有兩件事我想跟你打聽下,我給你指點的算是當信息費了,行吧?”
“啊,那我懂了”中年點頭說道。
“在你們這,哪幾家鋪子的買賣做的好做的大,你給我指點一下,還有就是哪裡有賣坑貨的人……”
王贊這算是投石問路吧,知道點本地買賣古董的底細他也算是免得讓兩人跑彎路,省時也能省力,特別是後面一點,他估計如果這些鋪子裡找不到的話,他真就得從這些文物販子們的身上找希望了。
按照攤主說的,本地古董買賣做得稍微大一點的有三家店鋪全都在這條街上,叫元寶齋,利興行和林北樓,三家也算是老牌的店了。
至於那些專門出坑貨的文物販子,這攤主就知道一個人,此人名叫刑老六今年四十多歲陝北人士,十幾歲的時候就跟人盜墓了,幹到三十歲就不幹了,聽說是見多了這行的陰謀陽謀,心生退意後就洗手不幹了,不過卻專門幹起了販子的勾當,說白了就是中介,擔保的角色。
不過這位刑老六的勢力卻挺大的,手下有人有團隊,屬於半黑半白的角色,整個陝北的地下買賣基本都會有他的身影,並且還挺有控制力的,每年裡從他手中經的貨差不多能有兩三百件了,這個人倒是有點像王驚蟄以前認識的叫賀三刀的人。
王贊跟攤主打聽了半天,該收集到的信息也都收到了,於是就和馮智寧朝着幾家店鋪走了過去,今天他倆就打算把這些店鋪都給走一遍,特別是那三家有實力的。
攤主看着他倆的背影,美滋滋的拿起地上的那件明釉彩,這東西前兩天就有人跟他問過,當時對方出價一千五,他差點就給出手了,但是死咬着兩千沒放對方卻走了,卻沒有想到在這之後卻會出現這麼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