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擡大轎的竹竿斷了,那自然就坐不成了,好在的是這島上的面積也不大,從這裡走到結婚的禮堂也就是十來分鐘的事,兩家人還有賓客就步行着走了過去。
“不,不好意思啊,我,是我太重了,以後,結婚以後我肯定會減肥的,你,你相信我,別生氣好不好……”許苗淑小心翼翼的拉着常昆的衣角,小聲說道。
常昆抿了抿嘴脣,這時候要是按照他的正常心理,埋汰對方几句才最合適,不過常昆到底是沒能狠下這個心,反倒是安慰着說道:“沒事,不是你的問題,就我知道的,這轎子之前都不知道坐過多少人了,你看那都老化成什麼樣了,斷了也很正常,你沒摔着吧?”
二小聽聞,就嘆了口氣跟王贊說道:“還是太善良了啊,酒蒙子到底幹不出混蛋事來,你看看,原本這時候再給人來一刀最合適的了,他偏偏給人在傷口綁上了繃帶,何苦呢”
“呵呵,他要真的狠心幹出這麼不是人的事,那他也不是酒蒙子了!”王贊深以爲然的點頭說道。
許苗淑聽到他的話,頓時就喜笑顏開了,臉上緊張和尷尬的表情一掃而光。
片刻後,一行人就來到了島上的一間專門舉辦紅白喜事的禮堂中。
按照北方這邊婚禮的民俗,十點半左右所有的賓客都進入禮堂,然後坐下來等待新郎新娘入場舉行儀式,還有兩家人跟司儀最後再稍微的商量一下細節避免出現什麼錯誤。
等着時間到十一點零八分或者十一點十八分,哪個時辰比較跟他們兩個的八字貼合婚禮儀式就開始舉行。王贊和二小一直陪在常昆的旁邊,兩個人很稱職的扮演着哼哈二將的角色,不過這三人始終都在眉來眼去的小聲溝通的,因爲這場交鋒最關鍵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十八分的時候,雙方的父母上臺,常昆和許姑娘一個在臺上,然後一個在臺下站着,他們的婚禮沒有那麼多花哨的東西,因爲走的就是最傳統的中式婚禮方式,像什麼新人不會點才藝就不能結婚這種事兒在他們這裡是不存在的,所以司儀一本正經的說完了開場白之後,常昆就看着新娘子穿着潔白的婚紗在花童和伴娘的陪伴下走上了禮臺。
前面簡單的介紹過去,就到了非常傳統的時候,就是新娘和新郎將會給婆婆和孃家這邊端茶遞水,然後兩邊的老人會包紅包,給二位新人改口費,從此以後,就預示着他們將會成爲一家人了。
而在這之後將會有一個證婚的環節,就是挑一個形象氣質俱佳並且還有點兒身份的人,宣讀一下證婚詞,這兩個重頭戲過去之後,基本上儀式也就到此爲止了。十一點四十左右,許苗淑兩位新人一起端茶水跪到雙方父母的面前,司儀說道:“來請二位新人,向父母端茶遞水,感謝養育之恩,從此以後……”
許苗淑和常昆,先是端着杯子來到常昆父親面前遞了過去,但這時常父剛要伸手接了過來,沒想到許苗淑的手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之間就抖了一下,一碗茶水全都倒在了常昆他爸的身上。“嘩啦”茶杯掉在地上,清脆的摔成了幾片,許苗淑慌張的好像是個受驚了的小兔子。
這也得虧是杯子裡面放的是涼水就是象徵性的茶水,要不然這一杯是熱水的話,可得把老頭給燙個夠嗆。臺下面的賓客們都愣了下,許姑娘的臉上都是緊張的表情,司儀反應很快的說道:“哎呀,這個可真是個好兆頭啊,歲歲平安,歲歲平安,祝願二位新人以後,一生都平安。”
一抹尷尬的表情頓時就出現在了常昆一家人的臉上,這個話他們今天可是第二次聽到了,之前不久在新房裡的時候,還碎了一面鏡子。
常昆瞥了眼緊張兮兮,眼睛裡都含着霧氣的許苗淑,心裡就嘆了口氣,今天可把這姑娘給難爲壞了。
實話實說,許苗淑絕對是很善良的,而常昆的做法無疑就是在傷害一個善良的女人,所以他的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而常昆給自己找的安慰就是,兩個人沒啥感情非得要強行結合在一起的話,那以後肯定也是摩擦不斷的,兩人都得傷心,索性長痛不如短痛,乾脆就在這時候傷一下對方得了。
茶杯碎了之後,禮堂的一個服務員就趕緊準備了一杯,然後上來又遞給了她,這一回常父倒是給接到了手裡然後喝了一口,心也稍微的平靜了下來。
但是,等到了另外一邊,常昆給許苗淑的父母端茶遞水的時候節外生枝的狀況又出現了,這回倒不是茶杯灑了掉地上了。
出的狀況遠比這個要讓人尷尬和無語的多。
許苗淑父母坐着的地方,是在臺子靠邊的地方,後面是空的,下邊是用木頭板子搭起來的,也不知道是因爲年久失修啊,還是這許苗淑一家的噸位都太超標了。
木製的臺子忽然“嘎吱”的響了幾聲,緊接着上面的人就感覺腳底下顫了顫。
“咔嚓……”
隨即,許家兩位老人座位底下的臺子突然就塌了,連人帶着椅子全都跌落下來,這臺子整個就塌了一小半下去。
這個突發的狀況把常昆都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看了眼王贊那邊,意思是哥們你是不是搞的太大了,萬一要是把人給摔個好歹來咋辦?
王贊淡定的眨了眨眼睛,他做的這個局就是小毛病不斷大問題沒有,肯定不會讓人受什麼傷的。
此時司儀也有點懵了,現在咋辦,你還能說歲歲平安這種話麼,那不是扯蛋呢麼。
“真他麼的長見識了啊……”司機自己在心裡也嘀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