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子溝煤礦,特殊事務處理辦公室的人在接到黃九郎的電話後,就趕緊來到了礦洞口前。
自從上一次這裡通往地獄深淵的門被打開後,這個洞口就被封死了,並且還有高僧爲此下的禁制,防止再有意外發生。
一晃過去許久,這裡倒也顯得很平安,駐紮的人每日都例行來巡視,從來沒有發現過什麼異樣,今天接到黃九郎的電話,看守的人還有點奇怪,怎麼領導忽然讓人過來再檢查,畢竟昨天還曾經來看過。
封死的洞口並無異樣,禁制也沒有鬆動,一切看起來都一如往常那般。
“是不領導做啥噩夢,然後給咱們來了個條件反射?”辦公室的一個人皺眉說道:“這不大驚小怪了麼,啥事也沒有啊”
“歲數大了,一驚一乍的也正常,行了,沒事不更好麼,總比有事要強,趕緊給他回個信,說你想多了……”
辦公室的人拿出手機正好給黃九郎回電話,但是忽然間這洞口上方就黑了起來,炙熱的陽光頓時就被遮蓋住了,一道陰影落在了地面上。
兩人略微一愣,擡起腦袋向上望去,就看見礦洞上方突然黑壓壓的飛來數不清的烏鴉,正在頭頂上來回徘徊着。
兩個人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緊接着他們就聽見了一陣“淅淅索索”的動靜,被封死的洞口前正有一些砂石的碎屑掉落下來,儘管很少,量不是很大,但還是讓他們嚇了一大跳。
這時候,電話正好被接通了,黃九郎的聲音就成裡面傳了出來:“喂,怎麼了?”
“主,主任,好,好像是有事了……”
晚間,隴西李家大宅。
睡覺的時候,小草洗漱完正在哄着孩子,王驚蟄在浴室裡剛洗完澡,然後從梳妝檯上拿起香水,朝着自己的胳肢窩噴了好幾下,鼻子用力的嗅了嗅,撲面而來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他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穿上睡衣,邁着小碎步就走了出來。
王驚蟄來到牀邊,低頭看了眼正在衝着自己咧嘴直笑的兒子,捋着髮梢說道:“你看我今天是不是有點啥不同?”
小草瞥了眼他剛洗完的水牛犢子一樣的髮型,說道:“咋的,用刀給自己刮下一層皮,覺得瞬間就細皮嫩肉了啊?不好意思,老孃沒看出來,你還是那副德性”
王驚蟄往前湊了湊身子,說道:“品,你細細的品”
頓時,小草的鼻子裡就躥進來一股迪奧的真我香味,她無比懵逼的仰着腦袋說道:“不是,朋友你在鬧什麼呢?你,噴我香水乾嘛啊,而且味還噴的這麼濃,你不嗆眼睛麼?”
王驚蟄無語的說道:“香氣能夠激發人潛在的慾望,這是情調,你這老孃們在家呆時間長了,啥也不懂呢”
小草有點崩潰的捂着腦袋說道:“大哥,那是女人專用香水,你噴了這不叫情調,叫娘炮好麼?你要是真想來點情調,你噴噴古龍水也行啊”
王驚蟄頓時尷尬的撓了撓腦袋,說道:“哎呀?還有這個說法麼,都是香水還分男女,噴上不就得了嘛”
小草眯了眯眼睛,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他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要幹什麼?”
王驚蟄一本正經的說道:“懷念下青春啊,我發現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咱倆的生活充滿了第三者插足的味道,你以前都是枕着我胳膊睡覺的,現在孩子在咱們中間變成了楚河漢界,想要熱乎熱乎吧,還得等他睡着了的,所以我今晚打算獻個殷勤,主動來回憶下我們曾經轟轟烈烈的青春還有愛情”
小草皺眉說道:“說人話行麼?”
“真事,在這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日子裡,我們不該來一場靈魂和那個什麼的交融嘛”
“昨天不是剛完事麼”小草說道。
“額……”王驚蟄轉着眼珠子,吭哧癟肚無言以對。
小草淡淡的說道:“是不是有事,要走了?呵呵,王驚蟄啊王驚蟄,我瞭解你就像農民瞭解大糞一樣,你說你和我裝什麼裝?我還能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王驚蟄老老實實的坐在牀上,呲着牙說道:“幾個月了都真沒安生,屬實不太容易,我確實有點事,明天一早就走”
小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意外的,這種喪偶式婚姻對我來說早已經習慣了,你不走我才奇怪呢,走了反倒是正常了”
王驚蟄伸手摟着她的肩膀,晃了晃說道:“沒辦法,你老公的人設太牛逼,很重要,我得去拯救世界了,畢竟我的使命就是爲了人類的和平!”
小草靜靜的看着他,王驚蟄覺得這眼神有點讓自己發憷。
小草很認真的一字一頓的說道:“對於你我已經放棄了,但是你要記住,我曾經說過的話,長生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碰陰陽風水這一行的,知道麼?”
王驚蟄沉悶的低着腦袋,沒有言語。
“睡吧,順便離我遠點,你身上那味有點辣眼睛……”
片刻後,躺在牀上,孩子睡在中間,不知道爲什麼小草仰着腦袋靜靜的看着天花板,心頭略微有些煩躁。
然後就一夜無眠了。
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飯,王驚蟄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跟茅清水和李蘭榮道了下別,對於這位神出鬼沒的女婿,兩人早已經習以爲常了,除了照例叮囑幾句注意安全一類的話,他們都不知道往下該說啥了。
小草抱着孩子將他送出門外,李家門口停了一輛帕薩特,是黃九郎派人過來接他去機場的,並且連航班都給安排好了。
王驚蟄拉開車門,笑呵呵衝着兒子勾了勾手指,說道:“在家老實聽你媽話啊,不許鬧,不許吵,你爹去拯救世界了,等我再回來的時候,肯定是披星戴月的一身榮耀,你要記住,你有個非常牛逼的爹,你造麼?”
小草靜靜的看着他,心頭依舊非常煩躁。
王驚蟄逗了兩句孩子之後,就把臉蛋子湊了過來,說道:“來,吻別啊”
小草輕輕的在他臉邊蜻蜓點水一觸即過,然後輕聲說道:“小心安全,注意自己”
“放心吧,早就習以爲常了……”王驚蟄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隨即“咣噹”一聲關上車門,帕薩特發動開了出去。
小草看着逐漸遠去的車身,忽然發現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