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錦繡,本是前程似錦之意,可惜天意弄人,居然會淪落到此種地步。”錦繡嘆了口氣,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秦嵐也是嘆了口氣,前程似錦?看來錦繡以前應該是個讀書人吧?讀書人一般會去考取功名,入朝爲官的,可惜啊,竟會淪落到次,難道真的是天意弄人?
“我本是文武全才,家鄉的人都說我是一個天才,不光是文,就連武也是,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化神期的高手了,誰能想到,一個化神期的人會淪落至此呢?”錦繡苦笑了一下,除了苦笑,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我也想過去死,但是死很容易,活着很難。”錦繡說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在死之前去看一看父親,看看他老人家還好嗎?”
秦嵐嘆了口氣,自己要是在死之前,也會想到家人的,這世上,最不放心的還是家人。
“化神期?我也是化神期的,還不是跟你一樣。”秦嵐自嘲的笑了一下,“所以,你不用爲自己鳴不平,因爲有人跟你一樣。”
錦繡驚訝的看了一眼秦嵐,說道:“你比武天才,看你的年紀應該還不到十七歲吧?十七歲的化神期,不是天才是什麼?真是可惜了。”
可惜這麼一個天才就不被埋藏在這裡了。
秦嵐沒有說話,她知道不管自己現在想要說什麼,都不頂用,因爲錦繡都不會相信自己,在沒有去外面,離開這裡之前,她自己其實也是沒有多大信心的。
晚上很快就到了,秦嵐與錦繡兩個人被安排在了一個馬車上,他們兩個被蒙着面,也不知道自己兩人要去哪。
秦嵐自從出了那個鐵籠子,就開始偷偷的運功,她想要看看,自己離開了那裡,功力是不是能練回來,畢竟自己的鳳凰涅槃訣不同於其他的功法,也許能練回來也不可知。
就在秦嵐感覺到自己體內真氣將要復甦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在別人的引領下,她腳下踏上一個木板,然後身子一晃,被人扶住才站穩了。
“你們兩個小心一點,這是在船上,不是在陸地上,走路輕一點就沒事了。”身邊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
秦嵐聽着周圍的聲音,這裡絲竹管樂的聲音絡繹不絕,而且還有與鶯鶯燕燕的聲音,男人的笑聲,不過這笑聲很複雜,秦嵐聽了,就想要一腳踹上去,誰能笑出這麼賤的聲音呢,真是奇葩。
秦嵐與錦繡被安排在不同的房間內,走進房間的那一刻,外面的聲音就被隔絕了。
安靜的坐在牀上,她眼前的黑巾沒有被解開,她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也沒有自己動手解開,只是坐在牀沿上,慢慢的運功,想要讓自己的功力恢復的更快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門被打開了,秦嵐聽着聲音,應該是兩個人,一個人的腳步輕盈,看來修爲頗高了;一個人的腳步沉重,看來他的修爲並不怎麼樣。
“呵呵,真是讓美人久等了,罪過。”
這個聲音很儒雅,秦嵐並沒有聽過,隨着腳步的走進,秦嵐覺得眼前一亮,黑巾被解開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青銅面具,那面具是一個飛鷹的形狀,很是桀驁不馴。
秦嵐看了一眼旁邊,只見錦繡蒙着眼睛站在一邊,看來剛纔那個沉重的腳步聲就是他了。
面具人笑着走到錦繡的身前,將他的面前的黑巾也解了下來。
錦繡眼前猛地一亮,覺得有些不適應,當他看清楚了青銅面具的男人,呆了一下,說道:“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了,你想我了嗎?”面具人柔聲的問道。
秦嵐聽了這聲音,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錦繡都被這麼對待了,他還想你?他腦子抽風了吧?虧你還好意思這麼問。
不過錦繡剛纔說的話也很奇葩,說什麼好久不見了,哎,你要打招呼也不是這麼打的啊,再說,對待這樣的人,你也不用打招呼,直接不理他就行了。
錦繡看了一眼秦嵐,又看了看面具男人,想了一下,說道:“你今晚放過她吧,我好好陪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並沒有生起什麼情緒,彷彿就像是訴說一句很平常的話一般。
但是秦嵐卻聽出了,那是毫無生氣的說法,錦繡是不願意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願意也沒有用,所以,纔會讓自己變得不在乎,因爲只有不在乎,心裡纔不會痛。
但是她沒有想到錦繡會這麼說,錦繡這麼幫她,讓她心中很愧疚。
面具男聽了他的話,眼前一亮,“怎麼都可以嗎?”
錦繡有些認命的點了點頭,他以前雖然跟這個男人發生過什麼,但是卻沒有完全按照這個男人的要求做過,爲此,他受了不少罪,但是此刻,爲了秦嵐,他覺得還是值得的,如果是這樣,秦嵐至少還能保持完整,雖然這份完整並不能保存多久,但是能保存一刻是一刻,他也不強求。
秦嵐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她不是什麼衝動的人,但是此刻她想衝動一回。
“錦繡,你別這麼委屈,我知道你是一個高傲的人,你應該自由快樂的生活在這天地間,而不是生活在這種環境中。”秦嵐說道:“錦繡,你聽我說,你是一個人,不是什麼工具,錦繡,你也可以得到完整的愛的……”
秦嵐說着說着,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她知道自己跑題了,但是她卻不準備將話題拉回來,而是繼續想到什麼說什麼。
錦繡心中則是有些苦澀,“完整的愛?我不配了。”
“誰說你不配了,你現在沒找到,不見得以後就沒有,會有一個姑娘愛你的,給你一份完整的愛,就算 是爲了那個姑娘,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秦嵐大聲說道。
面具男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又沒做什麼,你至於這麼說嗎?再說了,他剛纔是爲了你求情,你這麼勸他是什麼意思?你不會真的打算將他推給我?然後你獨善其身吧?”
秦嵐怒瞪了他一眼,“難道你沒有聽出來他話裡的意思嗎?他現在已經生無可戀了,他想死,你知道不知道,你——”
“他死不了。”面具男突然間冷酷的說道:“他要是敢死,我就敢讓他的父親死在他面前,哪怕是他的屍體面前,我還讓他的父親親眼看看,他兒子的屍體是如果取悅別的男人的,我說到一定做到。”
“你這個混蛋。”秦嵐只覺得渾身發冷,怪不得錦繡受到了這樣的待遇,卻沒有想着尋短見,怪不得他說,死很容易,但是活着更難,她相信,如果錦繡真的死了,那麼這個面具男一定會做到他說的這些的,那樣錦繡就完了,他的父親也就完了。
“錦繡乖啊,今天你們兩個好好陪我好不好?”面具男像是沒有說那樣的狠話一般,突然間又柔聲對錦繡說道。
秦嵐只覺得一陣惡寒,這麼不要臉的人,自己算是遇到了,怎麼會有人壞的這麼徹底?
錦繡的也打了個冷顫,隨即他低下頭,沒有人看到他眸子深處的不甘與憤恨,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眸子又恢復了剛纔的一片淡然。
他不說話,任由面具男將他拉到了牀邊,讓他坐在秦嵐的旁邊。
“這纔是一對璧人,這對璧人都是我的。”面具男深情的說道。
秦嵐聽了只覺得一陣噁心,錦繡則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坐着。
秦嵐慢慢的站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好多了,不像是剛纔那般無力了。
面具男與錦繡看到秦嵐能站起來,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當他們看到秦嵐站不穩扶着旁邊的窗子的時候,表情不一。
錦繡以爲她真的找回了自己的修爲,站了起來,卻原來沒有,心中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隨即低下頭,這纔是正常的啊,自己在希望什麼呢?
面具男則是吐了口氣,就說嘛,她已經中了胡員外特製的軟筋散,而且在一直吸食,怎麼可能會恢復。
“這位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秦嵐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卻又覺得這個人讓人覺得很熟悉,真是矛盾之極。
面具男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能跟美人見面是我的榮幸,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我們沒見過嗎?”秦嵐仔細的觀察着他的眼睛,這雙眼睛聽了他的話,並沒有多大的波動,讓她有些失望,要是能看到他的臉的話,就好了,自己也許能從他的臉上找出什麼破綻。
“美人,你想要逃嗎?”面具男看着秦嵐順着窗戶一步步的向門走去,不由的挑了挑眉,她真的以爲,她這麼着就能走了?
“我能走的了嗎?”秦嵐回頭笑了一下,這一笑當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直亮花了面具男的臉,就連錦繡看了都是一愣。
“你走不了。”面具男喃喃的說道。
“這不就行了,我既然走不了,那麼你急什麼?”秦嵐突然間諷刺的笑了一下。
看懂了她的笑意,這讓面具男心裡很不舒服 ,冷冷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秦嵐,並不說話,他到想看看秦嵐想做什麼。
秦嵐心中冷笑着,慢慢的向前走着,如果她猜的沒錯,這裡應該是一個畫舫,但是今早她來的時候,這裡有很多畫舫,不知道自己現在在的是哪一個。
方諍言,夜羽堂今晚會騙無通來到畫舫,不知道他們會去哪一個,不過按照她的理解,他們肯定會去她今早去的那一個。
秦嵐剛打開門,邁出腳步,身子還沒在門外站穩,就看到一個人影匆匆的撲了過來,她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
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後腦重重的碰在了地板上,她只覺得眼前一陣漆黑,後背與頭疼的難受 ,就連壓在身上的那個人,她都忘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