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讓何雲秀非常吃驚,沒想到這麼隱蔽的事情曹若燕也是一清二楚,果然是厲害。何雲秀畢竟不是魯月琴,聽說了這樣的事也沒有表現出害怕,只是笑着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和歐陽元確實關係不一般,但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入了宮,是皇上的女人,不會異想天開,也不會和他見面,你如果想用這個威脅我,那就打錯了如意算盤。我是不會害怕的。你雖然看到了,卻沒有到場抓住,我可以不承認;再說了,那是過去的事了,我只需要給皇上解釋幾句,我想他應該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到現在爲止,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魯月琴剛開始聽曹若燕說的話,才明白何雲秀原來說的理解自己是什麼意思,看來真的是同病相憐,所以不由地爲她擔心;但聽魯月琴一說,也就放心了,看到魯月琴並不害怕,心裡也是暗暗佩服,如果自己有她一半的勇氣,可能也不會是現在這樣。想到這裡,心裡隱隱作痛。這時候卻聽見曹若燕又說道-----
“何小姐放心,我是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因爲我答應過歐陽大人,保守秘密,我說到做到。歐陽大人爲我做了那麼多事,如果我再失信於人,那就說不過去了。”曹若燕笑着說道,“不過人都是有耐性的,如果超過了我的忍耐度,我可就管不了自己了。希望何貴人有個心理準備,凡事留個餘地,不要欺人太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曹小姐安安生生的,我們和平共處,我也不會得罪你;但如果曹小姐欺人太甚,那我也只能見招拆招、不留餘地了。”何雲秀也學着她的樣子,故作無奈地說道,“不過一句話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想用我和歐陽元的關係威脅我,你是不會成功的。第一,我可以不承認;第二,我可以解釋。如果還不行,我就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看看是我年少輕狂、喜歡別人的事大,還是你假冒皇親國戚、混入皇宮事大?”
“如果我的事被說出來了,倒黴的可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宸妃娘娘。”曹若燕說着,又看了一眼魯月琴,接着說道,“何貴人是好人,又是何將軍的妹妹,何將軍和宸妃娘娘是什麼關係你也清楚。你大概不希望看到宸妃娘娘因爲我出了事,連累了何將軍和何太師吧。”
“曹若燕,你不要欺人太甚。”何雲秀看到她有恃無恐的樣子,非常生氣,怒道,“江落城的事是你故意陷害,如果我們大家統一口徑,肯定可以說清楚,到時候倒黴的是誰還不知道呢,你可不要太得意;還有你父親現在是風雨飄搖,說不定哪天就會倒臺,到時候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還是收斂一點,祈求平安吧。”
“你以爲我只能靠我父親得到一切嗎?錯,大錯特錯。我曹若燕從來不依靠別人,只依靠我自己。進宮是我自己想辦法進來的,以後發生的一切也是我自己希望看到的,和別人沒有關係。不像有些人,完全是因爲家庭。表面上是爲了父親,不得已才入宮,好像非常可憐似的;實際上心裡巴不得得到皇上的寵愛,步步高昇。”曹若燕說着,在何雲秀和魯月琴的臉上掃視了一下,意思很明確,就是說她們。“靠自己和靠家人,最後到底誰成功的機率大一些,我覺得你們應該清楚。”
“對,你說得對,我就是因爲父親才入了宮,這是事實,並不是我心甘情願。但既然我進來了,我就不能渾渾噩噩,隨波逐流。你說對了,我就是要得到皇上的寵愛,可我不會像你一樣卑鄙、不擇手段。不過既然你放出了狠話,那我也不能任人宰割。別忘了,我現在已經是貴人了,可你呢,還是個小小的宮女,誰的優勢大一點,一目瞭然。”何雲秀警告似的說道,“就衝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我可以讓你在還沒有得寵之前,就被趕出皇宮,甚至人頭落地,你信不信?”
“你是不是想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你覺得宸妃娘娘會同意嗎?”曹若燕冷笑地說完,看了看魯月琴,接着又說,“當然,你是何貴人,可以不聽宸妃娘娘的話,自己去告訴皇上。不過既然你要說,那我就陪你說。但我說的不是你和歐陽元之間的舊情纏綿,那是小事,不值一提;我說的是你父親和陳穆文之間關於夜明珠的事,那可是大事,皇上一定非常感興趣。”
“曹若燕,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何雲秀警惕地看着她,問道。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包括夜明珠的秘密。怎麼,你不相信,那我告訴你。”曹若燕走到何雲秀面前,低聲說道,“夜明珠的秘密和二十年前的六皇子有關……”
“住口。”在曹若燕還沒有說出來之前,何雲秀趕緊喝止住她,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別人聽見。剛開始曹若燕說的時候,何雲秀還有點不相信,現在聽她果然說出來了,不得不相信了,她確實知道。看着曹若燕,冷冷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曹生明告訴你的嗎?”
“當然不是,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父親現在還不知道,而且我也沒有打算告訴他,因爲我要把這件事直接告訴皇上,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我自己想要的。但你如果認爲我只告訴他這些,那也錯了。我告訴你,我已經知道陳雪音在你們家裡,皇甫夜也來到了京城。必要的時候,我會把這些事一塊說出去,到時候你父親私藏逃犯、違抗聖命,罪過不小。你覺得到了那個地步,你還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嗎?”曹若燕得意地問道。
“曹若燕,你,你,你,你卑鄙。”何雲秀非常氣憤,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指着她半天,纔想出來兩個字-----卑鄙。
“我的卑鄙也是你們逼出來的。當然,現在纔剛剛開始,我還不想這樣做,只要你們聽我的話,好好地配合我,讓我坐上屬於我的位置,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就算你今天不把我們趕盡殺絕,等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同樣不會放過我們。既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把你弄倒,也許就不會有以後的事了。”何雲秀說着,向她逼近幾步,滿臉怒氣。
何雲秀學過武功,所以她這個樣子讓曹若燕真的有點害怕,後退幾步,和她拉開距離。定了定神,說道:“如果我只是個弱女子,你這個樣子也學會讓我害怕,女中豪傑、氣度不凡。可我不是弱女子,我後面還有我父親,如果我在這裡遇到了什麼,他在外面就會對你父親做些什麼,你最好考慮清楚。”
“你不是說你要獨立地完成你的目的,不依靠你父親嗎,怎麼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怕人笑話嗎?”何雲秀鄙視似的說道。
“我是說過不想依靠父親,可他主動幫忙,我也不能拒絕。別以爲他在外面就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我的師兄付瑞海現在可是皇上的御前侍衛,這裡發生了什麼,你們的一舉一動,我父親都知道;我如果想讓他在外面幹什麼,父親是不會拒絕的。”
“只怕付公子不會把你的事完全告訴曹生明,也不會聽任你的顛倒是非、任性妄爲。我聽說,在江落城的時候,付公子暗中幫助陳雪音、皇甫夜,助他們離開江落城。他是好人,有原則,大概不會聽你擺佈。這一次,恐怕你要失策了。”何雲秀也是得意地笑着,目光裡滿是瞭然,她也是想告訴曹若燕,她做的事自己也是清清楚楚,讓她不要得意。
江落城的事之所以沒有完全成功,就是因爲付瑞海,每次想到這裡,曹若燕就非常生氣,但又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愛上了付瑞海呢,只能自認倒黴。現在被何雲秀提及,心裡很是鬱悶,努力剋制自己不要發火,擠出一個微笑,說道:“對,是付瑞海救了他們,要不是付瑞海,他們活不到今天。但如果不是我的默許,付瑞海也成功不了。有幾次行動失敗,父親也懷疑到了付瑞海,要不是我從中周旋,幫他解釋,別說陳雪音和皇甫夜了,就是付瑞海自己,也難逃一劫。誰讓他是我師兄,誰讓我喜歡他呢,有時候我也管不住自己,或許這就是愛情吧。可他的心卻不在我這裡,自從出來一個陳雪音,他就變了,變得對我愛搭不理,甚至對我發火。你說,陳雪音到底有什麼好,付瑞海爲了她,居然背叛我。你和她在一起那麼久,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當然。”何雲秀沒有拒絕,正色說道,“陳雪音秉性善良、溫柔體貼,不像你那麼蠻不講理、陰險毒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這樣的女人只能讓男人敬而遠之。如果我是
付瑞海,在你和她之間,我肯定會選擇她。”
“沒想到你也是這個答案,當初付瑞海給我也是這個答案,可惜啊,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瞭解我,我以爲他很瞭解我,沒想到……”曹若燕一陣苦笑,而後又是冷笑,“可那又怎麼樣呢,陳雪音已經是皇甫夜的妻子了,而付瑞海又是皇甫夜的仇人,所以陳雪音不可能和付瑞海有什麼關係的,付瑞海是癡心妄想。他現在這麼關心人家,如果讓皇甫夜看到了,說不定會對他拔劍相向的。你還不知道吧,皇甫夜對陳雪音可是一往情深,想當初,我怎麼對他說,陳雪音是他的殺父仇人,他都不相信。但我覺得,他肯定見不得陳雪音的背叛,如果他發現陳雪音和付瑞海關係密切,甚至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他會殺了陳雪音的。”
“曹若燕,你怎麼可以這樣做?陳雪音和你無冤無仇,夜明珠你也得到,爲什麼還不放過他們?”何雲秀憤怒地質問道。
“我已經放過他們了,可他們非要回來送死,我也沒有辦法。”曹若燕故作無奈地說道,“還有,誰說她和我無冤無仇,雖然把夜明珠交給了我,可並沒有把秘密告訴我。”
“可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和他們無關。”曹若燕反駁道,“再說了,我想殺了陳雪音和夜明珠的事根本就沒有關係。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想得到的就是愛情,可陳雪音卻偏偏毀了我的愛情,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是我,會不會善罷甘休?”
“毀了你的愛情,什麼意思?難道是爲了皇甫夜?”何雲秀問道,“皇甫夜和陳雪音指腹爲婚,你應該早就知道,爲什麼還要愛上他;我聽說曹小姐是個很有眼光的人,皇甫夜就是個毛頭小子,怎麼入得了你的法眼?這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說完,何雲秀哈哈大笑,毫無顧忌。
曹若燕知道她在諷刺自己,瞪了她一眼,說道:“我當然看不上皇甫夜,我的眼光沒那麼差;我說的是付瑞海。你也知道,我和付瑞海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原來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爲了我,可以不顧一切;可是現在呢,居然背叛我,而且只是因爲陳雪音,你說,我能不難過嗎?”
“曹小姐這話就沒有道理了,你是要進宮的人,是要伺候皇上的,怎麼能對別的男人動心?付公子有他自己的生活,你進了宮,伺候皇上,他爲什麼不能找其他女子攜手一生呢?難道你想讓他爲了你,孤獨終身嗎?”何雲秀質問道,她覺得曹若燕說的話毫無道理。
“爲什麼不能,我雖然入了宮,要伺候皇上,可我的心早就給了他付瑞海,一生一世不會改變。既然我可以做到,他爲什麼不能這樣?我是不會讓他孤獨的。我對他一心一意,他就不能對我三心二意;我不允許他對別的女人動心,也不允許他喜歡別的女人,如果讓我發現,我是不會心慈手軟的。陳雪音就是這樣,早晚我都會讓她死在我手裡。”說到此處,曹若燕有點激動,但還是非常清醒的,聲音不大,但卻是咬牙切齒,讓人感覺非常憤怒。
“曹若燕,你簡直就是個瘋子,魔鬼。”何雲秀憤憤地說道。
“怎麼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知道了就別和我對着幹,否則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曹若燕得意地說道。看着何雲秀,頓了一會,又說道,“我還要告訴你,對付瑞海是這樣,對皇上也是這樣。如果有人試圖阻止我接近皇上,我會讓她的下場和陳雪音一樣,甚至比她還要慘,何貴人,希望你記住我這句話。”說完,走到魯月琴身邊,攬着她的胳膊,說道,“宸妃娘娘,我們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千萬不要影響了何貴人的休息。”說着,拉着魯月琴就往外走。
魯月琴有點擔心何雲秀,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想說什麼,和她解釋一下,或者安慰一番。可曹若燕根本不給她機會,拉着她走得很快。魯月琴說不出什麼,只好嘆了口氣,給了她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然後就隨着曹若燕走了。
何雲秀總算是認識了曹若燕,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個人,想到她剛纔的態度,禁不住有些擔心,怪不得魯月琴會害怕,原來如此。思及此處,不禁爲魯月琴擔心,曹若燕在她身邊,對她來說凶多吉少,不是什麼好事,可自己卻無能爲力,只有唉聲嘆氣的份兒,愛莫能助。又想起曹若燕剛纔說的話,便覺得奇怪,不對勁,曹若燕怎麼知道陳雪音在她家裡?難道是付瑞海告訴她的,不可能,如果是那樣,陳雪音在江落城就死了;既然不是付瑞海,那會是誰呢?難道是他?何雲秀突然想起了歐陽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