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燕沒想到惠嬪這麼快就離開了,看得出來,惠嬪對自己非常不滿意,大概是因爲剛纔的事情。曹若燕並沒有放在心上,惠嬪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沒必要害怕。只不過曹若燕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和這個人翻臉,爲什麼,沒必要,要對付她,以後有的是機會。更何況今天晚上還有非常重要的事,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皇上已經看到了關風寫的那個東西,今天晚上有可能就會過來興師問罪。該怎麼辦,曹若燕雖然早就想到了,可還是非常擔心,不知道皇上可能怎麼問。總之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隨機應變,現在看來,皇上肯定會相信自己的。辛苦了一天,曹若燕覺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晚上的時候纔可以隨機應變,纔可以成功。這樣想着,曹若燕對喜梅吩咐了幾句,自己要好好休息,不能打擾,也不吃飯,任何人都不見,然後就回到了臥室,關上了門。喜梅看她這個樣子,不敢打擾,站在門口,看着。
事情果然如同曹若燕想象的那樣,當天晚上鄭浩東來到了靜德齋,非常氣憤的樣子,看着曹若燕,把一張紙摔到她面前:“曹若燕,你仔細看看,仔細看看你父親曹生明是個什麼樣的人。”
曹若燕故作吃驚地把那張紙拿過來看了一遍,果然是關風寫的東西,雖然已經看過了,但在鄭浩東面前,曹若燕並沒有露出破綻,看完以後,吃驚地說道:“不可能的,我父親不可能這樣做的。皇上,你也知道,我父親對你一心一意,絕無二心,怎麼可能意圖謀反,簡直是不可思議。一定是人故意的,誣陷我的父親。皇上一定不可以相信啊。”曹若燕說完,深深地磕了個頭,看着鄭浩東。忽然發現付瑞海也站在那裡,使了個眼色。
付瑞海不知道曹若燕是什麼意思,是讓自己附和嗎,有可能的,看樣子就是這樣。張張嘴,正準備說什麼,卻聽見鄭浩東突然說道---
“如果說別人說的話,朕可以不相信;但這個人說的話,朕不能不相信。”鄭浩東非常認真地說道,“曹生明跟了朕這麼長時間,一直是忠心耿耿,朕也非常信任他,尤其是現在。可突然得到了這封信,看了以後,覺得不無道理。”
“皇上能不能告訴臣妾,究竟是什麼人寫了這封信,臣妾想問問清楚。”曹若燕急忙問道,問完以後,又說道,“臣妾相信,父親絕不可能是那樣的人,請皇上明察。”說完以後,曹若燕深深地磕了個頭。小心翼翼地看着鄭浩東,看到鄭浩東沒有看着自己,又看向付瑞海。
“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那個關風。”鄭浩東沒好氣地說道。
“是他?”曹若燕故意露出非常吃驚的樣子,然後想了想,擡起頭,緊張地說道,“這個人一定是覺得命不久矣,然後故意這樣說,混淆視聽,皇上千萬不能相信,我父親不可能這樣,這麼長時間,忠心耿耿,怎麼可能。”
“朕剛開始也不相信,曹生明跟了朕這麼久,如果真的想圖謀不軌,不可能等到現在,但是,”話鋒一轉,鄭浩東看着曹若燕,問道,“你應該知道關風是怎麼入宮的。”
“是我父親送進來的。”曹若燕一五一十地回答道,這是曹若燕希望的,果然是這樣,鄭浩東果然想到了。但自己畢竟是曹生明的女兒,這個時候還是要幫助父親說話的,“雖然是這樣,可皇上也應該知道父親這樣做是爲了是什麼,爲了讓皇上的身體早日康復。知道這個關風可以治好皇上的病,所以才同意的,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目的,請皇上明察。”
“如果沒有這封信,朕也覺得是這樣,可看了這封信,朕不得不懷疑了。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人朕原來是深信不疑的,可現在也不得不懷疑了。”鄭浩東想到李淑敏的事情,重重地嘆了口氣,回過神來看着曹若燕,問道,“曹若燕,你是個聰明人,這封信你也看到了,你會不會懷疑你父親?”
“這個……”曹若燕沉默了,並沒有馬上回答,因爲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早早地回答,否則的話,反而讓人懷疑,想了很久,才說道,“臣妾也不知道,剛纔仔細想想皇上說的話,也有道理,如果是我,恐怕也會懷疑。但是,那天在朝廷上,皇上你也看見了,父親根本就不知道關風的身份,臣妾和他把話說清楚,父親還非常吃驚。由此可見,父親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那個關風極有可能是狗急跳牆,誣告父親。”
“你說的話也有道理。”鄭浩東聽了她的話,忍不住點點頭,“朕剛開始也覺得是這樣,可仔細一想,覺得不對勁,曹生明心思縝密,這麼大的事,如果沒有調查清楚,怎麼可能讓關風入宮?朕覺得他還真有可能知道關風的身份。”
“如果父親早就知道了關風的身份,怎麼可能不告訴皇上;還有,臣妾也是一無所知。”曹若燕故意說道,“皇上,你是不知道,父親對我非常信任,任何事情都會告訴我,如果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隻字不提;還有,當初皇上讓父親去江落城幹什麼,不就是爲了尋找夜明珠,找到六皇子嗎?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父親怎麼可能不告訴皇上,怎麼可能故意隱瞞?”
“也就是說這封信是那個關風栽贓陷害?”鄭浩東聽了曹若燕的話,稍稍安心,曹生明沒有問題,這是一件好事。這時候卻聽得曹若燕又說道----
“按理說是這樣的,皇上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是必死無疑了,關風當然是非常不服氣,這時候把這件事說出來,很顯然是挑撥離間、意圖不軌,皇上必須問清楚,要不然人心不安。”曹若燕非常懇切地說道,“皇上,臣妾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不知道皇上能
不能答應?”
“說來聽聽。”鄭浩東現在非常信任曹若燕,不知道她有什麼想法,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需要一個人給自己指點迷津,聽到曹若燕這樣說,就馬上詢問。
“臣妾希望皇上能把那個關風找來,臣妾想當面問問清楚,看看他爲什麼誣陷我的父親。”
“這個……”鄭浩東非常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雖然也想把事情弄清楚,但上次的事情鄭浩東心驚膽戰,如果重蹈覆轍,那就完了。但曹若燕說的話不無道理,如果不弄清楚,自己也是寢食不安。想了想,轉過頭對付瑞海說道,“你去把關風帶進來,還有歐陽元,也讓他過來。”
“是。”付瑞海應道,就出去了,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曹若燕。曹若燕也看到了付瑞海,趁着鄭浩東不注意的時候,曹若燕輕輕地使了個眼色。付瑞海不明白曹若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這樣做,不是爲了推倒曹生明嗎,讓關風過來幹什麼。仔細一想,忽然明白了,借刀殺人。付瑞海早就知道一封信解決不了問題,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不知道曹若燕有沒有想到,看樣子已經想到了,不然的話,不可能說出來。曹若燕到底想幹什麼,付瑞海還不知道,現在他擔心的是關風,怕他過不了今天這一關。看來等會見了面,還是需要提醒一下了,付瑞海這樣想着。
曹若燕非常奇怪,皇上讓歐陽元過來幹什麼,仔細一想,忽然明白了,那天的事情,皇上一定是心有餘悸,害怕了,歐陽元武功高強,留在這裡可以保護。曹若燕這樣一想,禁不住笑了笑,說道:“皇上放心,有我師兄和歐陽大人在這裡,那個關風就不可能輕舉妄動,上次的事情不可能發生的。”
“還是小心爲上,吃一塹長一智,千萬不能大意。”鄭浩東搖了搖頭,非常謹慎地說道。突然想到什麼,轉過頭看着曹若燕,問道,“曹若燕,如果關風說的事情是真的,你父親確實和這件事有關係,你覺得朕應該怎麼辦?大膽地說,如果你是朕,你會怎麼樣?”說完,鼓勵地看着曹若燕。
“秉公處理,絕不徇私。”曹若燕義薄雲天地說道。看到鄭浩東疑惑的樣子,接着說道,“曹生明是我的父親,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所以剛纔才說出那樣的話,想問問清楚。皇上,能不能答應臣妾,過一會,關風來了以後,讓臣妾問一問。如果真是這樣,臣妾絕不可能徇私枉法。”
“那可是你的父親,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如果是真的,你父親就是密謀造反,千刀萬剮,你也會有牽連;但你如果幫助了朕,將功補過,朕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鄭浩東說完以後,非常認真地看着曹若燕,看到曹若燕猶豫不決的樣子,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又說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幫助朕,朕答應過你的事情,絕不可能說話不算數。皇后之位,還是你的,前提是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皇上,臣妾可以對天發誓,臣妾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父親也沒有和我說過,皇上,如果臣妾早就知道了,怎麼可能故意隱瞞?”曹若燕急忙說道。鄭浩東剛纔說的話讓曹若燕放了心,這麼說來,曹生明如果完了,自己也不會怎麼樣,皇后之位,還是自己的,那樣的話,就萬事大吉了。
“你不用再說了,朕看得出來,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是這樣,朕就放心了。”鄭浩東這樣說道,點了點頭,非常欣慰的樣子,接着說道,“曹若燕,這個時候你能夠顧全大局,確實是難能可貴,如果讓你母儀天下,也是不錯的,你就放心吧,朕金口玉言,不會變卦的。”鄭浩東說着,拍了拍曹若燕的肩膀。
“多謝皇上。”曹若燕也是非常高興,對着鄭浩東,深深地磕了個頭。
皇宮的一個走廊裡,付瑞海押着關風往前走,有些話想告訴關風,卻沒有機會,這麼多人,如果讓人聽見,就不好了。付瑞海非常着急,看了看關風,看樣子關風也非常着急,關風現在還不知道要幹什麼。付瑞海突然想到一件事,命令道:“你們幾個人去找歐陽大人,讓他儘快趕到靜德齋。”
“是。”那幾個人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看看沒有別人了,關風走到付瑞海身邊,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曹若燕不是說過了,沒我的事,今天這是……難道是想殺了我?”
“怎麼可能,曹若燕現在不可能這樣的,你放心,有我在這裡,曹若燕不敢把你怎麼樣。”付瑞海安慰道,“這次讓你過去,就是爲了那封信……”
“那封信?是不是皇上根本就不相信信上的內容?”關風非常急切地說道,“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我是誰,階下囚,皇上怎麼可能相信我的話?”
“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皇上雖然不相信你說的話,但發生了這麼多事,也算是心驚膽戰,不得不懷疑…….”付瑞海於是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簡簡單單的告訴了關風,說完以後,頓了頓,又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曹若燕讓你過去,當面對質。”
“曹若燕想幹什麼,她不是說過麼,目標是曹生明,不是我,怎麼會……”關風不明白曹若燕想幹什麼,突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曹若燕根本沒有打算讓我離開皇宮,她想借此機會,把我和我母親一網打盡,永不翻身。你告訴曹若燕,我不可能讓她成功,我不會過去的。”
“關風,你現在沒有選擇,必須過去。”付瑞海見他要離開,急忙拉住了他,“難道你不想離開皇宮嗎,難道你希望你死在這裡嗎?”
“我承認,我不願意死在這裡,可你覺得曹若燕會讓我離開嗎?”關風反問道,嘆了口氣,說道,“付公子,
我知道你是真心誠意幫助我,想盡辦法讓我離開皇宮。可你知不知道,曹若燕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就知道我和淑妃娘娘的關係,她的目的就是這個,這樣的人可能幫忙嗎?”
“可能。”付瑞海堅定地說道,“因爲曹若燕已經答應了我。”看到關風不相信的樣子,付瑞海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和曹若燕的關係非同一般,曹若燕既然答應我了,就一定會說到做到。尤其是現在,別忘了,曹若燕需要我的幫忙,如果沒有我,曹若燕就是孤家寡人,不可能成功了。”
關風仔細想想,付瑞海說的話不無道理,確實是這樣。雖然不怕死,但關風也不願意就這樣死了,尤其是死在曹若燕手裡。這是一個機會,爲什麼不能好好把握。深吸一口氣,看着付瑞海問道:“你想讓我怎麼辦?”
“和那封信一樣,把所有責任推到曹生明頭上,你是曹生明故意安排的,曹生明就是想圖謀不軌。到時候你就這樣說……”付瑞海說着,在關風耳邊低語幾句,如此這般,說完之後,擡起頭看着關風,笑問道,“明白了嗎?”
關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後看着付瑞海,非常不確定地說道:“明白了,可如果我這樣說的話,皇上會不會相信,如果皇上不相信怎麼辦?”
“這你就用不着擔心了,我自有辦法,曹若燕也考慮清楚了,到時候曹生明百口莫辯了。”付瑞海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笑。忽然想到什麼,繼續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曹若燕可能要和你針鋒相對,曹若燕是故意的,畢竟是曹生明的女兒,如果不爲了自己的父親,皇上就會懷疑的。不過請你相信我,曹若燕不可能把你怎麼樣的。”
“我已經是這樣了,反正是死路一條,我害怕什麼。”關風無所謂地說道,看着付瑞海,笑了笑,接着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放心吧,我會讓曹若燕滿意的。走吧,如果曹若燕沒有看到我們,是不是有可能不樂意。”關風說完以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沒有回頭。聽了他說的話,付瑞海心裡不是滋味,雖然曹若燕已經答應了,但曹若燕這個人說的話經常是兩面三刀,口是心非,實在是讓人沒有辦法相信。但事到如今除了相信曹若燕,還能怎麼樣。每次想到這些,付瑞海也是無可柰何,和曹若燕這麼長時間,還是沒有了解曹若燕。看看前面,關風已經走遠了,付瑞海追了過去,兩個人並肩而行。看看關風,非常平靜的樣子,實在是大義凜然。付瑞海不知所措,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護好關風,就是得罪了曹若燕,也在所不惜。希望曹若燕可以看着自己的面子上,放了他。等會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付瑞海這樣想着。
鄭浩東看到關風,拿着那封信,問道:“這封信是你寫的嗎?”
“當然。”關風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是死路一條了,還有什麼可說的,臨死之前,告訴你一點事情,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你說曹生明和你是一樣的人,你現在做的事情都是曹生明一手策劃,不知道有何憑證?”鄭浩東接着問道,“你知不知道曹生明是朕最信任的人,如果你胡說八道的話,朕可以讓你馬上死去,你信不信?”鄭浩東看起來非常嚴肅,曹若燕看了以後,嚇了一跳,定了定神,看着關風。
“皇上,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沒有曹生明,我不可能來到京城,不可能入宮。曹生明答應過我,事成之後,我就是一國之君,他就是開國功臣,如果沒有這句話,我不可能在這裡。”關風非常肯定地說道,這是付瑞海剛纔告訴他的,“我本來以爲事情很容易就可以成功了,沒想到還是讓你發現了。而曹生明在這個時候居然變成了縮頭烏龜,沒有出現了,簡直是可惡至極。是因爲就要把這件事說出來,讓你看看曹生明是個什麼樣的人。”
“關風,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父親忠君愛國,怎麼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簡直是信口雌黃。”曹若燕在這個時候反駁道,“皇上,千萬不能相信他說的話,我父親忠心不二,不可能圖謀不軌的。”曹若燕說着,深深地磕了個頭。
“曹若燕,事到如今,你居然也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嗎?”關風突然有個想法,這個時候直截了當把話說出來,曹生明和曹若燕就徹底完了。仔細一想,就知道萬萬不可,曹若燕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如果逼急了,反咬一口,倒黴的是自己。關風這樣想着,非常不甘心,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放棄,看着鄭浩東,說道,“皇上,剛開始我也不相信曹生明說的話,因爲我知道曹生明是你的人,怎麼可能幫我?但曹生明讓我看見了我父親的長生牌位……”
“什麼,曹生明家裡居然有你父親的長生牌位?”鄭浩東大吃一驚,不可置信,轉過頭看着曹若燕,嚴厲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嗎?”
“皇上明察,臣妾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血口噴人,不能相信。”曹若燕故作無知,非常驚訝地說道,“皇上,不可能的,這個人說的話不可以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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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我怎麼可能相信曹生明,怎麼可能相信曹生明說的話?”關風反問道,沒有理會曹若燕,付瑞海說過,必要的時候曹若燕可能和自己針鋒相對,大概就是這樣。按理說來,關風和曹生明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不應該這樣。但已經答應了曹若燕,如果不這樣做,不知道曹若燕會怎麼樣。看了一眼曹若燕,接着說道,“曹生明讓我去的地方非常隱秘,好像是個臥室,不是他自己的,很偏僻,曹小姐可能都不知道。”說完以後,轉過頭看了一眼曹若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