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過來,曹小姐是不是有點失望?”歐陽元故意問道,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也知道是爲什麼,但還是問道,“我看曹小姐的樣子好像也在等人,不知道在等誰,是不是付瑞海付公子?如果是他,那我就要告訴你了,可能他一時半會來不了了。”
“來不了了?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把他怎麼了?”曹若燕這樣問道,警惕地看着歐陽元。付瑞海說過,歐陽元和他的武功不相上下,如果歐陽元要對付瑞海不利的話,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怎麼,難道曹小姐認爲是我對付公子不利?”歐陽元看出了曹若燕的心思,皺了皺眉頭,搖搖頭,道,“怎麼可能,我知道你們的關係,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曹小姐會做什麼,實在難以想象,我是個聰明人,得罪了你,沒什麼好處,所以這樣的事我不會做。”
“你知道就好。付瑞海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你應該知道。如果你敢對他動手,休怪我不仁不義了。”曹若燕狠狠地說道,“好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付瑞海爲什麼來不了了?”
“曹小姐誤會了,我沒有說他來不了了,我只是說他暫時不能來,因爲他在見一個人。如果他和那個人把事情說完了,可能就會過來。”歐陽元回答道,並沒有直接說出來,因爲他相信,曹若燕如此聰明,應該可以猜得出來。沒想到曹若燕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直截了當地發問----
“那個人是誰?”不是不知道,其實心裡面已經清楚,除了何雲秀,付瑞海還有可能和什麼人見面?只不過不願意承認,不願意相信付瑞海背叛了自己。
聽到曹若燕這樣問,歐陽元有些吃驚,難道曹若燕真的不知道,真的想讓自己把話說出來嗎?仔細一想,不是這樣的,曹若燕恐怕早就想到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究其原因,還是因爲付瑞海。所以歐陽元笑了笑,說道:“事到如今,曹小姐何必裝糊塗?在這個皇宮裡,除了曹小姐和何貴人,還有誰可以讓付公子不畏艱險、勇往直前呢?”
“你是說付瑞海去見何雲秀了?”原來就是這樣,曹若燕雖然不願意相信,可這個時候,歐陽元不可能欺騙自己。曹若燕非常生氣,忍不住想要發怒。在曹若燕看來,任何人的背叛,自己都可以接受;只有付瑞海,他的背叛,曹若燕無法接受。可現在偏偏是他。曹若燕無可奈何,不能對付瑞海怎麼樣。現在歐陽元在這裡,也不能發怒。回頭看着歐陽元,非常平靜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奇怪。問道,“難道你就不生氣,付瑞海和何雲秀走得那麼近,難道你就不怕他們做出什麼事,對不起你?那個何雲秀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曹若燕,我不許你這麼說何雲秀,她可不是你,也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如果你這樣說她,休怪我翻臉不認人。”歐陽元憤怒地說道。在他心裡,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何雲秀,何雲秀是神聖的、不可侵犯的,任何人都不能這樣侮辱她,尤其是曹若燕,所以現在歐陽元非常生氣 。
看到歐陽元生氣了,曹若燕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玩笑開大了,急忙賠笑道:“歐陽大人何必那麼當真,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什麼,只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就像我們兩個,經常在一起,何貴人知道了,應該也不會誤會吧。”
“她已經誤會了。”歐陽元看着曹若燕,這樣說道,冷冷地,“不過不是那樣的事,而是她覺得我是在助紂爲虐。”
“助紂爲虐?看來我在何貴人眼裡並不是什麼好人啊。”曹若燕感嘆道,卻並不生氣,只是接着問道,“不知道歐陽大人怎麼看我,你覺得是這樣嗎?”
“是不是這樣,曹小姐心裡清楚。人貴有自知之明,曹小姐如此聰明,當然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就不用我說了吧。”歐陽元笑着說道,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看着曹若燕,接着說道,“何雲秀在我心裡是獨一無二的,我不許任何人侮辱她,包括你曹若燕,別以爲我現在聽你的,就是怕了你,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和你一樣,什麼都幹得出來,曹若燕,別以爲我不敢,我知道了你那麼多事,我有辦法把你打倒。只是我不想這樣做,因爲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只有我們兩個人聯合起來,才能讓這件事儘快結束。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我這樣做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何雲秀。”
“歐陽大人對何貴人果然是一往情深啊,曹若燕實在是非常感動。只是不知道歐陽大人的一片苦心,何貴人能不能理解?”曹若燕故意這樣問道,“如果何貴人不能理解,反而要逆天而行、飛蛾撲火,豈不是辜負了歐陽大人的一片情意?”
“曹若燕,用不着你挑撥離間,我和何雲秀之間怎麼樣,是敵是友,是我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告訴我。”歐陽元知道曹若燕是故意這樣說的,忍不住反駁道。轉過頭看了看窗外,喃喃自語,“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是爲了她好,只是她現在不難理解,我非常苦惱,但並沒有放棄,我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明白我的。”
“但願如此吧。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爲了一個人,你應該知道,就是付瑞海。當初他在江落城,放走了陳雪音皇甫夜,我沒有說什麼,反而幫了忙,也是爲了他。如果皇甫夜陳雪音老老實實的,永遠不會出現,這件事情就結束了,可這兩個人不自量力,居然來到了京城。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父親發現了他們倆個,會怎麼樣,肯定會勃然大怒,殺了付瑞海,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必須殺人滅口。可是付瑞海不理解我,沒有人
理解我。但我相信,歐陽大人可以理解我。”曹若燕轉過頭看着歐陽元,認真地說道。走到歐陽元身邊,又問道,“是不是這樣,歐陽大人?”
歐陽元發現曹若燕和自己走的太近了,一陣心驚,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定了定神,才說道:“如果曹小姐這麼說,那我們兩個人就一樣了。實不相瞞,我也是爲了這個。當初在江落城,如果沒有付瑞海說的那些話,我也不可能放了陳雪音皇甫夜,我也是因爲何太師、何雲秀,所以……如果他們兩個人沒有來到京城,我也可以和曹小姐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件事就過去了,可他們……他們應該知道來到京城就是死路一條,可他們還是來了,看來他們不怕死。既然他們是自尋死路,那我們就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歐陽大人說得對,反正已經仁至義盡了,我也無愧於心,我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殺了他們,對我們非常有利。”曹若燕點頭附和道,歐陽元已經同意了,而且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看來這件事是事半功倍了。說了這麼多,曹若燕覺得應該開門見山了,不能耽誤時間,說不定過一會付瑞海來了,兩個人就沒有時間了。這樣想着,於是問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陳雪音皇甫夜的關係如何,是不是我們希望的那樣;還有,付瑞海有沒有找到他們,和他們見面?”
“曹小姐放心,事情現在非常順利,按照你的想法,按部就班,完全一致。”歐陽元點點頭,說道,“那天晚上我不放心,怕出什麼意外,於是也去看了看,就是這樣,嶽先生處理得非常好。一方面引開了皇甫夜,讓付瑞海有機會和陳雪音單獨見面,另一方面讓皇甫夜親眼看到付瑞海和陳雪音在一起,產生誤會,反目成仇。”
“反目成仇?”曹若燕注意到了這個詞,“這麼說,兩個人已經這樣了,我們的計劃成功了?”曹若燕非常興奮,沒想到皇甫夜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這個……倒沒有。”歐陽元只能實話實說。看見曹若燕變了臉色,急忙說道,“曹小姐,你應該知道皇甫夜對陳雪音的感情非同一般,皇甫夜也知道陳雪音和付瑞海經常在一起,雖然氣憤,但也不忍心責怪。所以兩個人雖然吵了架,但好像並沒有受什麼影響。”
“原來是這樣。”曹若燕心裡非常失望,原本以爲天衣無縫,一切順利,卻沒想到皇甫夜如此執着,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放棄陳雪音。欲速則不達,曹若燕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告訴自己不要着急,總有一天,自己會成功的。其實曹若燕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自己爲什麼在這個問題上如此執着,僅僅是因爲付瑞海嗎,還是對皇甫夜產生了感情?自己喜歡皇甫夜?怎麼可能?曹若燕想到這裡,搖了搖頭。
歐陽元看到曹若燕似乎是非常猶豫、非常失望,雖然心裡理解她這麼做是爲了付瑞海,但歐陽元還是覺得這樣做並不好。以前沒什麼,但到了現在,兩個人還是安然無恙,什麼也沒發生,如果再不果斷,還不知會怎麼樣呢?如果讓陳雪音皇甫夜就這樣逃了,那就是功虧一簣了。這樣想着,歐陽元覺得自己應該勸勸曹若燕,不要一意孤行。雖然知道可能沒什麼用,歐陽元還是想試試。於是說道:“曹小姐,這件事必須速戰速決,要不然會出大事。”
“速戰速決?怎麼樣速戰速決?難道是簡簡單單地把他們殺了嗎?”曹若燕猜測地說道,轉過頭看着歐陽元,又說道,“歐陽大人,你應該知道我曹若燕想幹什麼。”
“我當然知道,你想讓陳雪音皇甫夜反目成仇、自相殘殺,讓付瑞海無可奈何,對不對?可我覺得這個辦法不好,尤其是現在。”歐陽元非常乾脆地說道,“皇甫夜對陳雪音的感情,你也看見了,非同一般,到了現在,製造了這麼多誤會,兩個人還是在一起,並沒有出現你想要的結果……”
“那是因爲沒有到時間。”曹若燕接過他的話,說道,“既然是感情深,那就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撼動的。想當初在江落城,我用了多少辦法都沒有讓皇甫夜誤會陳雪音,更何況現在了,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但我覺得只要有時間,就一定可以成功。”
“可我們沒有時間了。”歐陽元反駁道,“付瑞海既然已經找到他們了,就會想辦法讓她們離開。按照陳雪音和他的關係,一定會同意的……”
“陳雪音當然會同意,這一點毫無疑問,可皇甫夜呢,不一定吧。”曹若燕說着,搖了搖頭,分析道,“皇甫夜好不容易來到京城,大仇未報,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而且皇甫夜已經知道付瑞海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付瑞海的話他怎麼會聽;如果陳雪音解釋,那就是越描越黑。”
“可你別忘了,還有一個道士,那個人說的話,皇甫夜恐怕還要考慮一下吧。”歐陽元提醒道。
“我看未必。”曹若燕搖了搖頭,還是接着說道,“那個道士是什麼人,付瑞海的義父,皇甫夜是知道的;而且在江落城,那個人知道情況,卻故意隱瞞,如果你是皇甫夜,你會怎麼想?如果皇甫夜真的相信那個人,早就和陳雪音離開了,怎麼會躲在那個地方?如果我猜得沒錯,皇甫夜現在誰都不信。就因爲這個,我們纔可以控制他,你明白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這畢竟是個燙手山芋,拖的時間越長,後果越嚴重。你想想,付瑞海肯定會把這件事告訴那個道士,如果那個道士來了,會不會採取什麼措施,逼迫皇甫夜,不得而知。”歐陽元非常嚴肅地提醒道,“還有一點,那個道士武功高強,岳雲非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我擔心……”
“這倒
是個問題。”聽了歐陽元的話,曹若燕陷入了沉思,過了很久,才說道,“看來這個人不能留,要不然我們的計劃就會失敗。”
“怎麼,曹小姐想殺了那個人?”歐陽元沒想到曹若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非常隨便,似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難道歐陽大人就不想殺了他嗎?”曹若燕反問道,“據我所知,這個人在江落城,三番四次從歐陽大人手下逃脫,難道歐陽大人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當了這麼多年的禁仕衛,還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從我手裡逃了那麼多次,除了付瑞海的原因,我不得不承認,是我技不如人。不過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人知道太多事情,陳穆文臨死之前和他說過什麼,還有夜明珠的秘密,這個人可能都知道。按照皇上的要求,知道這件事的人通通都不能活着,陳雪音皇甫夜要死,這個人也要死,所以我必須想辦法殺了他。”歐陽元堅定地說道,“可是這個人不好對付啊。”
“當然,如果這個人非常容易對付的話,二十年前就死了,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裡。”曹若燕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你也知道付瑞海的武功,就是這個人教的。你可以保證自己打贏付瑞海嗎,如果不能保證,那就不要異想天開。不過如果你聽我的話,配合我,這件事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曹小姐的聰明才智,歐陽元非常佩服。但我覺得奇怪,既然知道這個人和付瑞海關係不一般,爲什麼還要動手?難道就不怕付瑞海和你過不去?”歐陽元疑惑地問道。
“如果我曹若燕是一個猶猶豫豫、不能斬釘截鐵的人,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曹若燕很乾脆地說道,“更何況,要殺他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父親,我在皇宮裡,什麼都不知道,我覺得付瑞海也不可能怪到我頭上。我父親要殺了那個人,付瑞海早就知道了,所以到了那個時候,也不會太奇怪。”
“好一招借刀殺人,曹小姐果然高明。”歐陽元忍不住讚道,“既然是這樣,曹小姐何必參與,就交給曹大人,自己坐山觀虎鬥,豈不快哉?”
“如果我父親可以應付,我也不想參與,可我父親沒這個本事。”曹若燕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地說道,“二十年前就讓這個人逃走了,在江落城還是讓這個人逃走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曹生明沒本事。”
“曹小姐,此言差矣。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歐陽元不知道;可在江落城,這件事恐怕還是因爲付公子付瑞海吧。”歐陽元笑着,一語道破。
“是又怎麼樣,你也知道我曹若燕的本事,我想殺的人沒有一個可以逃得掉,我想保護的人,你們也別想傷害他,否則別怪我曹若燕心狠手毒。”曹若燕說着,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看着歐陽元。平靜了一會,又說道,“言歸正傳,這個人的武功到底怎麼樣,你比我清楚,就算沒有付瑞海,你打得過他嗎?如果打得過,你恐怕早就得到夜明珠了,是不是?”
歐陽元雖然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我承認就是這樣,如果沒有他,我早就得到夜明珠了,也用不着去江落城,看你和曹生明的臉色,技不如人,也沒辦法。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明,如果是他一個人,我當然不是他的對手;可現在還有陳雪音皇甫夜,這兩個人他不可能不管不顧。”
“看來歐陽大人是要見縫插針了?”曹若燕笑着問道,明白了歐陽元的意思。
“見縫插針又怎麼樣,對付這樣的人,不需要光明磊落。”歐陽元不屑地說道。說完以後,忽然感到羞恥,自己這樣和那些強盜土匪有什麼區別?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就釋懷了,“這個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留着他,百害而無一利。”
шωш◆ Tтkǎ n◆ ¢〇
“你說得對,要不然我父親爲什麼要殺人滅口,就是這個道理。”曹若燕點頭附和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本來想利用這個人,爲我做事,他是付瑞海的義父,武功高強,如果得到這個人,那就是如虎添翼。只可惜……”曹若燕說着,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接着道,“所以現在必須聯合起來,斬草除根。”
“曹小姐的意思是讓我幫助曹生明?”歐陽元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不願意相信,故意問道。看到曹若燕點點頭,明白了,就是這個意思,歐陽元忍不住搖搖頭,笑道,“怎麼可能?曹小姐,你應該知道我和曹大人合不來,你現在讓我這樣,豈不是難爲我,對不起,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大丈夫能屈能伸,歐陽大人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曹若燕看着歐陽元,意味深長地笑道,“其實我和歐陽當然一樣,看不慣我父親的所作所爲,何況我父親害死了我母親,這麼多年我都想爲母報仇,所以我忍辱負重。我都可以這樣,難道歐陽大人不可以?”
“曹小姐忍辱負重的精神,實在讓我佩服,可我覺得這不是一回事。我雖然看不慣曹生明的所作所爲,但我和他也沒什麼過節,用不着這樣。”歐陽元解釋道,“再說,你在江落城也看見了,我和他合不來,所以這件事…….”
“那你一個人對付得了那個道士嗎?”曹若燕反問道。“如果你們倆打起來,付瑞海會怎麼樣,你心裡清楚。一個人打兩個,你有把握嗎?”
“這…….”歐陽元猶豫了,這件事確實沒有把握。自己和付瑞海的武功本來就不相上下,再加上一個道士,雙拳難敵四掌,怎麼可能?可是如果和曹生明合作,自己實在不願意。本來現在何雲秀已經誤會自己了,如果因爲這件事,兩個人再添誤會,豈不是讓曹若燕漁翁得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