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造反?”歐陽元大吃一驚,看到曹若燕的眼神,馬上捂住了嘴。仔細想想,確實有可能,否則的話,爲什麼殺了六皇子,爲什麼把關風帶到京城?
彷彿知道了歐陽元在想什麼,曹若燕輕聲說道:“雖然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我試探過這個人,好像就是這樣,雖然他沒有說實話,但仔細一想,還是可以發現蛛絲馬跡的。歐陽大人,你說說看,如果這樣的人活在世上,豈不要天下大亂,所以絕不能心慈手軟。”
“對,就是這樣,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用不着你動手,我就可以讓他死。別忘了我是什麼人,禁仕衛,這樣的事我可以不管不顧嗎?”歐陽元回答道,看到曹若燕皺了皺眉頭,非常擔心的樣子,岳雲非補充道,“曹小姐放心,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我暫時不會動手。你看這樣好不好,等到陳雪音皇甫夜反目成仇、自相殘殺之後,我就把岳雲非解決了,你覺得怎麼樣?”
“如此甚好,也用不着我杞人憂天了,多謝歐陽大人明白。”曹若燕說着,行了個禮,站起來,還要說什麼,卻聽見歐陽元說道-----
“岳雲非在宮外,無人知曉,殺了他,天知地知,其他人不知道。那關風怎麼辦,他可是六皇子的後人,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恐怕……”歐陽元擔心地說道。看到曹若燕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又問道,“你不會真的想讓他給皇上看病吧,皇上的病他真的可以治好嗎?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曹若燕附和道,爲了讓歐陽元幫助自己,曹若燕忽然有了個辦法,想告訴他一些事,當然,一些事情還不能讓他知道,曹若燕心裡有數,想了想,才說道,“原來以爲他什麼也不知道,我還覺得這個人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可現在,我覺得不可能。”曹若燕說着,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歐陽元不敢相信地說道,“上次你不是和我說過,這個人不知道嗎,怎麼會……”
“是不是真的知道我還不清楚,但我覺得這個人和我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應該是知道什麼秘密。”曹若燕肯定地說道,“不過我們現在還不可以殺他,畢竟是給皇上看病的人,如果出了什麼意外,誰也擔待不起。尤其是我和付瑞海,付瑞海是保護關風的人,我是把他帶入皇宮的人,如果出了事,我們怎麼辦,皇上一怒之下,怪到我們頭上,不知道歐陽大人會不會替我們說話?”
“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我不尊重曹小姐,我覺得這件事完全是曹小姐自找苦吃。明明知道不是普通人,還要帶進宮,誰也救不了你。”歐陽元沒好氣地說道。
歐陽元的態度讓曹若燕非常生氣,但並沒有表現出來,曹若燕笑了笑,接着說道:“歐陽大人說得對,我沒有把事情考慮清楚,實在是該死。不過這件事情我父親還不知道,所以我們還有機會。有些事我早就考慮清楚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曹若燕非常自信地說道。
聽到曹若燕說的話,歐陽元非常不安,到底是什麼樣,曹若燕發現了什麼。終於決定問一下,於是說道:“曹小姐看來是信心十足,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打算?能不能說來聽聽。”
“你覺得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你嗎?”曹若燕冷笑道,看着歐陽元,搖搖頭,接着說道,“不要白費功夫了,我是不會把我現在的計劃告訴別人的,誰也不會知道的,包括付瑞海,也包括你。不過我希望歐陽大人放心,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就可以公之於衆,到時候你就自然知道了。”
“那好吧,我就等着,希望曹小姐不要讓我失望。”歐陽元點頭說道,他非常清楚,曹若燕是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只好作罷了,於是說道,“如果曹小姐沒什麼事,在下就告辭了,大晚上的,讓別人看見了不好。曹小姐多多保重,後會有期。”說完,輕輕一揖,轉身就要離開,卻聽見曹若燕的聲音喊住了自己,回過頭去,問道,“曹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讓你給岳雲非帶幾句話,不知道可不可以?”雖然是詢問,但曹若燕並沒有等他回答,接着說道,“其實還是老話,不要讓我父親找到陳雪音皇甫夜,還有那個道士。如果需要付瑞海配合,必須速戰速決,不能耽誤。”
“曹小姐應該知道岳雲非不是付瑞海的對手,我非常擔心,怕…….”歐陽元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聽見曹若燕哼了一聲,說道----
“反正岳雲非早晚要死,如果讓付瑞海發現了,就可以死了,
反正已經沒什麼用了。”曹若燕毫不在意地說道。
“殺了岳雲非,找到了陳雪音皇甫夜,你覺得付瑞海會怎麼樣?曹小姐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歐陽元不安地問道。
“我承認,付瑞海是很想帶兩個人離開,可是兩個人未必願意和他離開,尤其是皇甫夜。別忘了,付瑞海是他的殺父仇人,皇甫夜怎麼可能放過機會;而陳雪音和付瑞海的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不爲付瑞海說話,這樣一來,兩個人反目成仇,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你剛纔不是說了嗎,皇甫夜現在已經是半信半疑了,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就是徹底相信了,陳雪音紅杏出牆,和付瑞海在一起,而且還懷了孕,欺騙了皇甫夜,你覺得皇甫夜會怎麼樣,受的了嗎?”曹若燕說到這裡,顯得非常得意。
“陳雪音既然是皇甫夜的妻子,就應該知道皇甫夜和付瑞海的關係,到時候未必會站在付瑞海這邊。”歐陽元淡淡地說道,看到曹若燕好像要反駁的樣子,擺了擺手,不讓她說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陳雪音和付瑞海的關係,對不對?我承認,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但陳雪音不是笨蛋,她應該知道,皇甫夜對付瑞海的恨是刻骨銘心的,如果這時候爲付瑞海說話,無疑是自己承認,我覺得陳雪音不會那麼做;而且她也知道,付瑞海不可能對皇甫夜和自己怎麼樣的。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不知道曹小姐有沒有應對辦法。”
曹若燕一聽這話,陷入了沉思,歐陽元說的話不無道理,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該怎麼辦,自己豈不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曹若燕不願意這個樣子。想了半天,終於有了一個主意,說道:“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岳雲非就不能死。”曹若燕轉過頭看着歐陽元接着說道,“你回去以後告訴岳雲非,我已經同意他的方法了,就這樣,該怎麼做怎麼做,讓付瑞海發現陳雪音皇甫夜,單獨和陳雪音見面,最好讓皇甫夜親眼看見。還有一點,多加小心,千萬不要讓付瑞海發現了自己。”
“那岳雲非的身份,曹小姐真的打算就此放過?”歐陽元不明白地問道。
曹若燕不以爲然地說道:“區區一個岳雲非,根本不足爲慮,反正你已經知道了,有些事看着點,自然不會出問題。再說了,這件事結束了,歐陽大人親自把他解決了,然後報告給皇上,皇上肯定是非常高興。當然,關於我的事情,歐陽大人給個面子,就不要說出去了,好不好?”
“這麼大的功勞,算我一個人的,曹小姐怎麼甘心?”歐陽元略帶諷刺地說道。
“我當然不甘心,可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只能速戰速決,以求平安,我希望歐陽大人可以理解。當然,在此之前,歐陽大人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曹若燕說着,轉過頭看向歐陽元,非常認真地說道,“岳雲非是岳雲非,關風是關風,從今以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不知道歐陽大人可不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曹若燕的意思歐陽元當然是明白的,不就是希望這兩件事沒有瓜葛嗎,歐陽元雖然非常猶豫,但曹若燕的條件,自己無從選擇,只好點點頭,回答道:“好,我答應你,如果有一天我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我絕不會實話實說,到了那個時候,岳雲非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還有什麼好說的,只希望曹小姐可以和這件事沒有關係,那樣的話,就萬事大吉了。”
“當然,我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這件事我就不會參與,歐陽大人大可放心。”曹若燕安慰地說道,坐了下來,接着說道,“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看樣子歐陽大人也沒什麼事了吧,那就離開吧。恕不遠送,歐陽大人多多保重。”說完,曹若燕轉過身來,背對着他,沒有理會。過了一會,就聽見打開窗戶的聲音,回過頭來,歐陽元已經不見了。舒了一口氣,走過去,關上了窗戶,回到牀邊,坐了下來,仔細想着歐陽元剛纔說的話,突然迷茫了。自己這樣做是爲了什麼,按照自己的本事,想要陳雪音皇甫夜死在自己手裡,易如反掌,可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爲付瑞海嗎?
曹若燕突然無法確定,如果付瑞海知道了這些情況,會怎麼辦,殺了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徹底離開,不無可能。曹若燕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卻又不由自主。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瘋了,何必呢,這兩個人和自己沒有關係,爲什麼要如此對待?曹若燕希望給自己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卻還是失敗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不能夠回頭了,再說了,如果讓父親發現陳雪音皇甫夜還活着,自己和付瑞海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如果這麼想,也許是個理由,
爲了不讓父親發現,只能殺人滅口,自己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自投羅網,和自己沒關係。如果付瑞海問起來,自己就這麼說,付瑞海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這樣一想,曹若燕釋懷了,想通了,輕輕一笑,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睡着了,什麼也不知道了。
從曹若燕的靜德齋出來,歐陽元就覺得不安靜,背後有人,回頭看看,什麼也沒有,走着走着,突然又有這樣的感覺,猛一回頭,看到一個人就在自己後面。那個人也看到了自己,急忙躲避。歐陽元返身回去,低聲問道:“什麼人,跟着我幹什麼,有本事站出來說話。”沒有人回答,歐陽元心中奇怪,這裡是皇宮,怎麼可能有人這樣?看起來這個人武功高強,而且對自己非常瞭解,那麼這個人是誰。歐陽元想了半天,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付瑞海,一定是他。就在這個時候,歐陽元看到了一個白衣人在自己面前飄來飄去,急忙跟了過去,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看着眼前的白衣人,果然不出所料,就是付瑞海。“付瑞海,果然是你,沒想到你居然跟蹤我。”歐陽元恨恨地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就不怕別人發現?”
“歐陽大人藝高人膽大,都沒有害怕,我還有什麼可怕的。”付瑞海轉過身,看着歐陽元,淡淡地笑着,“這麼晚了,歐陽大人沒有在房間裡休息,卻一個人悄悄地去見魯貴人,難道就不怕讓人發現嗎?”對於這件事,付瑞海也是剛剛發現。離開了紫薇閣,想到陳雪音的事,付瑞海還是不放心,本來想去問問曹若燕,沒想到看見歐陽元出來了。付瑞海早就懷疑陳雪音的事情可能和歐陽元有關係,也覺得如果去問曹若燕,肯定是問不出來的,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問問歐陽元,於是就跟了過來。歐陽元武功高強,很容易就發現了自己,付瑞海故意把他引到這裡,爲的就是不讓被人發現。
“付將軍,我們倆是彼此彼此。這麼晚了,付將軍也沒有休息,一個人單獨去見何貴人,難道也不怕人發現嗎?”歐陽元沒有放過他,反脣相譏。
“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付瑞海淡淡地說道,並沒有太吃驚,歐陽元不是一般人,自己的一舉一動,根本就瞞不了他。既然這樣,就實話實說吧,反正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論武功,兩個人旗鼓相當,付瑞海也不害怕。這樣一想,點點頭,道,“是的,我是去見了何雲秀,有些事情我想問問她。難道歐陽大人覺得我這樣不合適?”
“當然不合適。一個御前侍衛,一到晚上就去見一個娘娘,如果讓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殺頭之罪。你擔當得起嗎?”歐陽元恨恨地問道。他當然知道何雲秀和付瑞海之間沒有任何事情,只是爲了何雲秀,不希望她知道太多,僅此而已。
聽完歐陽元的話,付瑞海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道:“歐陽大人,如果你這樣說,我們兩個人是彼此彼此。你去見魯貴人,我去見何貴人,有什麼不一樣嗎?如果讓別人發現了,誰也跑不了。我付瑞海是這樣,你歐陽元也是這樣,你剛纔那樣說,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麼意義?”
“付瑞海,沒想到你這麼會說話,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還不知道如何應付。”歐陽元冷笑道。如果是別的人,肯定是啞口無言;但歐陽元不是普通人,禁仕衛,什麼沒見過,當然很容易明白。笑了笑,正色說道,“付瑞海,有些事咱們心知肚明,所以就不用拐彎抹角了。我直截了當地說一句話,從今以後,我希望你不要去找何雲秀了。如果讓我發現,我會馬上殺了你;如果殺不了你,我就告訴皇上。別以爲你是曹若燕的人,我就會顧忌。爲了何雲秀,我顧不了許多,曹若燕我也不害怕。”
“爲了何雲秀?”付瑞海冷笑道,“歐陽元啊歐陽元,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爲了何雲秀,你知不知道何雲秀想要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想要什麼,也知道她在幹什麼,可我知道你們是不會成功的。知道你們的對手是誰嗎,當今皇上,所以你們是不會成功的。不僅不可能成功,還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我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尤其是何雲秀。”歐陽元說着,頓了頓,看着付瑞海,非常懇切的樣子,接着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一起到底說了什麼,但肯定是六皇子的事、關風的事、陳雪音的事,我說的對不對?這些事都是皇上親自交代的,當初我去江落城,就是爲了這些事。只可惜我聽了你的話,一時手軟,放了陳雪音皇甫夜,這一次我是不會心慈手軟的。付瑞海,看在曹若燕的面子上,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欺人太甚,否則的話,我顧不了那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