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咳嗽聲,宮女們擡起頭,看見曹若燕,又看到了付瑞海,非常吃驚。喜梅看到兩個人在一起,更是非常驚訝,怎麼可以如此毫無顧忌?嚇得差點把茶壺摔在地上了。定了定神,走過去,叫了一聲:“娘娘,你回來了,奴婢已經給你打了水,這就叫人準備早飯。”
“不用了,我不餓了,剛纔也梳洗過了,就算了吧。”曹若燕擺擺手,淡淡地說道。看了一眼付瑞海,故意大聲說道,“皇上讓付將軍送我回來,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和我商量,不能耽誤,我們就進去了。你們就在外面看着,如果沒什麼事,就不要打擾,知道了嗎?”
“是,奴婢遵旨。”喜梅恭恭敬敬答應道,目送着兩個人進了屋,心裡忐忑不安。皇上的意思?肯定不是。雖然皇上已經知道了曹若燕和付瑞海的身份,可絕不可能讓兩個人堂而皇之地在一起,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這是曹若燕自己的主意,目的就是想和付瑞海單獨在一起。曹若燕也太膽大了,這是白天,怎麼可以如此,如果讓別人看見了,作何解釋;如果皇上突然來了,怎麼辦?想到這裡,喜梅非常擔心,想勸勸曹若燕,可已經來不及了,兩個人進去了,說什麼都沒用;更何況自己說的話,曹若燕也不會聽。想到這裡,默默嘆氣,回過頭來,發現其他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用想,就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趕緊喝止道,“不要磨磨蹭蹭了,趕緊幹活,如果娘娘出來之後,做不完這些事,娘娘責怪你們,我可沒有辦法。”宮女們一聽,立刻停止了說話,低下頭,各幹各的。有些大膽的,看到喜梅沒有注意到他們,又開始議論紛紛。過了一會,看到喜梅看着他們,急忙低下了頭,開始做自己的事。喜梅也知道人言可畏,自己越是這樣,那些人越好奇,越要看,越要議論,自己根本就管不住了。可曹若燕已經是這樣了,自己還能夠說什麼,只希望今天的事不要讓別人發現就好了。
房間裡,曹若燕看着付瑞海,非常得意地說道:“怎麼樣,我說話算數吧,我說過可以讓你進來,就一定可以讓你進來,你看看剛纔,那麼多人,我還是讓你大大方方進來了。我說的那個理由,你覺得還可以吧。”
“自欺欺人。”付瑞海冷冷地說出這三個字,“你以爲你這樣說別人就可以不聞不問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不信的話,你現在出去聽聽,說不定她們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如果真是這樣,你覺得我出去以後還可以聽到嗎?聰明的人早就閉上了嘴巴,愚蠢的人什麼也看不出來。所以說不管怎麼樣,出去了都是一場空,還不如不出去。”曹若燕淡淡地說道,“議論紛紛怎麼樣,喜梅就在外面,如果有人胡說八道,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到底是誰在我背後胡說八道,亂嚼舌根子,喜梅會告訴我的;如果這些人不聽話,我就要了她的命。”說到這裡,曹若燕捏緊了拳頭。
“你又要殺人?”付瑞海看着她,非常驚訝,沒想到曹若燕居然還有這樣的念頭,“曹若燕,你怎麼回事,殺人上癮是吧,還記得那個梅兒嗎……”
“師兄,你說錯了吧,那個梅兒好像不是我親手殺的。”曹若燕故意說道,假裝委屈,“我就是一個女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我怎麼可能殺人?那天晚上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曹若燕,你……”沒想到曹若燕會把責任完完全全推到自己身上,付瑞海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師兄,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說來說去,沒什麼意義,人死已矣,我們還要做我們的事,不是嗎?”曹若燕安慰道,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曹若燕,你還有沒有人性?”曹若燕如此草菅人命,付瑞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責備道。
“小聲點,你是不是希望別人知道那個梅兒是我殺的,如果別人知道了,你是幫兇,你也逃不了關係。”曹若燕低聲喝止道,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面,沒什麼動靜,安安靜靜,這才放了心,回到付瑞海身邊,繼續說道,“付瑞海,我讓你過來是爲了昨天晚上的事,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做賊心虛。”付瑞海低聲咒道。
付瑞海說的話曹若燕聽見了,非常生氣,這個人不理解自己,自己該怎麼辦,想到這裡,曹若燕非常鬱悶,忍不住想罵幾句。忽然想到兩個人現在的環境,不可以的,只好忍着,嘆了口氣,說道:“付瑞海,不管你現在怎麼說我,我都可以不計較。我現在就想問問你,昨天晚上那個人是不是歐陽元?”
“既然已經猜到了,還用得着我說嗎?”付瑞海冷冷地迴應道。
“果然如此,你知道嗎,我一知道這件事,就馬上想到了歐陽元,剛纔看見他的時候,我就更加肯定了。”曹若燕興奮地說道,看到付瑞海無動於衷、冷冷的樣子,曹若燕覺得沒有意思,這個人怎麼這樣,一點情趣都沒有。嘆了口氣,接着問道,“那你爲什麼第一次沒有抓到他,是故意把他放跑的,還是你打不過他?”
“曹若燕,你是怎麼回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希望讓他離開的,不是嗎,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何必多此一問呢?”付瑞海反問道,“這兩件事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了。”曹若燕回答道,“如果是你故意而爲,那就說明你非常瞭解我,知道我想怎麼樣,我非常感激你;如果不是,就說明這個人本事不小,以後不能小看了他。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要弄清楚。你必須
告訴我,不能故意隱瞞,否則的話……”曹若燕說完,一陣冷笑。
付瑞海看她這個樣子,知道不說不行,只能開了口,說道:“我剛開始的時候是真的想放了他,可後面那麼多人,我實在是不方便。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去了紫薇閣……”
“什麼,歐陽元去了紫薇閣?何雲秀那裡?”曹若燕剛開始非常吃驚,然後就哈哈大笑,說道,“這個歐陽元果然是聰明,居然跑到了紫薇閣,他知道何雲秀不會把他怎麼樣,還會保護他,畢竟兩個人以前是說不清楚的關係。就是不知道如果何雲秀知道歐陽元要殺的人是關風,還會不會保護他?”
“她已經知道了。”付瑞海淡淡地說道,顯得非常平靜,“而且是我告訴他的。”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曹若燕厲聲問道,本來以爲是歐陽元自己坦白交代,沒想到居然是付瑞海告訴了何雲秀,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因爲這是事實,我必須說清楚,如果我不說,何雲秀早晚會知道。再說了,”付瑞海看着曹若燕的表情,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挑撥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讓兩個人反目成仇,讓何雲秀孤立無援,讓歐陽元成爲你的人,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
“對,這就是我的目的,我就是希望這樣。如果可以把歐陽元收爲己用,我求之不得。”曹若燕點點頭,肯定地說道,“但你這樣做是爲了什麼,不僅僅是爲了我吧。你如果這樣說,我是不會相信的。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我讓你實話實說。”
付瑞海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我的目的是什麼,我想在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多問;如果我說出來的話和你想的不一樣,你一定不會相信,既然不會相信,我說了又有什麼用?再說了,已經達到了你的目的,你這樣再問,不覺得多此一舉嗎;而且,你覺得歐陽元會和何雲秀主動坦白嗎?”付瑞海反問道。
“怎麼,你覺得歐陽元不會告訴何雲秀?”曹若燕故意問道,其實心裡也不得不承認付瑞海說的是對的,歐陽元是不會說的。
“你這是明知故問。”付瑞海冷笑道,“何雲秀是要保護關風的,這一點你非常清楚,如果知道歐陽元殺了關風,不但不會救他,還有可能反目成仇。關於這一點,歐陽元非常清楚,何雲秀對歐陽元來說意義非凡,歐陽元肯定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於情於理,都不會告訴何雲秀。”
“太好了,果然是師兄,聰明,我沒有看錯人。”曹若燕笑着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些,我告訴了何雲秀,你爲什麼不高興,不是正中下懷嗎?”付瑞海又問道,非常不解,“如果我不告訴何雲秀,你打算如何讓她知道?”
“這還需要我讓她知道麼,你看着吧,今天早上這件事肯定是沸沸揚揚,路人皆知。何雲秀只要略想一下,就可以明白,根本不用我告訴她。”曹若燕得意地說道。
“如果何雲秀不相信怎麼辦,如果何雲秀怪到你頭上,跑過來興師問罪怎麼辦?”付瑞海擔心地說道。
“師兄,沒想到你還是這麼關心我,我還以爲在你心裡我早就一文不值了,你的話讓我非常感動,謝謝。”曹若燕哭着說道,走到付瑞海身邊,靠在他身上。
雖然以前也是這樣,可那是在曹府,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知道了也不敢胡說八道;可這裡是皇宮,曹若燕是娘娘,如果讓人發現了,不只是他,就是曹若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當初自己保護曹若燕是因爲曹若燕是自己的妹妹,所以纔不顧一切,捨命保護;現在雖然沒有這個關係了,可畢竟相處了這麼久,也算是有感情了,付瑞海不希望曹若燕出事。看到曹若燕這樣,輕輕地推開她說道:“我們不能這樣,讓別人知道了對你我都不好。你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大概不希望因爲這個功虧一簣吧。”說完之後,擔心曹若燕不依不饒,於是想辦法轉移話題,說道,“我剛纔說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何雲秀找你興師問罪……”
“師兄,你放心,何雲秀不敢。”曹若燕非常篤定地說道,看着付瑞海,一臉自信,一臉得意,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告訴她了,昨天晚上她一定問過歐陽元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她已經知道了,不可能莫名其妙怪到我的頭上。”
“如果歐陽元爲了推卸責任,嫁禍到你頭上,怎麼辦?”
“不可能,歐陽元不可能這樣做。”曹若燕說道,“你想想,我和何雲秀是什麼關係,水深火熱。如果歐陽元這麼說了,何雲秀就會認爲歐陽元和我是一樣的人,到時候歐陽元有口難辯,所以不可能這樣說。唯一的辦法就是實話實說,告訴何雲秀自己是爲了她好,希望何雲秀可以原諒。不過我看何雲秀的樣子,恐怕很難買他的帳,兩個人一定不歡而散。一個堅持救人,一個非要殺人,你覺得兩個人可以談得來嗎?至於我,何雲秀不敢找我,除非她想讓這件事路人皆知。如果我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對誰也沒有好處。如果何雲秀聰明一點,就不會如此。”
“沒想到你已經把事情想的如此清楚,果然是老謀深算。”付瑞海冷笑地諷刺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對歐陽元就這樣算了?”
“怎麼可能?沒經過我同意,擅自做主,去殺關風,差點壞了我的計劃,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一定要問個清楚,這個人想幹什麼?”曹若燕氣憤地說道,其實仔細想一想,曹若燕也是知道的,殺了關葉,歐陽元當然不會放過關風,但這樣的事不能讓付瑞海知道,否
則的話前功盡棄。沉默片刻,又說道,“再加上我需要你幫忙。”
“你又打算讓我帶你去找歐陽元?”付瑞海皺了皺眉頭,反問道,上次的事情現在想起來仍然是心有餘悸,曹若燕居然還不放過。
曹若燕搖了搖頭,道:“這個辦法太冒險了,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我不去了。歐陽元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昨天晚上沒有成功,今天晚上說不定還會去,尤其是知道現在保護關風的人是你。”回過頭看着付瑞海,認真地說道,“歐陽元知道你的秘密,知道你和陳雪音的關係,說不定會威脅你,甚至會想辦法說服你。到了那個時候,你就讓他過來找我,我親自和他說。”
“確實是個好辦法,不過如果他沒有來,或者今天晚上皇上來找你了,該怎麼辦?”付瑞海試探地問道。
“這你用不着擔心,今天不來,明天來,總有一天他會去;這件事對歐陽元來說非常急迫,根本就等不了多久;至於皇上嘛,”曹若燕想了想說道,“昨天已經來過了,今天晚上就不會來;再說了,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皇上不會難爲我的。怎麼樣,答不答應,師兄?”
“好,如果歐陽元今天晚上過來,我就想辦法告訴他,不過他要是拒絕……”
“他是不會拒絕的,我肯定。”
付瑞海走了以後,曹若燕就休息了,畢竟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覺,自己也受不了,躺在牀上,一會功夫也就睡着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太陽高照。曹若燕坐起來,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忽然意識到這麼長時間,自己也餓了,就起來了,梳洗完畢,讓喜梅進來,給自己準備了點吃的,坐在那裡,一邊吃飯,一邊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想着如果今天晚上可以見到歐陽元,自己應該怎麼說。就這樣慢慢地吃着,忽然聽見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曹若燕奇怪,這個時候了,是誰啊,還沒有站起身,就看見魯月琴帶着杏兒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曹若燕看見她們,很快就明白了魯月琴爲何而來,當然是昨天晚上的事,消息傳得真快,沒想到這麼一會工夫就已經路人皆知了。曹若燕非常高興,因爲自己想看到的就是這個結果。但不能在魯月琴面前馬上就表現出來,雖然曹若燕知道魯月琴什麼都明白,可她就不想那麼快承認。於是站起來,看着魯月琴笑着問道:“姐姐這麼早過來找我,不知道有何貴幹,看樣子非常着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姐姐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千萬不要客氣。別忘了,我們可是親姐妹。”
“親姐妹?親姐妹爲什麼還要故意隱瞞,曹若燕你到底想幹什麼?”魯月琴質問道。耐着性子聽了曹若燕剛纔那番話,沒想到曹若燕竟然在自己面前故意裝糊塗。魯月琴受不了曹若燕這種虛僞的態度,幾次都想開口說什麼,反駁她,可曹若燕沒有給她機會,魯月琴也只好保持冷靜,聽她把話說完,曹若燕終於把話說完了,魯月琴忍不住了,馬上開口問道。
“姐姐,你說的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曹若燕笑看着魯月琴,問道,眼睛裡帶着戲謔的表情,“我隱瞞了你什麼,我爲什麼要隱瞞你,你的話讓我越來越糊塗了。姐姐還是把話說清楚吧,要不然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曹若燕,你別裝糊塗。娘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敢說你不知道?”還沒等魯月琴開口,杏兒就忍不住了,不客氣地質問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居然還死不承認,虛僞……”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自己被曹若燕打了一個巴掌。杏兒擡起頭,憤憤地看着曹若燕。
魯月琴剛纔聽見杏兒說的話,就非常擔心,本來準備攔住她,不讓她繼續說,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曹若燕就動了手。看見杏兒受了傷,魯月琴非常心疼,剛要說什麼,卻聽見曹若燕這時候說道-------
“杏兒姑娘,我和你說過多少次,我現在是魯貴人,不是曹若燕,你怎麼就是記不住?還有,我上次已經說過了,對我尊重一點,不要目無尊長,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非常記仇的,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你就不要想活着。如果你還想依靠你的宸妃娘娘,也要對我尊重一點,不然的話,她都自身難保了,怎麼管的了你。魯月琴現在到底是什麼樣,你非常清楚,千萬不要以卵擊石,害人害己。”曹若燕說完以後,又看見魯月琴,繼續說道,“魯月琴,我知道你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坦白說,我也不想故意隱瞞,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別人在這裡我說話不方便。所以……”曹若燕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看着杏兒,對魯月琴使了個眼色。她覺得魯月琴應該明白。
魯月琴當然明白曹若燕想幹什麼,回過頭來對杏兒說道:“杏兒,你先出去吧,我和曹若燕有事情要單獨談談,你出去看着,不要讓別人打擾我們。”
“娘娘,可是…..”看到魯月琴做這個決定,杏兒實在是不放心,剛想勸幾句,看見魯月琴的眼神,讓自己不要說話。杏兒雖然不服氣,但也別無他法,看了看魯月琴,又看了看曹若燕,輕輕地退了下去。
看到杏兒離開了,魯月琴舒了一口氣,房間裡只有自己和曹若燕兩個人。看着曹若燕,說道:“我已經讓我的人退下了,現在沒有別人了,你是不是可以開口說話了?”不等曹若燕回答,魯月琴又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那個殺手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什麼?你懷疑是我派人去暗殺關風?”曹若燕吃驚道,魯月琴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