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果然是不容易的。不過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好像也沒有那麼容易,比如那個李淑敏,皇上爭取了多長時間,纔得到這個女人,說不定當初爭奪皇位不過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只可惜這個淑妃娘娘並不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曹若燕現在基本上已經肯定,皇上的病和李淑敏有關係,只是沒有證據確鑿,自己也不好說什麼。現在就看那個關風了,看看他能不能查出蛛絲馬跡。曹若燕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關風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上次見面,面對着皇上,關風對答如流,沒有破綻,曹若燕鬆了一口氣,現在皇上讓關風單獨呆在一個地方,曹若燕非常不放心,想去見一見,又覺得不合適,如果讓李淑敏發現了,自己怎麼解釋,就因爲這一點,曹若燕坐臥不安,尤其是今天早上。按道理,皇上說的三天時間現在已經到了,關風的藥怎麼樣了,自己必須去看一看,提醒一下。關風入宮的目的,曹若燕到現在還不知道,如果這個人要對皇上不利,那麼…..不知道爲什麼,曹若燕想到這個,嚇了一跳,馬上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娘娘,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站在旁邊的喜梅突然看見曹若燕這樣,也嚇了一跳,定了定神,馬上關切地問道。
“你快點收拾收拾,我要去靜心臺,去看看關風。”曹若燕說着,站起來,走到梳妝檯,坐了下來,讓喜梅過來給自己打扮。
喜梅雖然覺得不妥,但曹若燕這樣,自己也就只能去了。走到曹若燕身邊,一邊打扮一邊說道:“娘娘,皇上上次不是說了嗎,除了淑妃娘娘,任何人都不能去靜心臺,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吧,如果讓淑妃娘娘看見了,恐怕不好交代吧。”
“有什麼不好交代的,不就是一個李淑敏嗎,你覺得我用得着害怕麼?”曹若燕不以爲然地冷笑道,“我告訴你,那個李淑敏,我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不就是一個淑妃娘娘嗎,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跪在我面前叫我皇后娘娘,還要讓我放她一馬。”曹若燕說到這裡,顯得非常得意,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答應岳雲非,讓歐陽元入宮嗎?”
“不就是給皇上看病嗎?”喜梅猜測道。
曹若燕笑了笑,搖搖頭,說道:“沒那麼簡單,給皇上治病,只不過是這個故事的開始,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曹若燕問道。看到喜梅搖搖頭,不明白的樣子,曹若燕接着說道,“你知道關風到底是什麼人嗎,六皇子的兒子,這一點你可能早就知道了;還有一點你不知道,他不僅是六皇子的兒子,而且是李淑敏、淑妃娘娘的兒子。”
“什麼,淑妃娘娘是他的……”喜梅吃驚道,馬上要說出來的時候,看到曹若燕的眼神,馬上捂住了嘴巴,看看周圍,沒有人,放了心,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這樣的話千萬不能亂說,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傳出去,殺頭之罪,你可就說不清楚了。”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只要你不把這件事說出去,就沒有人知道。”曹若燕哼了一聲,說道,看着喜梅,接着說道,“這件事除了我,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連我父親、包括付瑞海,我都沒有告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別人知道了,肯定是你說出去的。”
喜梅一聽這話,嚇了一跳,趕緊跪了下來,說道:“娘娘放心,娘娘不要這樣,我一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娘娘不要說了,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別緊張,別害怕,起來吧。”曹若燕扶她起來,淡淡一笑,安慰道,“既然我已經把事情告訴你了,你現在說你不知道,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我相信你,所以才告訴你,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讓你心裡有數,以後我讓你做什麼事,不至於莫名其妙,你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喜梅點點頭,“有一件事奴婢想不通,嶽先生和娘娘說的話,奴婢也也聽到了,好像沒有這件事,不知道娘娘是怎麼知道的?”
“我就知道你要問這些,”曹若燕笑着說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其實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告訴你的事是我猜的。”
“猜的?”喜梅又是非常吃驚,看着曹若燕,曹若燕依然是神態自若,淡淡地笑着,非常得意的樣子。喜梅皺了皺眉頭,急忙說道,“娘娘,這件事事關重大,沒有根據,不能隨便瞎說,如果讓淑妃娘娘知道了,告訴了皇上,奴婢擔心……皇上最信任的是淑妃娘娘,娘娘,你那麼聰明,應該看得出來。”
“我當然看得出來,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事情沒弄清楚,如果讓李淑敏反咬一口,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不是那樣的人,沒有那麼笨,所以我現在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曹若燕說道,“雖然是無憑無據,但我絕不是憑空臆想,雖然兩個人上次見面沒有任何反應,但我看得出來,尤其是關風,每次看到李淑敏,好像是非常激動的樣子。”
“可是淑妃娘娘沒什麼反應啊?”喜梅說道。
“關於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李淑敏之所以這樣,大概是根本沒有看出來。”曹若燕回答道,看到喜梅不解的樣子,笑了笑,繼續說道,“六皇子在二十年前就離開了京城,這麼長時間,李淑敏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丈夫、孩子還活着,別忘了,六皇子已經被先皇‘秘密處決’了。我想這大概就是李淑敏爲什麼要加害當今皇上的原因吧。”
“你是說皇上的病可能和淑妃娘娘有關係?不可能吧,皇上那麼喜歡她,她也非常關心皇上……”
“皇上喜歡她,這一點毋庸置疑;她關心皇上,恐怕就是惺惺作態了。”曹若燕冷笑地說道,“還記得惠嬪說的話嗎
,前皇后的死、皇世子的死,可能和李淑敏都有關係,如果我們可以重新調查這些事情,說不定可以發現蛛絲馬跡。”
“那如果這件事是假的,淑妃娘娘和那個關風沒有任何關係,那樣的話…….”喜梅還想說什麼,看到曹若燕瞪了自己一眼,急忙閉上了嘴巴,低下頭,不敢看她。
“我是不會看錯的。”曹若燕得意地說道,“相信我,他們之間一定有關係,毋庸置疑,這件事我是勢在必得,沒有人可以改變。好了,反正你也不明白,我不想和你說了,走吧,我們出發吧,如果在那裡看見淑妃娘娘,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說完,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就出發了。
李淑敏今天也去了靜心臺,想去看看關風,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關風,就覺得非常親切,忍不住親近。
每次一看見他,李淑敏就想起來鄭浩軒,想起了那個孩子,記得他們離開前的時候,那個孩子只有三個月大,抱在懷裡,特別聽話,不哭不鬧,鄭浩軒非常喜歡。只不過當時情況複雜,爲了可以讓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鄭浩軒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先皇也不知道,更別說當時還是太子的鄭浩東了。既是如此,還是沒有保住他們的命。李淑敏非常後悔,如果當時可以和他們一起離開,死也可以死在一起,那是一件多好的事啊,可惜自己沒有機會了,兩個人已經死了,自己活着卻不能爲他們報仇雪恨,實在是非常悲哀。這麼多年,李淑敏忘不了骨肉分離的一幕,每次夢中驚醒,淚眼朦朧,難以自拔,不知道該怎麼辦。
尤其是這幾天看見了那個關風,經常是噩夢連連,一晚上不能睡覺,有時候看見鄭浩軒,有時候看見那個孩子,他們希望自己過去,可自己不管怎麼樣,都無法來到他們身邊,然後鄭浩東突然出現,殺了鄭浩軒,架着自己離開。哭喊着醒來,一身冷汗,有時候看見旁邊的鄭浩東,就有一種衝動,殺了他,爲鄭浩軒和那個孩子報仇。可又不忍心,這麼多年,畢竟是夫妻情深,鄭浩東對自己那麼好,自己好像沒有理由,想到這裡,覺得對不住鄭浩東,也對不起鄭浩軒,一時之間惶惶不安,不知所措。有時候躺在牀上睡不着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那個關風,似曾相識的感覺,讓自己不能自拔。
如果那個孩子活到現在,也是這個年紀了,只可惜…….李淑敏這一輩子只有那一個孩子,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就這樣沒了,李淑敏每次想到這裡,痛苦萬分。一切都是鄭浩東,如果不是他,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既然他讓自己的孩子死於非命,那自己就讓他這一輩子斷子絕孫,這就是代價。雖然有時候也覺得不應該這樣做,但她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這件事沒有人看得出來,皇上的病,沒有人誕下龍嗣,這兩件事沒有人聯繫在一起,沒有人想得出來,就因爲如此,李淑敏有恃無恐,一方面繼續得到皇上的寵愛,一方面對這個男人進行報復。
關風的突然來到讓她非常緊張,表面上關風好像沒有看出什麼,但李淑敏有個感覺,關風好想知道了什麼。就這一點,李淑敏非常矛盾,一方面,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另一方面,她希望這個年輕人可以平平安安的。當初曹若燕說出這件事的時候,李淑敏百般阻撓,就是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揭穿,可鄭浩東非常堅持,自己也無可奈何,不得不同意。
在見到關風之前,李淑敏已經想好了,如果這個人看不出什麼,那這個人就可以活着;如果這個人發現了什麼,這個人就必死無疑。見到了關風,李淑敏改變了主意,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護這個人,那自己的秘密呢,真的要公之於衆?李淑敏忐忑不安,想了很久,終於決定試一試這個關風,看他到底知道什麼,再做定論,想到這裡,李淑敏也去了靜心臺。
靜心臺裡,關風一個人住在那裡,百無聊賴,這麼多天了,沒有人來看自己,也沒有人和自己說話,關風非常鬱悶,早知道不該答應岳雲非,進入了皇宮,現在已經進來了,改變不了。鄭浩東的病對於關風來說不是什麼大事,關風經過仔細研究,基本上已經肯定,鄭浩東中毒了,什麼毒,無野草。只不過是循序漸進的,所以沒有人看出來,到底是什麼人,可以對皇上下毒,而且沒有引起別人注意?關風非常奇怪,想弄清楚,可又不知道從何入手。
曹若燕這幾天沒有過來,李淑敏也沒有。她們在幹什麼,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關風現在非常矛盾,要不要把皇上的病治好。一方面,他是一個病人,父親說過,救死扶傷,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不管這個人是誰,都不能放棄,只要有希望,就應該盡力而爲;另一方面,這個人是自己的殺父仇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枉爲人子。關風想到了皇甫夜說的話,非常感動,皇甫夜都沒有放棄,自己爲什麼要放棄?這個人是皇上怎麼樣,九五之尊又如何,性命在自己手裡,是生是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關風非常自信,如果自己想讓這個人死,這個人就可以必死無疑。可是這個人不是一般人,如果真的死了,天下大亂,對自己也沒有好處。到底該怎麼做,關風現在是矛盾重重,不知所措。看着自己手裡的藥材,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幹什麼。今天是第三天,皇上說過,三天之內,把藥拿出來。就是今天,可現在還沒有人過來,關風默默地等待着,時不時看看外面,希望看到什麼,讓他失望的是,什麼也沒有。曹若燕、李淑敏、鄭浩東都沒有出現,難道他們忘了這件事,不太可能。
那天見面的時候皇上看起來非常着急,迫不及待,不可能忘記。還有那個淑妃娘娘,自己聽見她說會經常來看看自己,可這
三天時間,都沒有過來,她是自己的母親,難道也忘記自己了嗎?或許是忘了吧,二十年,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讓她忘記一切,皇上的寵愛,她可能早就忘記了自己的父親、自己,何必呢,上次見面看到兩個人卿卿我我的樣子,關風心裡不是滋味,爲自己的父親不值得,這麼多年了,父親心心念唸的女人竟然和別人在一起卿卿我我、好不快樂,讓父親情何以堪?
來之前,自己猶猶豫豫,要不要單獨見見她,告訴她自己的身份,想了一下,放棄了,父親說得對,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這個女人和自己沒有關係;如果說有關係,那麼這個女人就是自己殺父仇人的女人,說白了,也是自己的仇人,早晚有一天,自己爲父報仇,也要殺了這個女人。關風這樣想着,下定決心似的握緊了拳頭,恨恨地砸了一下桌子。他的動作引來了侍衛的探看。關風就坐了下來,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那些人覺得沒什麼事情,就退了出去。關風這才放了心,閉上眼睛,想着剛纔的事,憤憤不平。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喊道---
“淑妃娘娘駕到。”
關風一驚,說曹操曹操到,果然來了。於是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跪了下來,朗聲說道:“草民關風見過淑妃娘娘,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起來吧,這裡沒有外人,不必多禮,一切隨意。”李淑敏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然後就走了進去,看了看裡面的擺設,看了看桌子上的書,轉過身來看着關風,又說道,“這麼多天,關先生住在這裡,是不是習慣,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千萬不要客氣,有什麼儘管直說,我會想辦法的。”
“娘娘多慮了,我在這裡一切都好,別的人對我非常照顧,關風實在是感激不盡。”關風說完,深深一揖,非常客氣的樣子。
“關先生不必多禮,來到這裡,爲皇上治病,本宮和皇上感激不盡。皇上已經說了,讓我經常過來看看你,可我這幾天比較忙,一直沒時間,忽略了你,實在是抱歉。”李淑敏略帶歉意地說道,找了位置坐下,看着關風,繼續問道,“怎麼樣了,今天可是第三天,不知道關先生準備好了嗎?”
果然是來問這件事的,關風沒有猜錯,心裡早有準備,回答道:“娘娘放心,藥已經配好了,不過我需要皇上親自過來試一試,不知道可不可以?”
“親自試一試?”李淑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想了一會,厲聲說道,“皇上可是九五之尊,怎麼可以親自試藥?上次你不是說非常有把握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這個藥有什麼問題,如果有問題,說出來。我可以在皇上面前爲你說說話,寬限幾日。”
“娘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關風急忙解釋道,看了她一眼,接着說道,“我的藥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可皇上的情況特殊,既然是對症下藥,就不能一概而論。草民是這樣想的,先讓皇上少吃一點,如果沒什麼問題,而且有效果,再加大劑量。不知道娘娘以後如何?”
“如果皇上吃了沒什麼效果,你打算怎麼辦?”李淑敏又問道。
“這個……”關風想了一會,才說道,“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劑量太少,沒什麼作用;第二個原因,這個藥不適合皇上,必須更換。”
“既然是兩個原因,你怎麼知道是哪個原因,可以看出來麼?”李淑敏又問道,這種事情不得不弄清楚。
“看得出來。”關風想也沒想,就回答道,“請娘娘放心,救死扶傷,不管那個人是誰,在下都會盡力而爲,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我的要求,希望淑妃娘娘可以答應?”
李淑敏沒有馬上回答,想了一會,才說道:“好吧,我可以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但答不答應,我說了不算,皇上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勸勸皇上,讓他答應,好不好?”
“多謝娘娘。”李淑敏的回答讓關風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自己有機會可以試一試鄭浩東到底是不是中毒。雖然是這麼想的,但畢竟是猜測,沒有證據,關風也不敢妄下斷論。這一次雖然是試一試,可關風知道該怎麼辦,他看得出來,也可以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到底是誰下的毒。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下毒的人是和鄭浩東非常親密的人,要不然沒有人有機會。不管這個人是什麼人?關風這樣想着,擡起頭看了一眼李淑敏,李淑敏也看着他,非常慈愛的樣子,關風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非常感動,這是自己的母親,這樣看着自己,彷彿是理所應當,又好像是一種奢求。眼睛一熱,就要哭出來了,趕快回過頭,看着別的地方,不予理睬,彷彿是沒有看見。
李淑敏看到關風拒絕了自己,心裡一陣失望,想說什麼,也覺得沒什麼可說的,把頭轉到一邊,平靜了一會,覺得自己該離開了,便回過頭看着他,剛要開口,卻覺得一陣難受,輕咳起來,半天停不下來。這已經好幾天了,李淑敏習慣了,就這個身體。
“娘娘,你怎麼了?”可能是因爲母子連心,看見李淑敏這個樣子,關風心裡一緊,情不自禁地走過去,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了,老毛病了,過幾天就好了。”李淑敏回過頭來,淡淡地說道。忽然發現關風站在自己身邊,馬上輕咳一聲。
關風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躲開了,定了定神,才說道:“娘娘既然來到這裡了,就讓草民看了一下,也許只是個小問題,草民開點藥吃吃就好了。”
“那就麻煩你了。”不知道爲什麼,李淑敏對這個年輕人沒來由地信任,這樣說着,伸出右手交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