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雲秀沒有任何關係,曹若燕現在也沒有證據,根本就不可能。”歐陽元笑道。
“當然,真憑實據的確沒有,可僞造證據並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曹若燕敢對何雲秀怎麼樣,我殺了她。”歐陽元恨恨地說道,捏緊了拳頭,紅着眼睛看着岳雲非,彷彿要把他吃了。
岳雲非看到歐陽元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定了定神,接着說道:“曹若燕是不敢把何雲秀怎麼樣,可是皇上,就說不定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仲沒有選擇,何華鋒沒有選擇,何雲秀和你也沒有選擇。何去何從,歐陽大人看着辦吧。”岳雲非說完,坐在地上,靜靜地看着前方。過了很久,才聽見歐陽元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配合你,今天的事,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絕不反悔,這樣可以了吧。”歐陽元妥協了,現在的他非常鬱悶,說完這些話,站起來,慢慢地往山下走。
岳雲非看見他離開了,急忙站起來,追了過去,問道:“你幹什麼去?”
“時間還早,我先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喝點酒,晚上再過來,我不想等那麼長時間。”說着繼續往前走。感覺到岳雲非跟了個來,便停了下來,冷冷地說道,“嶽先生請留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罷,歐陽元加快腳步,徑自往前走去。
岳雲非看着他的背影,並沒有再次追過去,或許是因爲沒有必要,或許是因爲同情,既然歐陽元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合理的,那就隨他去吧。說來說去,這件事還是因爲曹若燕,如果不是她的堅持,如此簡單的問題怎麼會變得如此複雜?兒女情長啊,人生的毒藥,曹若燕也沒有能力逃脫,想到這裡,岳雲非無奈地嘆口氣,搖搖頭,看着遠方。
子時,皇甫夜出動了,雖然對岳雲非說的事情心生懷疑,可還是準備去看一看,雖然自己一個人不是付瑞海的對手,但皇甫夜並不害怕,爲父報仇,雖死猶榮。更何況這一次他並不用對付瑞海下手,按照岳雲非的叮囑,自己只需要看着付瑞海,看看他在幹什麼,有什麼目的,動手的事情以後再說。雖然不願意聽從岳雲非的話,可他也不想白白送死,所以只能按捺着性子,看着那個小茅屋。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安安靜靜的,仍然沒有動靜,皇甫夜有點着急,難道岳雲非說錯了,付瑞海今天晚上根本不可能過來,如果是那樣,自己還有什麼意思?想到這些,皇甫夜就準備離開,打道回府。站起來了,忽然看見小茅屋裡亮起了燈光,精神一振,果然。急忙蹲了下來,接着觀察。忽然看見一個黑衣人走了過去,站在小屋門口,四周看看,非常警惕,確認無人,才敲了敲門,然後就離開了,速度非常快。皇甫夜非常奇怪,付瑞海怎麼回事,來了又走了,他要幹什麼,正想着,小木屋的門開了,看見開門的人,皇甫夜精神一振,陳雪音,怎麼會是她呢?自己不是告訴過她,讓她離開京城,怎麼會……難道是因爲付瑞海?皇甫夜突然想到,這個理由讓皇甫夜激動起來了,陳雪音還是忘不了付瑞海,難道就忘記了自己的叮囑嗎?陳雪音啊陳雪音,真是辜負了自己的一片深情。皇甫夜非常難過,想過去看看,拉着陳雪音問個究竟,忽然看見陳雪音追着黑衣人就過去了,他們兩個要幹什麼,怎麼沒看見那個道士,是怎麼回事?皇甫夜突然想到上次發生的事,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不行,自己必須去看看,當面對質,問個清楚明白。於是就悄悄地跟了過去。
遠處觀察一切的岳雲非看到皇甫夜跟了過去,臉上好像非常憤怒,也特別激動,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皇甫夜上當了,歐陽元做得非常好,得意一笑,也跟了過去。
陳雪音出來以後,看到那個黑衣人,本能地走了過去,一邊追一邊想,到底是什麼人,付瑞海?不可能吧,付瑞海每次過來的不是這樣;再說了,付瑞海說過,自己現在不可能經常出來,十天才能出來一次,距離上次見面才五天時間,不可能這麼快又來了。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陳雪音充滿了疑惑,怎麼知道在這裡,難道是何太師的人,知道了什麼事,特意來告訴自己,不無可能。想到這裡,陳雪音緊張起來了,看看那個人,不遠不近,自己停下來了,那個人也停下來了,陳雪音於是急忙追過去。似乎感覺到陳雪音加快了速度,那個人也加快了速度。走了一段路,那個人停了下來,看看前面,有一個茅草屋,得意一笑,打開門,走了進去。陳雪音一看,驚了一下,那不就是自己上次找到付瑞海的地方嗎,難道這個人真的是付瑞海,爲什麼要
神神秘秘的,難道是不想讓道長髮現??想到這裡,陳雪音嘆了口氣,何苦呢?看得出來,付瑞海還是非常關心道長的,爲什麼要刻意躲避?道長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陳雪音非常擔心,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付瑞海,或許應該告訴他,讓他想想辦法。陳雪音決定了,不管今天付瑞海是什麼態度,自己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他。這樣想好以後,陳雪音就走了過去。
推門進去,屋子裡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陳雪音有點害怕,付瑞海想幹什麼。輕輕地叫了幾聲“付公子,付公子,付瑞海”,沒有人回答,陳雪音覺得事情不妙,暗叫糟糕,正準備離開,忽然感到一股異味撲鼻而來,接着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甫夜看到茅屋裡面亮了燈,可以看見一個人抱起了一個女子,非常親密的樣子,嚇了一跳,這個女人是陳雪音,毋庸置疑,男的就是付瑞海,他們,他們,他們居然……皇甫夜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居然真的有這樣的關係。皇甫夜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就要過去質問,忽然看見裡面熄了燈,怕什麼來什麼。皇甫夜站起來,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卻什麼也沒發現。想要離開的時候,也聞到一股氣味,接着和陳雪音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了。
茅屋裡的燈亮了起來,岳雲非和歐陽元看着躺在牀上的陳雪音皇甫夜,都鬆了一口氣,曹若燕交代的事情終於成功了,皇甫夜看到了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陳雪音就算有三寸不爛之舌,恐怕也是百口莫辯,皇甫夜不會相信了,如果付瑞海過來,恐怕也是越描越黑。
“現在他們兩個人都在這裡,我可以一劍把他們殺了,神不知鬼不覺。”歐陽元看着兩個人,恨恨地說道,多好的機會,錯過了,實在是可惜。
“不可。”岳雲非急忙攔住了他,“如果就這樣殺了他們,曹若燕那裡怎麼交代,歐陽大人恐怕不想無事生非吧。”
“無事生非,什麼意思,我對什麼人無事生非,我說過,我不願意聽從曹若燕的擺佈。”歐陽元不服氣地說道,看到岳雲非的眼色,哼了一聲,又說道,“你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知道自己不能得罪曹若燕,可我就是忍不住,沒辦法。我答應過你,說到做到,現在我殺他了嗎?”歐陽元說完,收起了長劍,接着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把他們放在這裡?”
“那怎麼行,一旦讓他們在一起,陳雪音皇甫夜就有解釋的機會,到時候我們做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了。”岳雲非趕緊說道,看到歐陽元鄙視的目光,馬上賠笑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我當然理解,你害怕曹若燕,基本上是恐懼,對於這一點,我完全可以理解。”歐陽元說完哈哈大笑,尤其是看到岳雲非不自在的表情,笑的更是肆無忌憚。岳雲非不好說什麼,只能默默地忍耐,看着歐陽元,心裡非常不舒服。終於歐陽元笑完了,接着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我的迷魂藥可以讓他們睡五個時辰,五個時辰之後,他們纔可以醒過來,所以我們有充足的時間。”
“好好好,曹小姐和我說過,你可以製作迷魂藥,非常管用,剛開始我還不相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實在是佩服。”岳雲非奉承地說道。但見歐陽元沒有理會,覺得有些尷尬,輕咳一聲,也就作罷了,繼續說道,“陳雪音可以不用管她,就讓她在這裡;皇甫夜呢,我帶他離開,你覺得怎麼樣?”
“皇甫夜和你認識,你把他帶走無可厚非;可是陳雪音,如果把她留在這裡,恐怕不合適。”歐陽元提出了異議,看看岳雲非,岳雲非似乎不明白,笑了笑,接着說道,“皇甫夜醒來以後,想到這件事,一定要過來看看,那你怎麼辦,可以拒絕麼,如果是我,我沒有辦法拒絕,你也一樣;如果皇甫夜來到這裡,陳雪音還沒有離開,你難道可以阻止他們見面。如果你不想和皇甫夜撕破臉皮,就只能讓他們見面,見了面,是什麼樣的結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歐陽大人說的有理,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實在是大意了,失誤失誤,虧得你提醒了我,要不然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岳雲非感激地說道。“那依歐陽大人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
“很簡單,各歸各位,你把皇甫夜帶走,我把陳雪音送到原來的地方,你覺得怎麼樣?”歐陽元提議道,看到岳雲非不安的表情,又說道,“放心,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了陳雪音的,除了曹若燕的原因,還有皇甫夜的原因。殺了陳雪音,留着皇甫夜,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要殺,兩個人一起,豈不是痛快。如果你不相信我,事成以後,你可以來看看,如果陳雪音死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怎麼樣?”
“歐陽大人說的什麼話,如此見外,相識一場,也算是緣分,我對歐陽大人也已經瞭解了,我信得過歐陽大人,歐陽大人放心去吧,如果曹小姐問起來,我自然會解釋。”岳雲非笑着說道。
“那就有勞了,在下告辭。”歐陽元說着,抱起陳雪音,就準備離開。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問道,“明天晚上的事情嶽先生如何安排?”
明天晚上的事情?岳雲非被他這麼一問,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事,想了半天,纔想起來是關葉那件事,看來這個歐陽元還是放心不下,於是說道:“歐陽大人,所有的一切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只要你可以好好配合在下,所有的一切必定是馬到成功。”
“該怎麼做,我心裡非常清楚,明天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也希望嶽先生和你的朋友可以好好配合我,不然的話…….”歐陽元說完,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歐陽元走了以後,岳雲非舒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歐陽元不好對付,但岳雲非沒有後悔,選擇了歐陽元,自己經過深思熟慮,通過這兩天時間,也可以看得出來,歐陽應配合得非常好,皇甫夜上了當,陳雪音中了計,意料之中,如果告訴了曹若燕,曹若燕一定是非常高興。歐陽元走了,自己也應該離開了,背起皇甫夜,就要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停了下來,把皇甫夜放在牀上,坐了下來。如果猜得沒錯,皇甫夜醒來以後肯定要過來看看,來來回回,多此一舉,還不如就在這裡,反正陳雪音也不在了,這裡應該是非常安全的。岳雲非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坦然地坐了下來。可能也是累了,坐了一會,就受不了了,靠在牀邊,睡了過去。
皇甫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叫他,聲音非常熟悉,睜開眼睛,竟然發現是岳雲非,趕緊坐了起來,看着他。愣愣的。岳雲非也看着他,看他坐起來了,長嘆一口氣,說道:“皇甫公子,你終於醒了,我叫了你半天,你都沒醒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怎麼了,沒事吧。”看到皇甫夜半天不說話,岳雲非似乎是非常害怕,摸了摸皇甫夜的腦門,急切地說道,“皇甫公子,你怎麼了,千萬別嚇我啊。”
“我沒事。”皇甫夜終於說出了一句話,淡淡地沒有任何表情。
岳雲非看到此處,終於鬆了一口氣,是真的,歐陽元說過,迷魂藥五個時辰就可以醒過來,可是皇甫夜一直沒有醒過來,岳雲非就擔心了,害怕歐陽元是陽奉陰違,等了好一會,皇甫夜終於醒過來了,岳雲非才放了心,如果皇甫夜真的完了,曹若燕那裡如何交代,付瑞海一定會殺了自己。看着皇甫夜,趕緊解釋道:“我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以爲你怎麼了,嚇了一跳,看到這個門是開着的,就進來了,沒想到你在這裡……”
“你看見陳雪音和付瑞海沒有?”沒等岳雲非把話說完,皇甫夜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現在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必須馬上弄清楚。
“陳雪音和付瑞海在一起?你看見了?”岳雲非故意問道,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是啊,看見了,什麼都看見了。該看的看見了,不該看的也看見了。”皇甫夜點點頭,非常痛苦地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叫該看的,不該看的,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從皇甫夜的表情來看,皇甫夜已經完全相信了這件事,岳雲非非常得意,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尤其是看到皇甫夜半天不說話,就在那裡發呆,似乎是非常着急,急忙問道,“你說話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急死我了。”
皇甫夜沒有馬上說話,轉過頭,看着岳雲非,呆呆地,過了好半天,才緩緩地說道:“我按照你說的話,很早就來到了這裡,一直等待着,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也沒有看見付瑞海,我以爲他不會來了,就準備離開,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付瑞海…….”皇甫夜把自己看到的情況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岳雲非,他似乎忘記了曾經對岳雲非的懷疑,現在的他,非常無助,需要一個人走到他身邊,安慰他,幫他想辦法,告訴他該怎麼辦。身邊只有一個岳雲非,除此之外,別無選擇,“我真沒想到,居然會是怎樣,以前我還不相信,我覺得陳雪音不是這樣的人,可現在……”皇甫夜說到這裡,無奈地搖搖頭,痛苦萬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這件事交給你,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對不起,對不起。”岳雲非道歉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