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沒事吧。”喜梅也扶起了曹若燕。曹若燕沒有理會她,站起來,一下子推開杏兒,憤怒地說道--
“死奴才,居然這樣無理,敢對主子動手,不知道尊卑禮節了嗎,”曹若燕憤怒地說道,這個杏兒和自己作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趁這個機會可以好好教訓一次了,“來人啊,把這個沒有規矩的奴才送到敬事房打一頓,然後送到月巷,好好學習一下規矩。”
曹若燕雖然就是一個小小的答應,可宮裡的人都知道,皇上非常喜歡,而且是宸妃娘娘的妹妹,也算是一個貴人,任何人都不敢得罪。她這麼一說,馬上就來了幾個人,準備把杏兒帶走。杏兒不願意走,狠狠地瞪了一眼曹若燕,她已經控制不住了,恨不得把事情說出來,突然想到魯月琴的話,不得不忍住了,卻沒有打算離開。如果自己離開了,曹若燕會對魯月琴怎麼樣,自己不敢想象。倔強地看着曹若燕,就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那幾個人拉不住她,只好看着曹若燕,不知道該怎麼辦。曹若燕看他們還沒有動,有點急了,正要說話,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魯答應何必那麼着急啊,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嗎,生的了那麼大的氣。”說話間,何雲秀已經來到了兩個人之間,看了看曹若燕,又看了看杏兒。然後對旁邊那些人說,“你們沒有看見嗎,宸妃娘娘暈倒了,還不把她扶起來送回房間,難道還想讓我動手啊。”
何雲秀是貴人,按地位,比曹若燕要高,她說的話不得不從。那幾個宮人急忙把魯月琴扶起來,小心翼翼地送回去。
害怕曹若燕對杏兒不利,何雲秀拉着杏兒,跟在那些人後面。曹若燕看着這樣,也不好說什麼。回到了亭香樓,何雲秀急忙叫來幾個太醫來看看,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急火攻心。何雲秀放了心,想也不要想,就知道這件事一定和曹若燕有關係。何雲秀也非常生氣,但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衝動,打發了那些太醫,房間裡只剩下何雲秀、曹若燕、杏兒。看了看杏兒,又看着曹若燕,何雲秀嘆了口氣,對曹若燕說道:“曹若燕,宸妃娘娘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在這裡打擾了,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着,魯答應難道不放心嗎?”
曹若燕笑道:“何貴人說的什麼話,你是貴人,在我之上,深得皇上的寵愛,我怎麼可能信不過你呢。但是宸妃娘娘是我的姐姐,突然這樣了,我非常擔心。我想留在這裡照顧她,何貴人不會不允許吧。”曹若燕說着,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你起來,不要接近宸妃娘娘。”杏兒一看見這樣,忘記了剛纔的情況,走過去拉着曹若燕。
曹若燕被拉疼了,站起來,氣憤地說道:“狗奴才,你以爲你是誰,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把你送到月巷裡,讓你一輩子不能出來,讓你一輩子見不到魯月琴。”說完,看到杏兒倔強的樣子,曹若燕忍不住了,揚手要打。手伸到半空,被人拉住了--
“曹若燕,適可而止吧,不要太囂張了,別忘了這裡是皇宮,你就是一個答應,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我知道皇上喜歡你,可你也不能恃寵而驕,這樣不好。”何雲秀淡淡地說道,冷冷地看着曹若燕,毫無懼色,繼續說道,“剛纔的事情我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在魯月琴耳邊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魯月琴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事情已經鬧的夠大了,適可而止吧,要不然誰的臉上也過不去。”
曹若燕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冷笑地反問道:“何貴人說錯話了吧,剛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杏兒推我,我雖然就是個答應,沒什麼身份,可我畢竟是皇上的女人,一點尊卑觀念都不知道,這樣的奴才還可以留下來嗎?如果有一天她對成妃娘娘不尊敬,以下犯上怎麼辦。”
“曹若燕,你---”杏兒氣不過,想開口罵幾句,看見何雲秀的眼色止住了,閉上了嘴,看着曹若燕,一臉憤怒。
“剛纔的問題誰是誰非,我想用不着我說了吧。杏兒是什麼樣的人我非常清楚,她不可能對宸妃娘娘怎麼樣,她和宸妃娘娘一直在一起,感情深厚,我想曹小姐說的問題根本用不着擔心。剛纔杏兒不過是因爲救主心切,慌不擇路,得罪了魯答應。魯答應爲什麼不可以大人有大量,放了她一馬呢。”何雲秀說着,走到曹若燕面前,低聲說道,“曹若燕,皇宮裡面,如果一個人心胸狹窄,是不會得到皇上的喜歡。尤其是在宮女的問題上;更何況,杏兒也不是你的奴婢,她怎麼辦,何去何從,魯月琴說了算,和你沒有關係。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多管閒事嗎。有些
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快就過去了,用不着那麼認真,撕破臉了,對誰也沒有好處。我希望你可以記住四個字----適可而止。”
何雲秀的話讓曹若燕非常氣憤,又無可反駁,冷冷地看着她,何雲秀毫不畏懼,看着曹若燕,臉上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告訴曹若燕,自己根本就不怕她。冷靜一下,曹若燕也笑着說道:“何貴人說的話有道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魯惠鳳記住了,多謝何貴人提醒,在下告辭。”說完,福了福身子,憤然離開。
曹若燕走了以後,何雲秀走過去,關上了門,轉過頭對着杏兒問道:“剛纔曹若燕到底對宸妃娘娘說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她還能說什麼,不就是讓娘娘不要把她的身份說出去嗎,還有讓娘娘配合她在淑妃娘娘面前說假話,讓那個大夫可以給皇上看病。”杏兒不服氣地說道,“娘娘不願意無中生有,不願意欺騙淑妃娘娘,和曹若燕吵了幾句,娘娘說不過她,一時氣急,急火攻心,就……”
“原來是這樣,剛纔是看到她們不對勁。”何雲秀點點頭,這樣說道。曹若燕居然這樣,簡直是欺人太甚、得寸進尺,何雲秀看不下去了,卻又不得不忍耐。六皇子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曹若燕到底知道多少,自己也不清楚,父親說不能輕舉妄動,何雲秀也只能一忍再忍。看着杏兒,問道,“曹若燕引薦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是一個大夫嗎?”
“應該是的,他給魯大人看了病,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魯大人沒什麼問題,應該是個大夫。”杏兒點點頭,說道,“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我們沒見過這個人。出宮之前,娘娘說要看看這個人,曹若燕沒有同意。本來以爲曹若燕當天晚上就會回到魯府,沒想到第二天才過來,要回宮了,娘娘也來不及問。剛開始魯大人問了幾句,娘娘也問了幾句,問到皇上的病,那個人無法肯定,娘娘不放心,說了幾句,曹若燕就不願意了。”
“果然是囂張至極,如果那個人治不好皇上的病,我看曹若燕怎麼辦。”何雲秀冷笑地說道,“宸妃娘娘軟弱,對曹若燕沒有辦法,那淑妃娘娘呢,她可不會受了曹若燕的威脅。”
“我們一回來就去見了淑妃娘娘,到了那裡,曹若燕阿諛奉承,故意討好淑妃娘娘,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們娘娘頭上,我們娘娘只能幫她說話了。”
何雲秀聽到這裡,不由地點了點頭:“我猜就是這樣,這種情況我已經見過一次了,曹若燕非常聰明,把所有責任推到別人頭上,自己做好人。淑妃娘娘只看到她的表面文章,以爲所有事情都是宸妃做的,宸妃生性木訥,無從辯駁,又不敢得罪曹若燕,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曹若燕這樣做既討好了淑妃娘娘,又推卸了責任,真的是一箭雙鵰。宸妃如果繼續這樣軟弱,以後吃虧的地方多着呢。”何雲秀看着躺在牀上的魯月琴,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而後想到什麼,又問道,“關於皇上的病,淑妃娘娘恐怕也要問清楚,那個人怎麼回答,難道曹若燕還是不讓說?”
“那倒沒有,畢竟是淑妃娘娘,曹若燕不敢。”杏兒搖搖頭說道,“那個人也說話了,也沒有準確答案,只是說看了才知道。淑妃娘娘也沒有多問,就讓那個人留下來了。不過奴婢看得出來,淑妃娘娘好像也不願意,可皇上已經同意了,淑妃娘娘也不好說什麼。”
李淑敏居然不同意,何雲秀非常奇怪,上次也是這樣,雖然沒有明說,何雲秀看得出來,李淑敏對這件事有意見,曹若燕剛開始說的時候,李淑敏就沒有答應。何雲秀剛開始覺得曹若燕必敗無疑,可她忘了,曹若燕的後面還有一個皇上,如果皇上同意了,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改變不了了,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讓她奇怪的是,皇上既然知道了曹若燕的身份,爲什麼沒有公開,這麼久了,仍然是魯答應,而且曹若燕好像並沒有什麼不滿意,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是不是和夜明珠有關係?何雲秀被自己的假設嚇了一跳,很有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的父親……何雲秀不由地擔心起來了。正想着這件事,忽然聽到杏兒好像在叫她,回過頭,看着她,問道:“怎麼了?”
“何貴人,曹若燕如此囂張,飛揚跋扈,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無奈我們娘娘太軟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敢怒不敢言,時不時還要被人欺負,奴婢有時候也非常生氣,但是人微言輕,毫無辦法。”杏兒說着,回頭看了一眼魯月琴,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又轉過頭對何雲秀說道,“何貴人,奴婢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
曹若燕在你面前,雖然也是非常囂張,但你說的話,她也不敢怎麼樣。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能揭穿曹若燕,難道你也害怕嗎?”
“對不起,杏兒姑娘,你說的事情我做不到,辜負了你的希望。”何雲秀略帶歉意地說道,“你說得對,曹若燕的所作所爲,我也看不下去。當初進宮的時候看到了她,我就決定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離開這個地方,要不然,皇宮裡永無寧日。但時間長了,我就發現,曹若燕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這個人非常聰明,善於抓住別人的把柄,宸妃娘娘是這樣,我也是這樣。你可能還不知道,江落城的事我也有參與,當初我父親爲了保護陳雪音皇甫夜,讓我去了江落城,曹若燕發現了我,發現了我和歐陽元的關係,也發現了我們家的秘密。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皇上,我父親、我哥哥可能就……杏兒姑娘,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出現問題,所以我也只能暗着和曹若燕對着幹,決不能公開。”
“那就要眼睜睜地看着曹若燕這樣下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如果真的是這樣,大家可能都沒有好日子了。曹若燕心胸狹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如果她成功了,當了皇后,皇宮裡的女人可能都完蛋了,你願意看到這種結果嗎?”
“我不願意,可我真是愛莫能助,我有我的家人,我不能那麼自私,爲了一時之快,讓他們陷入危險,杏兒姑娘,這樣的想法你應該明白。”何雲秀看着杏兒,肯定地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天下間可以對付曹若燕的恐怕只有一個人了。”
“誰?”杏兒急忙問道。
“當今皇上,除此之外,別無他人,可是現在……”想到曹若燕和鄭浩東的關係,何雲秀失望地搖搖頭,回頭看着杏兒,又說道,“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照顧宸妃娘娘,只要不得罪曹若燕,她不敢把你們怎麼樣。我先走了,明天再過來看你們。”說完,何雲秀就離開了亭香樓。
杏兒看着何雲秀的背影,無力地搖了搖頭,原來都是一樣的,何雲秀和魯月琴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拿曹若燕沒有辦法,敢怒不敢言。可她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曹若燕真的得了勢,或者當了皇后,還有她們的好日子過嗎,知道了曹若燕那麼多秘密,曹若燕會放過她們嗎?杏兒覺得答案顯而易見,如果曹若燕一直是這樣,就不會放過任何人,尤其是她認爲這個人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包括魯月琴、何雲秀,甚至於淑妃娘娘。這些話她不是沒有和魯月琴說過,魯月琴也非常清楚,可就是……想到魯月琴擔驚受怕、唯唯諾諾的樣子,杏兒就覺得無可奈何,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魯月琴,走過去,幫她蓋好被子,輕輕地走了出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曹若燕一直站在窗戶旁邊看着對面的動靜,看到何雲秀出來了,也就放了心了,魯月琴現在還是昏迷不醒,她們倆也不可能說什麼了。皇上今天晚上要去哪裡還沒有確定,何雲秀也不敢在別的地方待的時間太長了,萬一皇上去了紫薇閣,何雲秀不在,事情就不好說了,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何雲秀必須回去。聽見敲門聲,曹若燕知道是喜梅,應了一聲:“進來吧。”
喜梅推門進來,走到曹若燕身邊,福了福身子,道:“啓稟娘娘,何貴人已經離開了……”
“剛纔我已經看到了,不用你告訴我。”曹若燕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現在怎麼樣了,魯月琴醒來沒有?”
“還沒有,看樣子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吧。”喜梅猜測地說道,“我剛纔去問了一下綠兒,她說杏兒姑娘不讓她們打擾,守在門口,誰也進不去。”
“又是這個杏兒,吃了雄心豹子膽,三番四次和我作對,簡直是可惡。”曹若燕氣憤地說道,“今天要不是那個何雲秀,我早就讓人把她送到月巷了,哪裡容得她繼續撒野。你看着吧,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死在我手裡。”曹若燕說着,握緊了拳頭。
“娘娘,”喜梅看了看她的臉色,怯怯地說道,“我覺得剛纔何貴人說的話有道理,杏兒就是個丫頭,你犯不着和她置氣,而且……”
“怎麼,你開始同情她了?”曹若燕看着她,冷冷地問道,“我告訴你,對敵人的憐憫,是會讓自己失敗的,我不想讓自己失敗,所以我就不能有仁慈之心,你是我的人,你應該和我一樣,明白了嗎?你說的沒錯,杏兒就是個丫頭,可她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三番四次鼓動魯月琴和我作對,這樣的人,如果留下來,就是姑息養奸,我曹若燕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