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何雲秀來到這裡的目的,可何雲秀知道那麼多事情,而且好像故意和自己作對。上次自己說這件事的時候,何雲秀也在這裡,李淑敏當時並不同意,何雲秀不僅沒有幫忙,而且是冷嘲熱諷。今天來找李淑敏,不會也爲了這件事吧,曹若燕心裡害怕,所以故意這樣說,希望可以攔住何雲秀。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本來想和妹妹一起,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我自己進去,妹妹請便。”何雲秀放開曹若燕,就要往宏芳宮走,剛走了幾步,就被曹若燕攔住了--
“何貴人沒有聽清我剛纔說的話嗎,淑妃娘娘需要休息,不想讓別人打擾,何貴人還是不要去冒犯了吧。”
“這是淑妃娘娘的意思,還是你曹若燕的主意?”何雲秀冷笑地反問道,曹若燕以爲她自己是誰,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要干預,真是狂妄自大,何雲秀當然不會聽她的話,譏諷的言辭並沒有說出口,只是道,“淑妃娘娘的身體不好,大家都知道,嬪妃每天過來請安也是宮裡的規矩,我們不能壞了規矩,你說是不是啊,魯答應?如果真如你所說,淑妃娘娘不想讓人打擾,那我請了安,馬上出來就是了,絕不會耽誤時間的。”看到曹若燕沒有反應,何雲秀冷笑一聲,徑自走進了宏芳宮。
“等等。”曹若燕又一次叫住了何雲秀,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子,冷笑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貴人,地位尊貴,我沒辦法和你比,你要去見淑妃娘娘,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我希望何貴人可以看清楚現在的情勢,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裡有個數,可別做了不該做的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怎麼,你害怕了?”何雲秀反問道,“是不是怕我把那些事說出來,讓別人看到你的真實面目?俗話說敢作敢爲,曹小姐既然做了,又何必害怕呢?”
“我可不是害怕,我是爲了你何貴人着想。”曹若燕對她的諷刺並沒有生氣,只是笑笑道,“我曹若燕現在在幹什麼,你已經知道了。如果我真的害怕了,這件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也不會告訴魯月琴。現在你們兩個人都知道了,就只有一個原因----我不怕。你們儘可以把這件事說出去,反正皇上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算是欺君之罪。可是你們,得罪了我,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如果你希望你的厄運來得晚一點,就不要多嘴多舌,對你沒有好處。”說完,瞪了何雲秀一眼,揚長而去。
何雲秀看着她的背影,越發覺得不好對付,想到她剛纔說的話,一陣心驚,真的是這樣嗎,曹若燕真的是無所顧忌,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曹若燕就不會這樣威脅自己了。這樣一想,何雲秀反而覺得輕鬆了。只要曹若燕覺得害怕,自己就有機會。想到這些,何雲秀默默地笑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走進了宏芳宮。進去以後看到李淑敏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看樣子不知道自己來了。何雲秀輕輕地走過去,行了個禮,說道:“臣妾何雲秀來給淑妃娘娘請安,淑妃娘娘萬福。”
“你來了。”李淑敏睜開眼睛,看見何雲秀,親切地說道,“起來吧,不要多禮了,這裡沒有外人,你坐吧。”
“多謝娘娘。”何雲秀站起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到李淑敏精神不振的樣子,便關心地問道,“娘娘,怎麼了,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怎麼沒叫太醫來看看?”
李淑敏擺了擺手,說道:“不要麻煩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就這個樣子了,不可能再有什麼變化了。關鍵是這幾天天氣不好,等到天氣好了,也就沒事了。”
“娘娘,你千萬不要大意,有了病,就應該讓人看看,不能這樣拖着,會越來越厲害的。”看見李淑敏並不在意的樣子,何雲秀無可奈何,只好不再說這件事了,想到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何雲秀頓了頓,試探地問道,“上次魯答應說的事情不知道娘娘考慮的怎麼樣了,答不答應?”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是不是你有什麼看法?”李淑敏也問道。很奇怪,曹若燕剛剛說完,何雲秀就來問,難道他們有什麼關係?
“也沒什麼具體看法,就是剛纔看見魯答應,想到這件事,就想問問。”何雲秀不想讓李淑敏知道太多事情,就只能這樣說,然後又補充道,“本來剛纔想問問魯答應,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想來還是娘娘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就來問問。不知道娘娘是什麼看法?”
“這件事已經答應了,明天魯答應就會去接這個人。”李淑敏淡淡地迴應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什麼,娘娘你答應了?”何雲秀吃驚道,李淑敏的變化怎麼這麼大,剛開
始還不答應,怎麼突然就……“娘娘,這件事事關重大,關係到皇上的健康,我希望娘娘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何雲秀婉轉地勸道。
“我和你想的一樣,也是擔心這個,想要從長計議,可皇上已經同意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李淑敏說着,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你的樣子,好像並不同意這件事?”
“娘娘誤會了,臣妾只是爲皇上擔心,怕這個人不可靠,如果治不好皇上的病,反而讓皇上病情加重,或者出現其他情況,事情就不好處理了。”何雲秀委婉地說道,心中感嘆,曹若燕果然有本事,居然把這件事告訴了皇上,這樣一來,李淑敏不同意也不行了。
“可不是嘛,關鍵就是害怕這個,不知情,我怕那個人對皇上不利,也勸過皇上,皇上不聽,仍然堅持,本宮也沒有辦法。”李淑敏無奈地嘆氣道,“皇上還算是信得過我,讓我先見見那個人,如果真的有本事,再讓他給皇上看病。”
原來是這樣,看來還是有希望的,何雲秀暗暗想到。“那娘娘可得看仔細了,千萬要看清楚,不要讓宵小之人混入其中,對皇上不利。”何雲秀提醒道。
“那倒沒必要。”李淑敏不以爲然地說道,“那個魯答應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我看得出來,她對皇上的感情也算是真的,害皇上的事情應該不會去做。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個人來了以後,我會好好看看,看看他有什麼本事,然後再推薦給皇上。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過程,皇上昨晚上在我這裡已經表態了,一定要見到那個大夫,讓他看看自己的病。我也勸皇上不要太着急,可……”李淑敏搖了搖頭,愁眉苦臉的樣子。
何雲秀看到李淑敏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曹若燕到底給皇上說了什麼,皇上那麼相信她;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嗎,是不是還有其他身份,其他目的?何雲秀覺得這件事非常重要,應該馬上告訴父親他們,可是這裡是皇宮,自己的身份,基本上是出不了宮的,上次多虧了付瑞海,纔出去了一次;如果自己還要出去,付瑞海會不會再一次幫助自己?最近幾天沒有見到付瑞海了,何雲秀覺得非常奇怪,有時候皇上去自己那裡也沒有看見付瑞海陪同。何雲秀其實也不想去找付瑞海了,上次已經麻煩了一次,這一次……如果被人看到了,恐怕會連累付瑞海,何雲秀不忍心。其實她也知道,這件事不一定要依靠付瑞海,歐陽元也可以,而且她相信只要自己說出來,歐陽元就一定會想辦法幫忙,毋庸置疑。可自從和歐陽元吵了架,何雲秀就不願意再去找他了,畢竟現在的身份,經常和他見面肯定是不合適的,如果讓曹若燕發現了,兩個人是有口難辯;更何況,歐陽元的態度自己看得清楚,不願意幫忙,何雲秀不想強迫,人各有志。歐陽元願意做禁仕衛,效忠皇上,無可厚非,自己也不能逼迫,還是算了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也許還有其他辦法,實在不行,還是去找付瑞海,最起碼,自己認識終悔道人和陳雪音,就衝這一點,付瑞海大概也是願意幫忙的吧,何雲秀這樣想。
李淑敏看到何雲秀好久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皺着眉,好像在想什麼,便問道:“你在想什麼,怎麼這麼半天沒有說話?”
何雲秀聽見李淑敏的聲音,回過神來,看着她,回答道:“臣妾在想皇上的病,心裡還是有點擔心。臣妾雖然剛剛進宮,對有些事情還不瞭解,但也聽人說起過皇上的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太醫們束手無策,也請了許多醫生,還是沒有用。說句實在話,臣妾覺得皇上的病很可能已經沒有辦法了。魯答應根本不瞭解情況,只是看到了,然後有聽人說了一些,就推薦了一個人,總覺得不可靠。娘娘跟了皇上這麼久,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皇上的病的,真的可以治好嗎?”
李淑敏聽到何雲秀這樣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才說道:“你說的不錯,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爲,皇上的病可能沒什麼希望的;不光我知道,太醫們也知道,只是誰也不敢說出來。我跟了皇上十幾年,我瞭解他,我覺得他可能也知道沒有希望,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至於魯惠鳳說的那個人,沒有見過皇上,不瞭解情況,所以纔會這樣說;等他來了,看見了,可能也沒什麼辦法。不過既然皇上要試一試,那就試一試吧,有了結果,這事情也就結束了,你說對不對?”
李淑敏已經這樣說了,何雲秀就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皇上和淑妃娘娘聽了曹若燕的話,都是主意已定,不可能改變了,怪不得剛纔曹若燕那麼高興。“既然是皇上的決定,臣妾就不再說什麼了,希望這一次真的有
希望。”何雲秀也只能這樣說,臉上盡是無奈的表情,說完之後,擡頭看向李淑敏,看到她昏昏欲睡的樣子,覺得自己不該打擾,該說的已經說了,自己也該離開了,還想去看看魯月琴,不知道曹若燕回去以後會不會對魯月琴怎麼樣,要出宮,曹若燕必定要依靠魯月琴,想到曹若燕不可一世的態度,何雲秀就爲魯月琴捏了一把汗。於是何雲秀站了起來,想要告辭。卻沒想到李淑敏居然沒有馬上同意,而是走下來,笑看着她說道------
“既然來了,何必這樣着急離開呢,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吧。”李淑敏說着,拉着何雲秀的手,非常親切。,李淑敏又笑道,“剛纔魯答應來的時候,我就想把她留下來,聊聊天,說說話,考慮到她明天有事,不好勉強,也就讓她走了。沒想到你來了,反正也沒什麼事,坐下來說說話再走。”
何雲秀聽她這麼一說,也沒有理由反駁,只好坐了下來,問道:“不知道娘娘有什麼話要對臣妾交代?”
“交代?何必說的那麼客氣,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其他的也沒什麼事。你如果有其他事,說一聲,我絕不會阻攔。”李淑敏客氣地說道。
“娘娘說的什麼話,皇上現在在上朝,不可能來找我們。淑妃娘娘讓臣妾留下來,是臣妾的福氣,臣妾求之不得。只是看到娘娘臉色不好,怕打擾了娘娘休息,所以不敢打擾。”何雲秀非常客氣地說道。
“沒什麼的,反正我也是一個人,閒得無聊,如果你可以陪我一會,我會非常高興;至於我的病,我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需要擔心。”李淑敏笑着解釋道。打量了何雲秀一會,關心地問道,“你進宮也有兩個月了吧,這段時間,你都沒有回過家,怎麼樣,想家了嗎?”
何雲秀沒想到李淑敏居然問的是這個,也是心中所想,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離開家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怎麼可能不想,尤其是晚上,一個人的時候,想父親,想哥哥,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睡不着覺啊。”何雲秀說着,皺起了眉頭。
“怎麼沒有回去看看?”李淑敏關心地問道,非常同情,兩個人也算是同病相憐,看到何雲秀,李淑敏想到了自己,自己也好久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自從父母過世,哥哥弟弟離開了京城,就沒有見過面了,算起來也有十幾年了。三年前,嫂子來過一次,自己去探望,皇上來看自己,自己不在,皇上喝醉了酒,寵幸了魯月琴,早上起來,大怒,過了沒多久,魯月琴就去了月巷。李淑敏總是覺得對不起魯月琴,所以對她特別關照,經常在鄭浩東面前提起她,鄭浩東沒有興趣,李淑敏也無可奈何。
何雲秀笑道:“娘娘難道忘了宮裡的規矩嗎,臣妾現在就是個貴人,是沒有資格回家的,只能讓家人來探視。可現在還沒有到時間,父親就沒有來。”
“我知道,但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是何太師的女兒,和皇上的關係密不可分,如果你提出來,皇上一定會同意的。”李淑敏勸道,“其實有幾次我也想和皇上說一說,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所以也就沒說。這樣吧,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就去和皇上說一說,讓你回去看看,怎麼樣?”
何雲秀聽她這麼一說,心裡激動,趕緊站起來,行了個禮,道:“多謝淑妃娘娘,如果淑妃娘娘可以讓我回家看看,臣妾感激不盡。”
“用不着這麼客氣,其實大家都是一樣的,離開家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不想家,有這樣的要求也是理所應當,沒什麼大不了的,用不着緊張,我和皇上都可以理解。你如果以後有這樣的要求,就告訴我,我去和皇上說。”李淑敏非常親切地說道。
“多謝淑妃娘娘。”何雲秀感激地說道。
李淑敏又問了一些事情,都是關於生活的,習不習慣、適應不適應,何雲秀一一回答,李淑敏見她沒什麼問題了,也就放心地點點頭。擡頭看看外面,天色已暗,知道皇上要來了,自己還沒有準備。於是就讓何雲秀離開了,自己就進屋準備了。
從宏芳宮出來,天色已暗,何雲秀本來不想去看魯月琴了,主要是害怕呂安達突然去了,找不到自己,也是不好,就準備直接回去。可想到曹若燕,又不放心。反正皇上還要在宏芳宮呆一段時間,自己還來得及,魯月琴要緊,還是去看看她吧,於是就去了。
曹若燕回來,並沒有馬上去找魯月琴,而是休息了一會,昨天晚上沒有好好休息,剛纔又是想盡辦法應付李淑敏,現在的她可以說是非常疲憊,回到靜德齋,二話沒說,倒在牀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本章完)